只是选一间住所,还要动这些心思。林又嫃叹了口气。
“怎么了?”余好正退去外衣向屏风走去,小二只打了一人份热水,林又嫃让余好先洗。
“没什么。”林又嫃转过身,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在想什么时候可以摆脱这些。”
“嗯?”屏风后的余好可能没有听清楚,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
“没事,我只是想出去逛逛,也不知道这些人肯不肯。”林又嫃换了说辞。
“自然是不肯的。”余好边说边洗,屏风后头的水声不断在屋里响起。
林又嫃耳朵动了动,脚尖也不自在的移了移。
“听说朔丽的青楼最出名了,花魁都比别处的好看,我还想去瞧瞧呢,上次来朔丽都没来得及去看。”
“有什么好看的,花魁也不过如此。”林又嫃闷声道。
“你看过花魁?”水声突然止了,余好的声音里透着好奇。
林又嫃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自然是见过的,在上京的时候和周……去过好几家。”
“哟,还好几家,见过不少花魁吧?怎样,她们舞姿妙曼容颜惊人吗?”水声又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林又嫃突然觉得嗓子有些紧,喝了一口茶才说:“那些重金难求的花魁还没你好看。”
这真的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头脑的一句话,以至于她一说完就把自己给说呆了。林又嫃突然想起在很久以前她也说过类似的话,说余好肯定是比将士们口中的花魁好看,那时余好还有些不高兴。她忐忑地等着余好回话,心里想着余好若是生气了她应该怎么把话给接好来。
等了半天,余好都没有说话。
“好儿?”林又嫃耐不住,叫了一声。
“嗯?”余好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林又嫃有些不安。
“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啊,我马上就洗好了,你去门口叫一声,让小二给你抬水过来。”
林又嫃应了一声,看见余好在屏风后头穿着衣服。屏风是一块透着牡丹图的纱布,透过纱布的影子有些朦胧也看不清大致的动作,可林又嫃还是等了一会,看余好差不多收拾好了才拉开门叫唤小二。
当夜,余好大方地把林又嫃的手紧紧的环在自己的腰间,背也紧贴着她,轻声说:“抱紧我。”
林又嫃顺势用右手代替了余好的枕头,轻轻环住余好的脖子,左手再稍稍用力,两人之间密不透风。林又嫃的下巴抵在余好的后脑,她情不自禁地亲了亲余好的头发,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之后的几天,三人的生活又恢复成在横州时的状态,唯一的不同便是每日三餐有人送过来。她们不能外出,不能传信。林尔臻自被余好婉拒之后,鲜少出自己的房门。那时他们还会凑在一起说说话,聊一聊当下或者畅想将来,如今周围的一切都透着诡异他们不便交谈什么,林尔臻更是无事可做了。
若说林又嫃和余好是傀儡,那林尔臻便是连傀儡都不如。
吃饭的时候林又嫃突然对林尔臻说:“要不下次何含徽来,我让他带你走?”
“不用了。”林尔臻愣了愣,嘴角扯了一个笑道。
“二哥!”林又嫃有些急了,“你看看如今的形势,搞不好就是大乱。而不论结局如何我都难逃干系,你……”
一句“难逃干系”让正在吃饭的三人都停了下来。林又嫃叹了口气,这原本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如今她一说破……二哥应该是知道这些的,为什么他就是不离开呢?
“嫃儿,你知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林尔臻苦笑,“我是你哥哥,是造反起头人的兄长,你觉得我能离开吗?”
“虽然我们消息被封听不到什么事,但是想来也知道这些人是打着你的名头起事的。将来若成了,他们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消失,若败了,仁和帝第一个拿你开刀。我是林家唯一的男丁,你说,我能逃开吗?”林尔臻看着林又嫃的脸,“嫃儿,这个局一早就把我们给算进去了,我走不了也不能走。与其到最后还是被他们找出来或者一直被监视,还不如和你一起面对这一切。我无能改变什么,但至少也陪着你。”
这个局……林又嫃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悲伤还是应该愤怒,这种无力的感觉被林尔臻传染,好似连脾气也是多余的。
一顿饭吃得谁都不尽兴,在三人都放下碗筷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余好开口说道:“还没有到最后呢,不要太过担心。别忘了,还有我。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是那个变数。”
林又嫃听着余好的话,突然想起在很久以前余好曾说过,没有人能算得了她的命。
***
何含徽在他们无所事事的第六日,像是才突然想起他们来,过来和他们寒暄。余好乘机说想要出门看看,朔丽她还没有看过。原本以为何含徽会拒绝,最后却只是为难了一会说要带上他安排的人保护他们的安全,还提了在吃晚饭前要回来等等要求。
林又嫃和林尔臻都很诧异,倒是余好笑眯眯地说着感谢的话,然后拉着林又嫃回房换了一身适合外出的衣裳。
“好儿,你不觉得……”林又嫃迟疑着,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她心里的疑虑。
“没事的。”余好宽慰道,“不是和你说过既来之则安之吗?就算想破脑袋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把握能够把握的,你之前不是也说想出去看看么,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了,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我哪有不高兴,这不是怕他们有什么阴谋么……”
“就算他们真的对我们有什么算计,我们不出去的话也还是会来的,天天窝在这里就能躲过去了?”余好拍了拍林又嫃的脸颊,“我想去茶馆做做,听听小曲听听说书,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呢?”
最后何含徽派了六个人和他们三个一起出门。两人在前,两人在后,左右两边个一人,与他们三人之间的距离也适宜。
“看来这几人不知道我们是傀儡。”余好轻声说道。
林又嫃看了看这六人,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些人是真的以为他们是贵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即不会听到她们说话,又能在有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前面就是茶馆,看上去规模还挺大,我们进去坐坐。”林尔臻的想法显然是和余好一样的,施施然走了进去,却没有上二楼雅座,只在大厅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大厅正中间搭着一个简易的台子,一位看上去已过花甲的老人正在敲着案说得异常激动。林又嫃仔细听了听,发现这老人正在讲当年仁和帝谋害兄长夺位的秘史,当下心里很是震撼。这段秘史并不是没有人知道,就连她也知晓一二,可从来不敢有人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还顺带骂了仁和帝几句。
这,这都是什么事?他们越度什么时候可以这般谈论皇家大事了?
和林又嫃表情截然相反的余好笑眯眯地说:“看来我们不问世事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很多难以想象的大事啊!”林又嫃转过身看着余好,觉得她脸上的笑里带着说不明的,喜悦之情?
林尔臻也点点头:“看来大事快成了,民心所向。”
“嫃儿,咱们天命会真的得天独厚,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问鼎紫龙,众望所归。”余好拍了拍林又嫃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林又嫃刚想说你们是疯了不成,却见林尔臻一个眼色,瞬间反应过来那六人正坐在他们附近的位置上,当下稳了稳心神,说道:“还不可掉以轻心。”
她这话说得有些严肃,余好听了捂着嘴笑个不停,还对她眨眨眼。这是夸赞她?
说书人在一段说完后会有一盏茶的歇息,原本相对安静的茶馆也趁这功夫热闹了起来,人人都各抒己见,大有将皇家秘史给剖析到底的架势。
“诶,你们知道么,听说对战池故的那些将士也要绕道来我们朔丽,不知道咱们大臣能不能也说动赵将军联盟对抗仁和那个暴君……”
“这么机密的事你是打哪听来的?我都不知道……”
“我有个表叔在大臣底下当差,昨个请他喝酒,他自己说漏嘴的……”
“若是真的那敢情好啊,赵将军的兵马虽说折损了不少,可也是精兵,若能结盟那不是如虎添翼么……”
“……”
周围的话断断续续的传过来,林又嫃假装和余好他们边喝茶边轻声说话,把听到的话都默默地记了下来。
“赵将军?”林尔臻显然也听到了,皱着眉头说,“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你都离开朝廷两年了,指不定就是这两年的新秀呢?”余好想了想说。
林尔臻摇了摇头,轻声道:“二十万人马对战池故,怎么可能派一个新将?这些年是没有什么战事,但朝廷里仍有李将军谢将军这些老将,为什么会派一个新出来的?”
“不是说这个赵将军也要来朔丽么?保不准我们还可以见见他呢。”林又嫃插嘴道,“不是说朔丽大臣有意招揽他么,我们天命会在这里,招揽成功了自然是要见一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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