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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被暴君标记了 (池翎)


  叶舒腹中阵阵反胃,一滴冷汗从颊边滑下。
  这人是变态吗??!
  可晋望只是淡声道:“第三件,开吧。”
  叶舒看向最后那个木盒,指尖微不可察地发颤。
  最后的木盒体积最大,盖得严丝合缝,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叶舒心一横,大步走过去,用力揭开盖子。
  盒底躺着一颗人头。
  人头的两只眼珠已经被挖掉,剩下两个黑漆漆的空洞,无声地与他对视。
  “啊啊啊啊——!”叶舒急退几步,摔倒在地。
  晋望注视着他,声音波澜不惊:“这是昨晚参与行刺的一名刺客,前不久才刚抓到,外头还有十余名尚未处死,爱卿可要与我一道去观摩?”
  叶舒脸色苍白,脑中嗡嗡作响。
  他怔怔地看着晋望,只见对方嘴唇开合,却听不见半点声音。
  在极度恐惧中,叶舒终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床上的青年脸色苍白,眉宇紧蹙,睡得不怎么安稳。
  晋望坐在床边,手指捻着对方耳垂把玩:“如何?”
  太医诊完脉,将叶舒的手腕放回床榻:“只是受了惊吓,或许还有些晕血,一会儿就能醒。”
  “晕血……”晋望垂眸,顺势在叶舒侧脸捏了下,“还是这么没用。”
  太医欲言又止地看向晋望。
  晋望道:“有话就说。”
  太医朝晋望俯身跪拜,前额点地:“敢问陛下,要如何处置叶大人。”
  晋望眼眸微微眯起。
  太医只觉犹如寒芒在背,不敢抬头,硬着头皮道:“陛下乃万中无一的乾君之体,乾君标记只可给予一名坤君,标记过后,双方信香融合,就连求……求偶期也唯对方不可。除非坤君身故,否则无法消除或转移。”
  晋望轻描淡写:“你想说什么?”
  太医心一横,直言道:“陛下此番,是留下祸患!”
  晋望许久没有说话。
  太医肩背颤抖,额前慢慢渗出汗珠。
  长麓国君性情阴晴不定,但面上从来不显。
  无论是赏是罚,他总是一副轻描淡写,翩翩优雅的模样,可唯有一种情形不同。
  当他沉默时。
  晋望沉默下来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正在考虑该将哪一种死法用在别人身上。
  沉默的越久,便越危险。
  殿内气氛凝结至冰点,太医终于熬不住:“臣……”
  “你说得在理。”晋望忽然轻轻道,“叶相已有反心,留不得了。”
  “可孤不想让他死。”
  太医怔然抬头。
  晋望冷冷注视着他,一字一句轻声重复:“孤说,不想让他死。”
  太医浑身一颤,重重磕头:“臣惶恐!”
  晋望没再说什么。
  他走到太医面前,伸手扶了他一把:“冯老年事已高,莫要久跪。”
  太医没敢真让晋望扶他,连忙站起来:“谢陛下。”
  晋望送太医走到殿外,低声道:“孤知晓有一味药,可短暂压制信香不显……”
  太医了然:“臣明白,臣这就去办。”
  晋望点点头,神情依旧温和:“冯老乃三朝元老,与孤曾有救命之恩,孤自当谨记。不过……今日的话,孤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是。”
  殿门徐徐合上,隔绝外界一切声响。
  晋望回到床榻边,看见叶舒睫羽微颤,似乎就要醒来。
  他嘴角扬起,慢慢低下头。
  在他即将触碰到叶舒嘴唇的瞬间,身下的人忽然侧身躲开,缩进了床榻内侧。
  叶舒扯过被子裹巴裹巴,把自己缩成一团,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晋望心情大好,反问:“孤有这么可怕?”
  叶舒刚想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快速摇了摇头。
  晋望笑了:“你以前可没这么怕孤。”
  叶舒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道:“哦,是吗?”
  “嗯。”晋望在床边坐下,道,“你以前还敢在朝堂上骂孤昏君,你不记得了?”
  叶舒:“……”
  原主真是条汉子啊。
  晋望敛下眼:“罢了,说说别的。”
  叶舒控诉:“……你别再给我看人头了!”
  “不看。”晋望语调十分温和,“既然已证实此事是你所为,事情就简单许多。”
  “你的同党已经入狱,其他与此事有牵连之人,孤也会一一查清,按律惩处。”
  “至于你……”
  “你是主谋,按照律法,谋逆者,当处以千刀万剐之刑。”
  晋望注视着叶舒,不紧不慢问:“……爱卿还有什么想说的?”


第3章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
  叶舒抓着柔软的丝被,指节紧绷发白,才勉强控制自己别再晕过去。
  还问他想说什么?
  他现在说什么还有用吗?
  这狗皇帝。
  晋望却表现得十分有耐心,他坐在床边,静静注视着他,没有催促。
  二人僵持半晌,叶舒哆嗦着问:“如果……如果我说,我做这些是为你好,你会信我吗?”
  晋望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略微一点头:“愿闻其详。”
  叶舒悄悄打量他。
  晋望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就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侍从,也难以揣测其内心的想法。他阴晴不定,上一秒或许还在与人谈笑风生,下一秒就能将因为一句话不顺心而大开杀戒。
  伴君如伴虎,所言不虚。
  叶舒紧张得胃里阵阵痉挛,他揉了揉腹部,硬着头皮道:“我……臣是发现,西夏暗中派了探子入京,这才假意……假意与其合作。臣做这些,都是为了将其引出来,助陛下铲除外敌。”
  “哦?”晋望心平气和,“继续。”
  “至于那禁军统领,他早生反心,臣这样自然是为了将朝中谋逆者一网打尽。”或许是紧张得过了头,叶舒越说思路越加清晰,编得自己都快信了,“还有,陛下事前不是收到暗探传来的消息,才知道昨夜会有人行刺?”
  晋望眉梢一挑:“叶相想说,此事与你有关?”
  “那是自然!”
  叶舒神情无比陈恳:“臣怕走漏风声,事先不敢将计划告知陛下,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消息。幸好陛下足智多谋,与臣配合天衣无缝,这才……”
  殿门被人轻轻叩响。
  晋望抬手止住叶舒的话,唤了声“进来”。
  几名侍女端着托盘进殿。
  叶舒立即闻到了饭菜的香气,腹中咕噜一声响。
  晋望含笑:“饿了?”
  “……嗯。”
  叶舒从穿进来到现在一直粒米未进,他有胃疼的老毛病,饿了撑了都容易复发,疼得严重了还得送急救。
  晋望起身,语气温和:“来吧,边吃边说。”
  叶舒跟着晋望来到桌边,试毒的内侍已经将饭菜挨个试完。
  晋望挥退众人,拉着叶舒坐下。
  桌上的饭菜大多清淡,晋望亲手盛了碗熬得软糯的小米粥推到叶舒面前。
  叶舒狐疑地瞄了他一眼。
  好一副兄弟情深,圣君贤相的画面。
  要不是他看过书,都快以为他穿的是本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小说了。
  晋望跟他这儿演什么呢?
  腹中刺痛感越来越明显,叶舒没打算与自己过不去,乖乖埋头喝粥。
  晋望没动筷,偏头看了他一会儿,温声道:“叶相方才说,是你将刺杀消息透露给孤的暗探?”
  叶舒动作稍顿,神态自然:“是。”
  晋望微微皱了眉,似是在思索他所言是否如实。
  在书中,其实是原主手下口风不严,传递消息时被京中暗探察觉了风声。
  他如今移花接木,将此事说成他故意卖出的破绽。
  若晋望继续问,他甚至能说出是哪名暗探,在哪一环节得到的消息。
  呵,和他斗。
  没想到吧,小爷是穿书来的。
  叶舒心下得意,就连喝下的米粥都变得香甜起来。
  晋望只是支着下巴,好奇地问:“那叶相可否告诉孤,你是如何将孤的暗探调查得这般清楚?”
  叶舒手一抖,汤匙摔进了粥碗里。
  日。
  为了巩固政权,晋望登基时在京中设下了三百暗探。暗探游走于黑暗之中,帮晋望做一切他明面上不方便做的事。
  这些他当然是看书知道的,可是放在书里,这是长麓第一绝密。
  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会比弑主谋逆死得更惨。
  叶舒背上起了一层冷汗,声音也不自觉发颤:“陛下……”
  晋望微笑:“孤在,慢慢说。”
  叶舒无话可说。
  他觉得自己像在雷区蹦迪,蹦跶是死,不蹦跶也是死。
  叶舒腹中绞痛,自暴自弃道:“你给我个痛快吧。”
  晋望问:“爱卿何出此言?”
  “你看看你对我这个态度,你真的相信过我吗?”叶舒把粥碗一推,起身喝道,“晋望,我们七岁就相识了,这十几年我对你如何,你自己不清楚吗?”
  晋望一怔。
  “怀疑我,试探我,既然你这么确信是我做的,直接杀了我好了,就当我这十几年的赤诚之心全都喂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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