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跳:“哼,休闲服更好,到时候一人上去唱个歌,跳个舞。”
“那你觉得你穿西装会影响到自己唱歌吗?”颜斯洲突然转头有些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咳咳——”
程跳猝不及防的让橙汁呛了一口,捂着嘴咳了好几声,等放下手时他的表情看上去还有几分震惊,显然是先前遗忘了这一点。
颜斯洲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心说果然是最近书读多了啊,脑袋内存不大够用了。
程跳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随后将手机调到了静音,在晚宴结束前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的话,他不能再玩手机,太不礼貌了。
“放心,今天还不至于轮到你去唱歌。”颜斯洲小声的程跳耳边笑道,随后他抬起头对着路过的熟人无比自然地露出一个微笑。
突然前头的舞台发出了些声响,众人都有些诧异地看了过去,只台上站了一个身穿淡青色的长衫,脸上画着京剧妆容的青衣。
那青衣身材相较平日里见到的那些更加高一些,但身段仍旧是纤细,即便画着这种浓妆都掩盖不住她俊美的脸。
用京剧来开场,倒也的确挺符合老一辈的喜好。
台上的那青衣慢悠悠地走了两步,随后将手臂放在了身前,开了嗓子……
“锁麟囊?”程跳下意识地扬了一下眉毛,脸上带着些诧异地望着台上的那个青衣,“过寿怎么就唱这么一出戏?”
颜斯洲有些意外:“这你都听得懂?”
程跳:“我不仅知道这出戏是锁麟囊,我还知道上面扮演薛湘灵的那个青衣叫林泊雅,是个年轻有为的,男艺术家。”
颜斯洲看着台上那个挥舞水袖唱着戏的青衣还有些诧异,他怎么就看不出那是个男人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他有些好奇的问道。
程跳轻笑了声,他伸手捏起了果盘上的一颗车厘子塞到了自己嘴里,随后淡定道:“在酒店的时候,热搜上看见的。”
颜斯洲:“…………”
……
“好!”
一出戏结束后,众人甭管听的懂听不懂,都纷纷的拍手叫好,给足了老爷子和台上的那位艺术家面子。
还真的是一句都没听懂。
程跳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道,但还是很给面子的鼓掌了。说到底这出戏也就是摆给老爷子看的,坐最后排的别说是声了,眼神差点的估计也就只能看到台上一团青影了。
颜斯洲呼出一口气,拿起了桌面上的茶水稍微压了压酒气。他转过身子认真地替程跳将领带摆好,轻声道:“待会舅舅带你过去敬酒,不要臭着一张脸,如果不想说话,到时候笑着就好了。”
“嗯。”程跳点了点头,将饮料杯里的橙汁又倒满了,他未成年倒是可以不用喝酒。
再说了,在学校喝的他都要吐了,除了一股苦涩味,他没尝出其他味道,也不知道大人到底为什么会喜欢喝酒。
等到赵老爷子那边直系的亲属敬酒敬的差不多时,颜斯洲才带着贺礼起身领着程跳往主桌的方向走去。
“秀儿!”
突然一只手臂搭到了程跳的身上,程跳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身旁的蔺简,对方今天穿着一件很薄的红色卫衣。
起先程跳还有些意外,但是想到这货本来就是京都人,如果跟赵老爷子家有点什么亲戚关系的话,倒也在情理之中。
“我靠,你今天穿得特别帅。”蔺简发自内心的赞叹道。他没忍住又多看了程跳好几眼,正常人穿成这样他肯定得吐槽一句骚包,但他们家秀儿那就是又骚又帅!
程跳被他这么一夸心里有些得意,但嘴上却反驳道:“那是因为我人帅,你看看全场除了我以外,还有几个敢这么穿的。”
蔺简笑了两声,他也刚刚敬完酒就碰到了程跳,这会还想像平时一样挂在对方身上:“晚上去我……”
“你给我站直了,把人家衣服都给弄皱了。”蔺尧冷着一张脸,拉着蔺简的帽子硬生生地把人给拖了回来。
今天天气挺热的,蔺简本来还想穿短袖,硬生生地被套了件红卫衣,可他没想到他们秀儿穿的居然还比他更严实。
“你同桌?”颜斯洲边向主桌走去,边小声的问道。
“嗯。”程跳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服,跟在他身旁,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往上扬些。
到了主桌之后,颜斯洲笑着将礼物双手递给了赵老爷子身旁的年轻人。
随后才拿过先前暂放在程跳手上的酒杯,恭恭敬敬地对着老爷子高声道:“祝老爷子您寿比南山。”
说完他率先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老太爷乐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许久不见斯洲了,看着越长越结实了啊。”
“祝爷爷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程跳也不清楚老爷子今年如此高寿,耳朵还好不好使,所以尽量将嗓音控制在大声却不刺耳的音量。
“好,好!”老太爷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才有些困惑地看向颜斯洲,“这孩子是?”
颜斯洲笑嘻嘻地揽着程跳的肩膀:“我亲外甥。”
“悠秀今年都长这么高了?”老太爷有些惊讶的起身看着程跳,显然也是想起了当初在院子里还穿着开裆裤满地跑的小孩了。
程跳:“………………”
“嗯,近来个子窜的快。”他也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告诉老太爷自己其实已经改名很多年了,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
老太爷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年轻人轻声道:“好,长得也好看,长得像竖琴。”
竖琴是程跳的姥姥,老太爷还记得她的样貌,也算正常。他身旁的年轻人笑着点了点头,将身后的盘子端到了老太爷面前,只见红色的盘子上放着十几二十根至少手指粗的金条。
老太爷慢悠悠地坐回到椅子上,看着程跳乐道:“今年多大岁数了?”
程跳:“十六周岁。”
“好,好啊!”老太爷转身从盘子上数了几根,许是灯光打的他眼睛有些难受,他眨了眨眼睛后苦笑道:“不数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说不准过两年……”
“祝寿祝寿,筵开锦绣。拈起香来玉也似手,拈起盏来金也似酒,祝寿祝寿,命比乾坤久。长寿长寿!松椿自此碧森森底茂,乌兔从他汨辘辘底走,长寿长寿!”
程跳吓了一跳,哪敢让老人家把这种话说完,连忙抱着拳胡乱的背了首祝寿诗。然后顺手从一旁服务员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酒:“悠秀的酒量不好,但也想敬爷爷您一杯!”
说罢,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拿着空杯笑着看向老爷,大致意思是我这个小辈不能喝酒都喝了,您老人家也得给我些面子吧。
老太爷被他这一连串的话给弄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还真就拿起了一旁的两钱的白酒杯一口干了。
“好,颜家又出了个好小子!”老太爷笑着将盘子里的金条抓了都往程跳手里塞,但程跳到底也就两只手哪里拿的了那么多东西。
一个有眼力的女服务员连忙拿来了一个绣着福字的大荷包递给了老太爷,老太爷一高兴也送了人姑娘一根金条。
酒店许是有规定不能随便收客人的东西,那名服务员的表情有些为难。
老太爷身旁的年轻人怕她碍了老太爷兴致,连忙小声道:“收下吧,全当是老爷子分的福气,你们经理不会怪你的。”
颜斯洲故意开玩笑逗老太爷:“老爷子,其实也没啥。我今年三十二,也不多说什么了,您就看着给吧。”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啊。一把年纪了,没皮没脸的!”老太爷笑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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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人家,年纪也没比你大多少,比你像样多了。”蔺尧端着酒杯远远地瞧着这一幕,忍不住对着自家的蠢弟弟嘲讽道。
蔺简默默地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那根金条后,觉得他们秀儿是真的很优秀,连红包都要拿的比其他人多。
“那也是人家的孩子,你再夸他也不会是你弟弟的。”他有些嘚瑟道。
因为程跳是他的好兄弟,他完全不嫉妒,甚至还有些开心~
蔺尧冷哼了声:“我倒是希望他是我弟弟。”
蔺简也跟着哼了一声,但目光却又下意识地看向了远处的程跳,对方穿着一袭西装,像个大人一样跟旁人谈笑风。
他垂眸看着地板想了一会,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些。
“又想什么坏主意了?”蔺尧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这货脑子里肯定又在想搞事情了。
……
陪着老太爷喝了几杯后,程跳甚至还硬着头皮和老太爷加了个微信,他心说现在还真的是与时俱进了。又陪老太也说了几句笑后,爷俩就搭着肩膀去露台散散酒气。
期间程跳突然问了一句:“舅舅,我能去揍人吗?”
颜斯洲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人家的地盘呢,还能由着你瞎搞。有什么事,待会散场了再解决。”
程跳:“哦。”
“干嘛突然想打人?”吹了会儿冷风后,颜斯洲突然好奇的问道。
程跳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房卡,他看着那张房卡小声道:“也没啥,刚刚往露台走的时候有人捏了一下的我屁股,还往我口袋里塞了张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