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似归于平静,其实波涛暗涌。
马上是二月份,泽煊的生辰,因为他重回大权,所以这次生辰各方面准备的格外隆重。
泽煊其实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要云哲的礼物,所以他很迫不及待的问了云哲说道,“好久都没有过过生辰了,自从母妃死后……”
“所以你急着要生辰礼是吗?”云哲不等他说完笑着说道。
“哎你最近真是越来越主动了,都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生辰礼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咦,越来越不像你了!”泽煊不可思议的说道。
“是啊……”云哲淡淡的说道。
泽煊没想到他是这个态度,看起来有点伤感的感觉,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几个月过去了,那棵树还是没有活。”
“……”
泽煊其实一直背着云哲在用自己的血灌溉,可是这么久了。都已经到了冬天,树还是一点活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没关系,就算没有它你不是还有我?难道我还没有一棵花树重要?”
“当然没有。”云哲开玩笑的说道。
“行了不说这个,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
“现在告诉你不就没有惊喜感了吗?”
“嗯……行,那我就等到二月十五好了。”
云哲莞尔一笑,没再说什么了。
其实泽煊看得出来,只是当时没太多在意,他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于是就尽量用笑容在掩饰。
如果当初多问几次就好了……
……
二月十五,泽煊生辰。
与以往的生辰没什么区别,只是更隆重了。
泽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了云哲身上,因为他并没有出现。所以泽煊在不停的想,到底云哲在搞什么!
“陛下,今天是您的寿辰,微臣特地给您挑了一些祝寿的舞女,请您观赏。”丞相云亦上前说道。
“嗯……”泽煊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他。
丞相随即拍了拍手,所有人都很识趣的让出了中间一个巨大的空地,一群舞女们拥着中间一个蒙纱的女子走了上来,所有人都是轻纱漫舞,只有这个蒙纱的女子手持的是一把剑。
泽煊瞪大了双眼,这把剑他见过,是当年他十二岁生辰的时候,泽箬男扮女装用的那把剑。
那这么说……
泽煊看向那“女子”的脸,突然开心的笑了。
果然是他。
其实当时真的只是恶作剧或者玩笑而已,小时候哪管这么多开心就好,再说那个时候的泽箬也只有十五岁,男扮女装也无所谓,现在的云哲虽然样貌清秀年轻,实际上可是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泽煊真的是佩服他的勇气,为了给这么一个惊喜也是煞费苦心。
当然泽煊看破并没有说破,于是乐滋滋满心欢喜的看着云哲的一举一动。
云哲虽为男子,腰肢纤细灵活真的不输于女子。姿态优美却不失力道,有如当年一般,让泽煊看了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一曲舞毕,云哲收了剑慢慢走到泽煊面前,他摘了面纱,让泽煊看到了自己的脸。
没有表情,甚至眼神中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就如前几天他问他会送什么礼物一般,也是这个眼神。
“怎么……?”泽煊话刚出口,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一口血堵住了他所有接下来要说的话。
泽煊慢慢的低头,血红的视线里,是一把短刀,狠狠的插在自己的胸口。好像这一幕很眼熟啊,那一年在牢里,也是这个样子,泽箬就是这样面无表情的把刀送入了自己的心口。
血慢慢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可是泽煊却恢复了笑容,他只是轻轻的用嘴唇点了一下云哲的额头,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血红色的印记,随即,便倒下了。
可是,云哲却伸手接住了他,把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最后这个笑容,让他心撕裂的疼痛。他变了,不再像当年那样歇斯底里,而是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背叛。
所有人都惊呆了,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来人,有人刺杀陛下了,拿下!!!”
但是这个声音喊过之后,并没有任何人行动,反而是丞相站了出来,他背着手,大笑着着走到了皇位旁,看着一身是血的云哲,看着倒地不醒的泽煊,对下面的众人说道,“还不明白时局吗?整个皇宫的人都被我控制了,你们喊谁会来听你们的呢?”
“你……你竟敢蓄意刺杀皇上,谋朝篡位!”
“我谋朝篡位?有谁看见了?你们吗?所以你们觉得我会让你们活着回去吗?”
底下的人一听这话全慌了,几乎所有的人赶紧跪下求饶,声称自己会归顺丞相,绝不外传,还有一些比较倔强的人宁死不屈,直接说道,“你以为你杀了我们,你做的这些事就不会被别人知道吗?”
“哈哈哈哈!”云亦发出了巨大的笑声,他笑完说道,“知道又能怎样,所有的权利全在我的手上,他们表面上最近都听命于皇帝,其实暗地里都是我的人!!我走到这一步有多么不容易你们是不会知道的,所以我不怕人知道,只要这天下是我的,我管别人怎么看!“
听了这话,所有人瞬间安静,鸦雀无声。
原来,云亦以前隐藏的这么深,完全没看出来他是对权利这么渴望的人,甚至不惜毁了自己的名誉。
“那么,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吗?”
身后,血泊里,云哲放下怀里的泽煊,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云亦身后,拿着刺入泽煊胸口的那把短刀,抵上了云亦的后背。
“你……你要干什么!!!”云亦惊恐的说道。
“宣贵妃的死,先帝的死,还有……太子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云亦完全没搞明白云哲是什么情况,压低了声音在云哲耳边小声说道,“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你爹,你怎么能临阵倒戈!”
“我没有临阵倒戈,因为我从来跟你都不是一个阵营的!”
“你——你别忘了,你背叛我你活不了的!”
“是啊,你逼我服了只有你能解的毒,才相信我会帮你,我当然帮了你,帮你杀了泽煊,可是这不代表我跟你是一心的,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呵呵,我实在搞不明白,你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这几个跟你毫不相干的死人吗?”
“是又怎样?”
“哈哈哈,真是可笑,我的亲生儿子竟然不跟我一心,又或者说,你根本不是云哲?”
“反正我都要死了,但是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你到底说不说?”
云亦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就算周围的士兵再快,也快不过云哲已经抵上来的刀,而且从他刚才毫不手软的杀掉泽煊来看,他也能毫不犹豫的杀掉自己。
他肯定不是云哲,从他来跟自己谈条件,要加入这次谋反的计划的时候,他就怀疑他不是云哲了。所以他逼他服了毒药,以防万一。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所有的东西在他眼里都抵不过一个真相。
所以云亦只好妥协了,反正就算承认了又能怎样,还能比谋反的罪名大吗?
“当年,宣贵妃是皇后设计让她进的冷宫,南风家被处死,我私自救下了南风宜,把他易容成了萧宜,留在了我身边。”
“易容?”
“我当然不会易容,这需要太傅袁东零的一种药,才能使人脱胎换骨,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种药,云哲听说过,名为“易骨”,是种禁药,一直被老师封在府上的某个房间里,而且小时候他偷偷溜进过老师的药房里见过这个药瓶……云哲忽然想起来,老师那天给他的解药的药瓶上的花纹,还有他留下的令牌上刻的那个花纹,就是易骨的药瓶上刻的花纹。
老师每个不同花纹的瓶子装的药都是不一样的,可是罪夜的解药却跟易骨是同一个瓶子,这说明,原来瓶子里装的易骨没了,所以老师才把它换成了罪夜的解药。
这么说,老师早就发现易骨被偷了!
“你,是你下的毒,是你让袁东零变成废人的?他府上的大火,也是你放的?”
“毒当然是我下的,可是没想到他没死,只是残废了而已,不过他好像很识趣一直没怎么出现在宣歌城,所以我就放过了他……”
“那你还放火?”
“火可不是我放的……”
“火是我放的!”
人群中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云哲怔怔的看过去,整个人惊住了!
第50章 真相
“你们都这么吃惊干嘛,一个个的,以为我是死人啊?”
一个人影慢慢的走上殿前,虽然老态龙钟,却步履轻健,众人一看,这个人是太傅袁东零。
连云哲都惊住了,他虽然猜到了老师没死,没想到老师的瘫痪也是装的。
“你你……你没死?”云亦惊讶的问道。
“我当然没死,火是我自己放的,我干嘛要烧死自己?”
“那你的腿……眼睛?”
“当然是装的啊,就你那点毒还奈何不了我,这些年我东奔西走其实在搜集你杀害宣贵妃和先皇还有谋反的证据,可惜你太低调了,连我都束手无策,于是后来只好装残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