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言说:“别玩手机了,再玩下去你就真的被绿了。”
宋渠:“???”
宋渠收了手机,“怎么了?”
郁言让他往后站站,脚一挪,钻进宋渠的胸膛、胳膊与扶手构成的小空间里,安全指数顿时直线上升。
宋渠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脑袋,依然不明所以,郁言头也不回地说:“你别动啊,就站我后面。”
“……行吧。”宋渠头一低,嘴唇碰了碰郁言软乎乎的头发丝,心绪有点飘。
飘了不知几时,郁言说:“宋渠,你顶到我了。”
宋渠:“…………”
低头一看,还真是。
尴尬得正想挪到一边,郁言又说:“顶就顶吧。”
宋渠彻底不淡定了,郁言什么意思?
其实郁言的想法很简单,被宋渠顶,总比被别人摸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一路下来,郁言没了色狼烦恼,宋渠这个吃了热豆腐的却颇受煎熬,再顶就真的把持不住了!
第48章 母夜叉
季意真在医院附近的超市买了两盒脑白金,季苒好一阵无语,廖句半晌憋了句:“不用这么郑重。”弄得他有点心慌,邱鹿到底什么意思??
季意显然不知自己关爱老人的行为给廖句造成了多大的压力,笑说:“老人家就应该多补补。”
进了病房,廖奶奶看到孙子的朋友,乐得合不拢嘴,拉着季意说了许多话,就跟拉着孙媳妇似的,把季意夸成了一朵花。
廖句季苒沈刻齐刷刷:“…………”
仨儿少年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烦恼,隐约构成了修罗场的架势。
只有季意是个没心没肺的快乐宝贝。
廖奶奶也是真开心,在季意走后还说:“要是邱鹿是个女娃娃就好了。”
廖句削着苹果眼皮一跳,“怎么好了?”
“这样就可以当你媳妇儿了呀。”
“……”就不该问的。
却又忍不住问:“如果季苒是女孩呢?”
廖奶奶:“季苒啊,那就更好了嘛!可惜他们都不是女娃娃……”
廖句翘了下嘴角,只听进去前一句。
季苒跟着季意沈刻走了,沈刻父母回来了,怎么着都该去拜访一下。路上顺便买了个大榴莲。
季意也去沈刻家,边走边说:“季苒,我告诉你,现在我家就剩我一人,你要是没事呢,可以经常来找我。”
季苒:“怎么就剩你一人了?”
“糟心事就不说了,反正……”季意摆摆手,还未说完,季苒手机响起来。季苒看了眼便挂断了,不过两秒又响起来,再挂,再响。
季苒怒了,将号码拉黑,终于暂得消停。
季意问:“是高姨妈?”
“嗯……嗯?”季苒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姨妈姓高?”
“……呃,哈哈哈……”季意晃晃悠悠走在前头。
季苒满头问号看向沈刻,沈刻耸肩,爱莫能助。
怕高姨妈堵在自家门口,季苒给廖句发消息:先别回家,晚点我去医院找你,一起回去。
廖句没多问,回了个:好。
到了沈刻家,汤莉莉与沈父自是笑脸相迎,问季苒怎么不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是不是沈刻薄待他了。
季苒连忙摇头:“不不不,沈刻待我很好的。阿姨,谢谢你给我买的衣服,我很喜欢……”说着低头红了耳根,“我都没给您买过礼物。”
汤莉莉笑了笑,眼中满是慈爱:“阿姨什么都不缺,倒是你,要是缺什么,一定要跟我们说。”
季苒说:“我也什么都不缺。”
汤莉莉叹气:“傻孩子……”在她这个做母亲的人看来,季苒双亲早逝,唯一的叔叔也走了,最缺的就是家庭的温暖与家人的关爱。
季苒:“?”
不过,就算说了,也无人能代替家人的位置吧。汤莉莉只能尽量充当母亲的角色,拍了拍季苒的胳膊,让他晚上留下来吃饭。季苒答应了,又发了个信息给廖句。
“对了,阿姨,我买了榴莲,我们一起吃吧。”
“是吗?那敢情好,沈刻,快把榴莲切了,你们一起吃。”
沈刻:“……”
厨房里,沈刻拿着菜刀,对着硕大金黄的榴莲无处下手。
季意走过去,“好了吗……?”
沈刻举起刀,阵势就像杀猪,季意骇得接住他胳膊,夺了刀说:“我来我来!你没弄过这个?”
沈刻语气淡然:“我跟我爸妈都不吃榴莲。”
“啊??都不吃?”
“嗯。”
“……”我的傻苒苒又用错功了。
最后,在榴莲的“臭味”熏天中,季苒蔫头耷脑地提着一塑料袋榴莲果肉出了门。
汤莉莉说:“溜一圈就回来吃饭。”
沈刻给雪豆套上牵引绳,“知道了。”
见季苒情绪实在低落,季意安慰他说:“榴莲这么贵,别浪费了,我跟你吃。”
季苒仍是兴致不高,倒是雪豆摇着大尾巴在脚边绕来绕去,季意弯下腰,榴莲凑在雪豆鼻尖:“雪豆雪豆,你想吃榴莲吗?”
雪豆伸出舌头一舔,嗷呜一声就去咬,季意手快丢开榴莲。沈刻扯着牵引绳,问:“没咬到吧?”
“没。”季意说。
雪豆吭哧吭哧吃得欢,季苒就纳罕了:“雪豆还吃榴莲?!”
沈刻张开五指撸了把狗头,“我也是第一次看它吃。”
季意:“都说狗改不了吃屎,榴莲这么臭,它当然喜欢了。”
沈刻:“……”
季苒:“……”
可以说是相当煞风景了。
季苒问:“那吃着榴莲的你又算什么呢?”
季意:“……”
当叔侄的时候,季苒可没这么怼过季意,此时成了同学朋友,倒是经常吃一鼻子灰。
……
在沈刻家吃完晚饭,季苒很快告辞,汤莉莉想留他住一晚,季苒腼腆地表示,他家里还有个朋友。
汤莉莉惊讶:“这么说,你现在跟朋友住一起?”转而一笑,“那敢情好,不然你一个人住着,我还真不放心呢。那你快回家吧,别让朋友等着急了。”
“嗯。”
“对了,下次把朋友一块儿带来玩啊。”
“好的阿姨,我回去了,您不用送,不用送。”
季意跟着出去,“那我也回去了——季苒,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你回家吧。”
“哎我送送你!”
“真不用……”
汤莉莉失笑:“沈刻你干嘛去?”
季意回头撵沈刻:“你不用送,我送就行,你回去吧。明天见。”
沈刻:“……”
沈父也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沈刻只好止步,目送那俩叔侄走远,转身进了家门。
出了小区,季意陪着季苒等车。
季苒心里那个烦躁,思来想去觉着不能再让“邱鹿”这么迷恋自己,试探说:“邱鹿,你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什么意思吗?”
季意:“啥玩意儿?你失恋了?”
季苒:“……没有。”
季意大惊:“没有就是正谈着?!”
“…………”
季苒放弃了说教与抵抗,每次谈到这种问题,“邱鹿”必定脑洞大开,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季意严厉逼问:“你说话呀!到底有没有谈恋爱?”
车来了,季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留恋,“拜拜了邱老师。”
季意干瞪着眼看出租车绝尘而去,心火难熄。
——季苒到底有没有谈恋爱?跟谁??
……
季苒给廖句发微信:我回去了,你还在医院?
廖句回:刚陪奶奶吃完饭,马上回去。
季苒:你先别走,我去医院,咱们一起回家。
那边廖句心里美了下,为“一起回家”四字,也就忘了问何必多此一举,回道:好。
季苒翻了下拉黑名单,再三思索,还是没将高姨妈放出来,随机应变吧。
到了医院,还没进大门,就被廖句截住了。廖句说他奶奶已经歇下,季苒不便去叨扰,两人沿着人行道漫步闲聊,用了近半小时才回到住宅小区。
季苒的步伐越来越慢。
廖句问:“累了?”
季苒:“唔,有点吧。”
廖句:“我背你?”
季苒:“啊?……这个就不用了吧。”
进了电梯,季苒就跟做贼似的焦虑不安,待“叮”一响,电梯门开,他立马拽住廖句的手,贴着墙一步一步走,不像回家,倒像探测地雷。
廖句:“???”
刚要出声询问,季苒轻“嘘”一声,伸长了脖子在拐弯处往家门口瞧,眼珠子一瞪,坏了!还是没逃过这一劫!——但见家门口蹲着一只“母老虎”,横眉怒目抱着胳膊气势汹汹。
那“母老虎”不耐烦地等了半天,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看谁都来气,贵妇牵着博美犬出来朝她吠,她也要吠回去:“叫屁啊!再叫信不信我踹死你?!”
贵妇哪里见过这样的野蛮妇女,抱起爱犬匆匆朝电梯走去,打算下去找保安。
高姨妈犹自开骂:“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没教养!住在再好的房子里,再有钱,那心也是黑的!——季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