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询问初见是泄露了何系统绝密资料时,系统02139含糊其辞,但也能从只言片语中得知系统02139得到的消息只是系统XTYLU796219将主系统的事宜泄露于他,这才被押送回系统管理所接受主系统的惩罚。
“废旧条例战役”确实是与主系统有关,但这件事发生的时间非常久远,久远到当年参与了此战役的系统与任务者都对此事绝口不提。
系统02139算得上是系统管理所的老油条,它都不知晓此事也就表明了初见诞生的时间比它要长。而系统02139带过数十个任务者,而同样身为系统的系统XTYLU796219也就是初见却是到了现在才接触任务。这其中的深意就不得不让人回味了。
还有就是主系统对初见的态度也不得不引人深思,雁十三怀疑初见自诞生起便呆在了主系统身边,说不定那个平衡主系统与其他系统与任务者的媒介就是初见。
毕竟,初见知晓的实在是太多了。
也就是说,初见是主系统的……童养夫!那他是怎么对初见下得了手的?陪伴他身边数千载的时光,就是养条狗都养出了不离不弃的感情了,更何况他家初见那么乖巧!
由此得出——主系统他当真不是个玩意!
第69章 第六十五章:一川修竹雪霜寒(11)
上巳节,民间古老的节日,俗称三月三。
《论语》:“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这一日,洒扫庭除,晒洗衣物,采花簪头,沐浴更衣。
这一日,登山斗酒,临水宴宾,游船踏青。
文人墨客,商贾官宦,寻常百姓,乃至素日里不可出门的闺阁绣户,皆穿戴整齐,结伴游春。
梁修竹记得幼时三月三,村里人会举行一场春日的盛宴。
村头往南三十里有一座不知何年所修建的麻姑道观,传言是那为麻姑仙子的修行道场。
道教兴起后,便认农历三月三为西王母蟠桃会之日。而麻姑献寿,亦是因此由来。
天上繁华一日,人间几度沧海桑田,凡人所能做的,便是请了香火,祈求平安康健。
雁十三今日一早便用采来的艾叶做上糕团,再做几盘杜鹃花饼。还顺带折了几只院里的桃花,洗净晾晒,用自个的酿的粮食酒,酿上几坛桃花酒封存。
镇子上也有人在今天祭山神,仓神。
而三月三后,今年的春耕便要正式开幕。有村夫上山打猎,妇女则在家舂米,自制糕点。
也有些风雅之士,多情少女,天真孩童,携了果点,备上佳酿,游山踏青。
每逢三月三,便可邀了同伴,齐提篮去踏野。
连绵不绝的山脉,漫山遍野盛开的杜鹃红,一簇簇粉艳的桃花,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山花,都开得难舍难收。
今日雁十三放了假,让十来个孩子吃了艾团便放了他们去玩。
而他则应了友人的约,一同去城外的道观祈福踏春。
不巧的是行到半路,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场缠绵的细雨。
不过好早雁十三一行人有所准备,不然可就得淋成落汤鸡那可好不狼狈了!
还是一柄红纸伞,在素洁的友人撑着的纸伞间异常突兀,亮眼极了。倒是与雁十三平时的作风不符。
却也无人询问其中缘由,友人们也只是调笑了几句内里不一,看着谦和内敛实则喜出风头。
柳条在风中轻舞,纤柔的身姿婉转着翠绿的年华。燕雀在雨中的树枝上静默着,河里的水车不知疲倦地吱呀转动,吱吱呀呀唱着古老质朴的歌谣。
山中松针苔藓铺地,翠竹青松常驻,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洒落在潮湿的地上。一脚踩上去,脚下软且柔的触感让人的心也变得柔软。
翠绿的叶、鲜红的果,滴答的雨声、啾啾的鸟鸣,聚集着漫天的烟雨,在天地间举行一场五彩斑斓的欢宴,令寂寞也生花。
雁十三与一行友人撑着油纸伞,驻足在绿苔滋生的石径,眺望天边变幻的云彩流散,看松针绿叶的水光粼粼,看如丝的细雨飘洒。
远处的山峰没入云霄,近处的山峦凝翠滴绿,山顶烟波浩淼的瀑布,崖壁上的霭霭松柏,谷壑深处中的清溪河流,以及坐落山腰出云雾缭绕清风云岭的道观。
置身在这样如梦般的雾霭迷岚之中,雁十三与其友人何能不惊叹造物者之宽鸿,得是要何等的气韵,才能造就这鬼斧神工的山水奇景与万物的精灵纯粹!
人在自然间行走,就会像远飞多时的倦鸟,想寻找属于自己的巢穴。只是,空山空水,非岸非渡,离开了自然,哪里去寻找自己在人世间的真实与安宁?
浑厚空远的钟声包容着慈悲与恩慈,使的歇息在树林间的鸟雀惊叫展翅。
道观坐落在深山林间、雾霭深处。雁十三与几个友人顺着石阶行走,看山涧流泻着无情的飞泉瀑布,而有情的落花落在泉水里轻灵流转。
闲来无事,弯腰拾了一枚光滑的石子掷入飞泉下那一片水潭边角,边走便看飞泉击入水潭看似雷声大却雨点小的波痕。他投掷的石子落入潭中的波光静静地荡漾了一阵,慢慢的了无痕迹。
“雨湖何时有了这般的孩童心性?”一友人待石子入潭了无波澜,笑着开口打趣雁十三。
“韩兄若是有兴趣,也可以拾片石子掷入潭中。”雁十三笑着回道,“只问不做,韩兄怎能与雨湖感同身受不是?”
那韩姓友人却笑着摆手拒绝了,他持伞负手立于台阶之上,笑望那烟雨碧波不语。
同行的另一位友人笑着推了推韩姓友人的肩膀,调侃道:“韩兄怎的不说话了?莫不是害羞了?”
“王兄你可莫要胡言乱语啦!谁不知道我们韩大学者性子冷傲!脸皮薄啊!”
“就是就是!王兄快住嘴吧!免得回头韩兄记你一笔!”
同行的人纷纷笑着推搡这位王兄与韩兄,倒是把雁十三给忘到一边了。
他们一行人沿着蜿蜒曲折的石阶向上,戏笑间便到了要拜的□□道观前。
一入道观,在轻烟缭绕的观中,有少许坚持到了麻姑道观的虔诚的香客点香往不同的方向朝拜。道观的门前栽了几株不知岁月的老树,树干上满是因岁月的侵蚀而留下的满目疮痍的旧痕。
无意间这给麻姑道观增添了几许苍凉凝重的色调。
踏入道观门槛,见了几位年轻的道士手执拂尘坐在蒲团上为人占卜算卦。
“今年麻姑道观的道士怎的年岁都不大?瞧着与我们没多大的年岁差别,怎的想不开来这深山老林做了清心寡欲的道士了?”那王兄奇道。
“人各有志,王兄你喜繁华富贵不代表人家就喜欢不是。说不定人家就喜欢待在这深山老林呢!”
这位王兄不能忍受寂寞,所以他的年华是在繁华热闹中绚烂的,热闹了人生,也热闹了凡尘。而道观里他们的年华,则被封存在深山老林的高墙深院中,寂寞了人生,也寂寞了经文。
“李兄这话说的好!王兄向来是闲不住的性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肯定是耐不住这深山老林的寂寞和清心寡欲的修行的!李兄莫要再挑刺了!”
“张兄你这话说的有水准!挑了刺往我头上扎!点都不够朋友!”那李姓友人甩袖快步往道观里走去,看着是生了这张姓友人的气。
连带着雁十三,一行人齐齐哄笑,“李兄,你的小媳妇生气你还不快去好好哄哄!当心今晚没有热炕头和老婆暖被窝!”
“是啊是啊!快去哄哄你的小媳妇!”
朋友们的善意的哄笑让那匆匆忙忙往道观里跑的张姓友人步履加快,差点让门槛给绊倒。他气呼呼的回头,“谁是他小媳妇!你们说话注意点!”
“哎呦!还说不是小媳妇呢!张兄你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就是就是!有啥好羞得!你们俩这点事谁不知道啊!”
“赶紧的早早办了酒席,免得李兄日日痴得紧!憋的跟寺庙里的和尚一样苦!”
一行人笑着踏入了道观院里,雁十三细细的看着这麻姑道观,这是他第一次进入道观之中。
道观的墙壁上雕刻着道家的人物图案,皆是一身的仙风道骨,荡涤着世俗的尘埃。
登观远眺,烟雨之中,天地苍茫,群山静默。在凡尘中曾经历的那些蚀骨的伤痛与忘形的快乐都已淡去,也不知是迷失还是新生。
雁十三算了一卦,好巧不巧算的是姻缘。不过运气着实不好,抽出了根下下下签不提,签的底部还带着不详的红绸。
那为他算卦的道士年轻,只嗫嚅着道出了他的姻缘是劫,是生死的劫。
度得过度不过都是元气大伤,轻则伤神伤身伤心伤形,重则魂飞魄散再无来世。
雁十三嘴边温和的笑容微微破裂,但他没有说什么,把签收好后,认真的向那个为他算命的小道士行礼。
“先生若是愿意!宁长愿再为先生免费算一卦!”小道士怕雁十三心情不好,便小心翼翼的揪着雁十三的衣角,抓耳挠腮把一张清秀的小脸都憋红了。
雁十三笑着摇摇头,“不必。多谢小道长的关心了。日后有缘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