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偏凉，和白之彤记忆里的那双手好像不一样。但她的怀抱也是那么让人觉得安全，黑色的小猫晃了晃身子，用爪爪踩了踩岚衫的臂窝，十分自觉地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把自己给窝好，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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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导是个精益求精的性格，但这一次因为应人歌比苍蝇还烦人的催促，舒导还是努力压榨了一把自己手底下的员工，比计划提早了两天，把MV给拍了出来。
网上的《猫耳猫耳》热度已经开始消退了，对面小工作室似乎品出了华悦的动作的奇怪，渐渐撤回了自己背后的推手。毕竟还是歌曲的质量并没有那么好，一旦没了水军的推动，围观的网友们的热情也就很快转移到了下一个热点上去了。
华悦要推新歌手了。
华悦是个老牌娱乐公司了，在影视当道的今天，仍旧坚持做着音乐，并且仍旧有着不错的成绩，在华语乐坛始终占据半壁江山，华悦出品，成了精品的保证。
几个语焉不详的小道消息传出，在各大八卦网站上都刮起了小小风波。但终究一个还没出道、不知男女的歌手没有太大的讨论价值，小风波很快又平稳了下来，被其余的大风浪席卷，看不见它冒出的头。
直至又有小道消息说，那个被抄袭的“叫我小白”，是华悦的练习生。
常年奋斗在八卦一线的那部分人原本还对之前的抄袭事件不屑一顾，一个不出名的小网红抄袭了一个连网红都算不上的宠物博主的BGM，这件事太小了，牵扯到的事本身并不抓人眼球，牵扯到的人也都毫无名气。但从这个小道消息开始，这则八卦中终于出现了一个令人如雷贯耳的名字——华悦。
八卦群众的好奇心终于被吊了起来，有好事者开始从头到尾认真地翻“叫我小白”的所有微博，顺着微博的关注、粉丝和转评，很轻易地，许多个属于华悦练习生的私人账号被拔萝卜带泥似的顺着扒了出来，给“叫我小白”的练习生身份提供了有力的佐证。
虽然这些账号像是被下了禁言令一样，从几天前就都不再更新了。
白之彤在好不容易得到休息的夜晚，躺在床上刷手机。
岚衫已经拍完MV了，剩下的只有后期制作，不需要她和猫再出面了。觉得自己落下了很多课程的干劲满满的少女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去教室，但白之彤却盘算着，如果岚衫忙完了，自己就也忙完了，那可太刻意了，肯定会引起妹的怀疑的，不如明天给自己放上一假吧！
白之彤这么说服着自己，其实她心底里也清楚，岚衫并不是个有很多心眼的女孩子，那天听了自己编造的借口之后也很快就信了，没有再试探或者提出疑问。就算自己明天也跟着出现在了教室，顶多会被钟晴那个八卦精揪住八卦，不会被岚衫怀疑什么的。
但白之彤不想动。
八卦论坛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有关华悦要新推出的歌手的事，被扒出来的那一串私人微博被列成一排，有自拍的放自拍，有音频的上音频，比对活动如火如荼在举办着，仿佛这帮八卦人士能决定华悦下一步究竟要推出哪一个歌手似的。以白之彤对自家姐姐的了解，这里面肯定少不了自家公司公关部那帮人的浑水摸鱼，“叫我小白”的概念和在小猫跳舞视频里唱歌的女孩两个概念被故意混淆成一团，是目前得票最高的那一个。
白之彤看得意兴阑珊，心想这也不算胡说啦，等下要推出的那首新歌，歌手是岚衫没错，但MV的主演可是小白哦。
正这么想着，白之彤收到了来自白老妖婆的微信：“你真不想做你那一批练习生第一个出道的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白之彤本来就兴质缺缺，收到这样一条微信后更是哎呀叹气，关掉了八卦论坛，切到聊天界面，发了一个[跪了]的表情，打字：“姐，求你了，别折腾了行不行。”
对面立刻弹出一个视频邀请。
白之彤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接通了视频。一打开，两只猫眼就占据了整个屏幕，猫眼里脉脉含情，眼角里似乎氤氲着泪水和委屈，似乎白之彤如果接下来说了半个对面不愿意听的字，那边就要立刻哭起来似的。
“妹。”对面传来声音，“你提的一切要求我都照做了呀，可是你怎么还是不高兴？”
“我只是这几天累到了。”白之彤赶紧解释，免得对面这个容易想多的女人脑回路又跑偏。
“哦！”白猫努力一吸鼻子，把含了好半天要掉不掉的眼泪都收了回去，然后才拉开自己和手机屏幕之间的距离，用最优雅的猫咪蹲姿面对着屏幕，“对了，你明天下午别忘了去上课。”
“嗯？”刚打定主意明天要翘课一天的白之彤挑眉。
“我和小应商量了一下，明天就进行组合人选的初筛。”白猫说，“你不愿意告诉别人你是我妹，那就得拿出足够的实力让人信服才行，不然小应也没办法强行把你选进去。上课无故缺勤是不行的。”
白猫的脸上写了严肃。
白之彤很容易地就从猫脸上读出了表情，然后跳坐了起来，盘腿坐好，摸着自己的下巴，决定投降：“好吧好吧，你说的对。”
明明是被附和了，但得到这样的答案之后，白猫的脸上又似乎有那么一点受伤了的表情。它把头转向一边，把一只前爪搭在自己的脸上，捂住了，只给小屏幕另一边的人看那一星半点。
白之彤无语。这种变脸的小把戏她不久之前才在会上展示过，都是从姐姐这里学来的。自家姐姐玩得那才叫一个炉火纯青，眼神哀婉幽怨。
“姐，你又怎么了。”白之彤有气无力地问，实在是不想跟自家姐玩这个“你猜我在想什么”的游戏了。
白猫说：“你就不能多依赖我一点吗，只要你告诉所有的练习生，你究竟是谁的女人，保证他们没有人敢对你C位出道这件事有半点怨言！”
白之彤把视频聊天给关了。
想了想，她提前给岚衫透露了一点点小小的消息：“总感觉明天有大惊喜呢，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哟！”
第27章
应人歌再度通知练习生们聚集在大教室的时候，没再让白之彤和钟晴去跑腿，而是自己发了群发消息。她手机里有着所有练习生的联系方式，其实通知起来比谁都方便。
岚衫在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昨天白之彤说的大惊喜。练习生们其实平时并没有什么通告要跑，应人歌这个集体经纪人平日里并不忙碌的样子，只是偶尔会来这边打转。这一次的通知是下发给女练习生们的，联系之前的有关华悦要推一个女团的传闻，岚衫立刻就对应人歌要做什么有了大致的猜测。
有着同样猜测的并不只是岚衫一个人，举目望去，女练习生们大多都手捧着自己的手机，反复把那短短的通知来回读，有的已经开始满脸忐忑了，有的抓着手机，闭上眼睛，似乎在祈祷的样子。
岚衫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自己的拉伸。不管今天的女团有没有她的位置，至少岚衫已经提前得到一个出单曲的机会了，她还是很知足的。
大教室这次只坐满了一半，岚衫很从容地挑选了位子，不靠前也不靠后，像她这个人一样，并不会去主动惹眼。
白之彤很自然地和岚衫坐在了一起。
钟晴这次离她们两个比较远，和另外的小团体坐在前排，着急地等待着应人歌的到来。突然地，钟晴好像是想起了身后还有自己另外的小伙伴，转过半个身子，在教室里扫了一圈之后，目光锁定了岚衫和白之彤，十分羡慕地望了一眼岚衫，然后才冲着她俩挥挥手。
岚衫也挥挥手。
然后岚衫也想起了自己还有小伙伴呢，赶紧也去找，在角落里找到了坐得距离大家都远远的殷冯半梦。
殷冯半梦今天穿着一个连帽的卫衣，把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把头埋下去，不知道在干什么。岚衫也想冲着殷冯半梦挥挥手，但是显然对面是看不见的。
她往外探的手到了半路，又缩了回来。
白之彤在一边偷笑。
应人歌拿着个小本子，踩着约定好的时间，准时登场。
那本本子岚衫是见过的，但本子里面记了些什么，应人歌一向是小心翼翼地护好的，没有被在座的除了应人歌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看到过。但就在今天，应人歌终于把本子摊开了，铺在讲桌上，照着本子捋顺了一边，然后点出一些名字来。
白之彤是第一个被点到名的，钟晴和岚衫也在列。
殷冯半梦没有被点到。
剩下的被点名的人里，岚衫大致都是认识的，但不算特别地熟。此时被点到的人似乎已经知道即将等待着自己的是怎样的消息了，或多或少地，神情中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唯有岚衫，不停地往身后的殷冯半梦那里看。
那个女孩仍旧埋着头，没有往讲台上看哪怕一眼，似乎应人歌现在在念的完全不是关系着她们所有人未来的那件事。
直到最后一个名字被念出来，仍旧不是殷冯半梦的名字。
“这些人留下，剩下的人可以走了。”应人歌一挥手，完全没有觉得人那些没被选中的人被自己平白叫来一趟，还带着失望离去，是一件多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