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鹿扛不住拳拳母爱,与楚杭一道出了门。
他头低着,与楚杭保持距离。
楚杭靠近他一步,他就疾步往前走,到最后,几乎是楚杭追着他跑。
楚杭简直要气笑:“你是散步还是跑步?”
邱鹿微喘,暮色里,他的眼瞳幽微有光,像是受了惊。楚杭心软半分,对他说:“我喜欢你,就这么让你不自在?”
邱鹿连忙捂住他嘴,神色慌张地往两边看了看,幸好没人经过。
楚杭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在邱鹿即将收手时抓住他手腕,“邱鹿,别怕。”
“我没怕……”邱鹿嘴硬。
“是你先喜欢上我的。”
“……”邱鹿耳廓通红,默默挣脱手腕,往前走。
楚杭悠哉游哉跟他后面,傍晚的风带着丝丝凉爽,他的心情也豁然开朗:“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邱鹿不答。
“你不说,我就一直问。”
邱鹿羞恼回头,眼神如泣如诉,像是被欺负了。
楚杭一愣,心中掠起古怪的感觉,痒痒的,想挠眼前的男孩一下。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邱鹿被带进一条窄巷里,里面平常只有猫狗会玩耍经过。他被楚杭抵在墙上时才知上当:“你、你干嘛……放开我。”
他的挣扎动作并不大,仿佛因为突如其来的暧昧而浑身发软。
楚杭有种自己完全掌控了邱鹿的感觉,无论是从心理还是生理,都让他产生莫大的愉悦。
邱鹿挣扎愈发弱,最后认命地不动了,像一只又乖又无辜的兔子。
是亲了,还是被亲了,两人已经分不清。
仲夏的风仿佛再次溽热起来,晚凉也带不走这股热。
四片唇相贴,比果冻还要甜软弹,几乎把他们化了。
原来接吻的感觉这么好。
直到有人声传来,他们才舍得分开。暮色四合,他们的身影在暗处有些模糊,但楚杭目光如炬,灼灼看着邱鹿。
邱鹿匆匆走出窄巷,也不知要走到哪儿去,整个人像是踩在云上。
楚杭紧跟上去,握住他手,小声笑道:“我们就算是定了。”
邱鹿明知故问:“定什么?”
楚杭挠他手心,“你说呢。”
邱鹿笑起来,过了会儿却又忧容满面。
“怎么了?”
“我们这样……不好。”
他们是两个男孩,选择在一起,确实要面对许多世俗的目光。别人他们不在乎,只是父母那里……
“确实不好。”楚杭说。
邱鹿顿时僵直了背脊,眼神无措。
楚杭连忙出声安抚:“这条路不好走,但我会陪着你。”
邱鹿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得到了,却又患得患失。
楚杭笑着叹息,看周围无人,一把将他揽进怀里,“好了,别想那么多。我向你保证,除非将来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邱鹿心中酸涩又甜蜜,他怎么可能不要楚杭呢。在死过一次后,他还能对未来保持期望,都是因为有楚杭的存在。
未来的路很长,可能也不好走,但只要楚杭在,他就坚信自己能看到光明。
他们走了很久,太阳落下去,月亮星星升起来,他们手牵着手,仿佛要走到时间的尽头。
如果人生是一场梦,这晚一定是邱鹿做过的最美的梦。
第144章 番外11
“爸,妈,我回来啦!”
郁言拖着行李箱开开心心跨进家门,却见父母一脸愁容地坐在客厅里,气压低沉。
“爸妈,我回来啦!”郁言张开手臂,笑容灿烂,宛如一个小太阳。
然而没人迎接这个小太阳。
“?”郁言缓缓放下手臂,讷讷地问,“怎么了?”
好不容易放假回家,却没人欢迎自己,失落倒是其次,更多的是懵逼。
难道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了?
破产?离婚??
郁父深深地叹一口气,郁母恨铁不成钢地对儿子说:“你给我过来!”
郁言上前两步,睁着茶褐色带红的眼睛,衬着雪白的小脸,带着一股天然的童稚之气。
正是这股童稚之气,让郁父郁母一直以来有种错觉,就是儿子永远都是小孩子,长不大,更不会谈情说爱。
然而最近的发现让他们惨遭打脸,儿子不但谈恋爱了,还是跟斜对门的老宋家的儿子!
郁母当时就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她知道自己儿子长得好,从小就惹人爱,周围的小男生小女生都喜欢跟他玩。可她从没想过,儿子真的会被男生拱……
想到此处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宋渠小时候看着挺好一孩子,总是护着自己儿子,竟是别有所图!
“爸,妈,到底怎么啦?”郁言撒娇似的挤到父母中间,这个抱抱,那个抱抱,“说吧,我挺得住。”
郁母差点没憋住笑了,一秒崩起脸,啪一声,把一本日记甩到茶几上,“你看看你写的什么?”
郁言缓缓眨了眨眼睛,紧接着反应过来:“你们怎么可以偷看我日记?!”
郁父脸上闪过尴尬之色,“我们不是故意的……”
“这个不重要。”郁母打断丈夫,她在这个家向来扮演强势的那一方,质问儿子,“你日记里写的都是真的?”
郁言:“……”
其实日记写了啥,时间隔太久,他都忘了。重新翻开看了看,他脸一下子就红了。
——‘今天跟宋渠接吻了,感觉很奇妙。’
——‘今天宋渠让我摸他……硬了。’
——‘香草味的冰淇淋真好吃,跟宋渠亲亲的时候还有冰淇淋味。’
——‘宋渠说,等上了大学,我们就可以同居了。’
郁言:“…………”
要死哦,我为什么要写这样的日记?写就写吧,为什么不带走?放家里根本就是留下罪证!
而且,他们现在确实同居了,还是经过双方父母的同意……然而这本罪恶的日记彻底曝光了他们。
看看时间,日记都是两年前的了,郁母更是气愤,原来他们那么早就搞到一起了,她却蒙在鼓里。
“说话!”郁母握拳敲敲茶几,嗓音比寻常尖利许多,郁言不禁瑟缩了下。
郁父:“有话好好说,别那么大嗓门,叫人听见不好。”
郁母:“你还怕人听见,你儿子都被人搞了!”
郁父神色讪讪:“那也是你儿子……”
他们的儿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似乎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他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说:“是真的。”
郁母当即就要伸长胳膊打儿子,被丈夫抱着拦住:“别动气别动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郁母指着儿子,下禁足令:“这个暑假你给我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就这样,郁言被“软禁”了,手机也被没收,电脑被拔了网线,连跟宋渠发一条信息都做不到。
他倒没有多少惊慌或伤心,他相信宋渠会想方设法联系自己。只是没有网络,真的好无聊啊。
于是他出去看电视了。
郁父也在看电视,喝了口铁观音,语重心长:“你妈也是为你好。”
郁言盯着电视剧看,“我知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会跟那宋小子分了吗?”
“不会。”
“……”郁父又问,“如果他跟你分了呢?”
“不会。”
郁父被儿子肯定的语气逗乐,笑不过三分钟,立马摆正姿态,郁母从厨房出来,没好气地说:“吃饭!”
饭菜倒是准备了一大桌,教训归教训,但万万是不能饿着儿子的。
……
另一边,宋渠也在接受父母的问责。原来郁母也把日记的事跟宋母说了,要棒打鸳鸯,两家一起打才有效。
“跪下!”老宋呵斥。
宋渠昂着下巴:“老宋你发什么神经?”
啪的一声,老宋上去就抽了儿子一大嘴巴。
宋渠脑袋偏向一边,懵了须臾。从小到大他到处打架,也被老宋追着打,但父子没有隔夜仇,老宋也只是骂的厉害,还未如此认真地打过他。
看来真的惹老宋生气了。
为什么?
他刚下飞机,行李箱都没推进卧室,哪有时间作恶?
“混账!看你干的什么事!”老宋咆哮。
宋渠:“我干什么了??”
宋母刚在厨房切水果,出来瞧见这一幕,立马放下果盘打了老宋后背一下,“你还真打?不是说好了不许动手。”
老宋:“看看他做的好事,唉!”
宋渠:“我做好事了你还打我?讲不讲理啊你。”
老宋:“……”
宋母从冰箱拿了只鸡蛋给儿子敷脸,宋渠偏头躲过,眼神桀骜:“把事说清楚,让我死个明白。”
宋母打他一下,“什么死不死的,别瞎说。”
老宋指着混账儿子的鼻子,“你糟蹋人家闺女也就罢了,可以娶回来,我跟你妈当菩萨供着就是。可是你糟蹋人家儿子,一个带把儿的……这叫什么事啊!”
宋渠挑眉:“我糟蹋谁儿子了?你别听人瞎说。”
“你敢说你没糟蹋老郁家的玉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