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开门见山地说：“第一期的材料供应合作项目，到尾声了，不如来谈谈接下来的合作吧。”
是继续合作，还是分道扬镳，就看季淮的诚意了。
双方各自提供了自己的材料。
顾青柏低着头看着。
不敢抬头，好掩盖自己的心不在焉。
他能感觉到，对面的人目光如炬，总是若有若无地盯着自己，顾青柏紧张地缩住肩膀，感觉全身上下都被人窥探着，从发丝尖端到脚趾。
没有一处不被人挖出来。
顾青柏强迫自己将心神放在材料上。
东郊项目的建筑材料供应……
他不明白，顾夫人明明忌惮着季淮，为什么还会在要出国的时候，还有继续和季淮合作的意向？
顾青柏手指用力，纸面在自己的手上起皱，深吸一口气后，才放松了心情。
他抬手按压了下眉心。
原文中季淮之所以能让男主举步维艰，是通过凌莲窃取了顾家的商业机密。
了解顾氏的近期规划，季淮精准地提前吃下了顾家的利益，又成功地在在顾家的重要项目上使绊子。
最后和人联合下套坑了男主，直接让顾家的资金链不稳。
本可以从银行那边想办法解决……
偏偏而这个时候，顾夫人身在国外，顾青柏的国内影响力还不够，一些银行衡量局势后并不愿意和男主合作……
与此同时，之前埋伏在顾家的那些卧底，开始反水。
当初季老爷子对待他的那一招，被季淮学了个十成十，又转过头来对付顾家。
顾青柏盯着这一份材料。
通过对比，季氏这次准备的材料的确是很有诚意。
市场几乎最低价，同时优先保证顾家的供货。
加上季氏自身的工厂地所在，运输这一块也有着天然优势。
顾青柏不敢签这份字，他……怕季淮给自己下套。
猎人在狩猎前，美味的食物是必备的材料。
一个小时后，双方看完了材料，也进行了探讨。
季淮也盯着他，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面上，双手交叉，开口：“这会是一桩很合算的买卖。”
他的语气中满满都是自信。
无论各方面条件，他相信顾家都会动心。
如同现在的顾夫人一般。
顾夫人看完了材料，挑眉，感觉问题不大。
她点点头……
她下意识地先去看了一眼顾青柏，感觉到情绪不大对。
顾青柏缓缓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
和季淮对视。
顾青柏咬牙，开口，出乎别人的意料，他说：“不好意思，这份合作，我想还有商量的余地。”
话委婉，意思却很明确。
——拒绝。
商量的余地？没有余地，季淮凝望着顾青柏，从这个人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怀疑。
他第一次从顾青柏的身上看到这样的眼神。
这个人……不相信自己了。
季淮抿开口，声音低沉，说。：“顾总，没有人能开出我给你的条件。”
顾青柏欲言又止：“所以……”
是自己不知好歹，不懂季淮的意思，对吗？
无论什么原因，棒子和糖，永远是季淮握在手上的利器。
挡在季淮面前的人，无论是谁，都被他算计进去。
如果结局的最后，季淮都想要远走高飞，又何必为了权利的巅峰，不停地往上攀爬呢？
“顾总，你的意思是？”
季淮的口吻，让顾青柏心中恼火，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盯着那一堆文件，沉默了很久。
一开口，季淮听到心中咔嚓的声音。
顾青柏说：“我要考虑。”
看似委婉，又是拒绝。
季淮脸上的戾气压制不住，又被拒绝了……
两个人谁都不肯后退一步。
顾夫人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口说：“既然有分歧，那么先休息半个小时后再交流吧，到时候，希望我能看到季总的诚意。”
她知道季淮已经很让步了，但在如今，她必须要表态。
不能偏向季家。
*
看着顾氏的团队出去，季淮猛地锤在桌面上，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他身后的人脸色巨变。
季淮脸色铁青，紧紧咬着唇瓣，脸色异常难看。
顾青柏……
“季……季总……”
有人喊了一声他，季淮回头盯着开口的人，开口：“说！”
“是这样的，顾家如果要得寸进尺的话，我们是否……”退场？
顾家的这个项目的确这是一笔很大的生意，放在一般的小公司就是让利也是要吃下。
但是对于季氏而言，花费时间去进行一项不够预期的项目，浪费还是人力物力和宝贵的时间。
现在何必受人气？
他这是想季淮立马离开。
季淮眼神越发冰冷，开口：“我的决定，轮不到你来指教。”
那个开口的人脸色一变，颔首脚步略微后移。
半个小时，季淮烦躁地起身，去了抽烟室，依靠着墙壁，手指夹着香烟，火光亮亮停停，数下他才点燃。
季淮身子向下滑了片刻，疲倦地靠着墙壁。
手指轻点，烟灰从空中掉落。
他望着地面，眼神却晦涩复杂，心中思量良多。
为什么……不行了？
如果这场生意没有谈成功……
季淮摇摇头，顾夫人应该不会任由顾青柏乱来的。
就因为顾青柏的一句话？
季淮抽了半支烟，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他狰狞地看过去：“我说了，别打扰我！”
话音落下，他默默闭了嘴。
季淮拧灭了手中的烟，方才看向顾青柏，问：“来做什么？”
顾青柏被空气中的烟气呛了一下，走过去：“市场最低价，优惠的条件，最大的让利，季淮，我知道这份合同很好，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这份合同。”
季淮眯起眼睛：“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顾青柏也不想和他发火，但声音忍不住扒高。
“我想听你说……”
季淮起身，大步走到他的身边，逼近。
顾青柏觉得季淮太过于靠近，双腿不由得往后退却。
季淮却咄咄逼人，双眸眯得细长，狡黠地盯着他。
顾青柏连退三步后，心里头不是滋味，心骂了一句，稳住脚步，强势起来。
季淮伸出手，掐住他的下巴，：“再靠近我，我会……”忍不住的。
顾青柏蹙起眉头，正要开口说话，忽然直播屏幕猛地消失了。
怎么回事？
顾青柏猛然想起了系统说过的一句话，目光聚焦落在越来越近的季淮身上，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季淮……
砰——
门被猛地打开。
顾青柏顺势收不住手，将季淮推开，看着人腿上有伤向后踉跄两步，跌倒在地……
系统说一旦检测到屏幕前的角色有心跳加速，色.情等行为趋向，就会提前黑屏。
顾青柏瞳孔地震，看着跌坐在地上，还凝视自己的季淮。
这个人刚才是想在……清醒的，没有醉酒的状态下和自己……
顾青柏听到了一句低沉，像是百般无奈和苦涩，凝聚在一起，含糊地念着：“青柏……”
此刻，站在门口的顾夫人一脸阴沉，咬牙切齿地说：“还想签合同的话，就放开你的狗爪子，季淮！”
*
合同还是签成功了。
顾夫人早有意向，而且合同内容并无异样，同时她迫切地需要季淮这段时间的帮忙。
她得用项目把季淮和顾青柏绑定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合同的违约条件，或者季氏后续未能完成顾家要求，赔偿方面咬的很凶。
从利益方面来看，的确是顾家吃香，顾青柏最后也点了头。
没说明为什么最终松口的理由……
晚上，顾家别墅。
顾青柏早早地洗漱，然后躺在床上睡觉。
网友们一脸懵。
【匿名】：主播你怎么睡了？
【匿名】：突然黑屏是怎么回事？今天在黑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短短五分钟的时间，画面一出现，顾夫人就在了？
【匿名】：主播今天睡的好早？
顾青柏关灯，拉起被子，闭上眼睛。
满脑子都是今天系统的黑屏。
季淮想对自己做什么事情？
顾青柏面色涨红了一下，抿紧了唇瓣，头迈进被窝中。
算……了。
多半是系统bug吧。
顾青柏迷迷糊糊地梦到了季淮，对方的模样并不清楚，但是他身上的气味有点明显。
香水味道，烟味，酒味……
对方说：“一点烟味就不喜欢？”
“真是从小在蜜液中浸大的……只闻得惯甜味啊，”季淮嗤笑一声，说，“那你以后怎么受得了腥味……”
顾青柏怔怔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想要开口问，季淮扯松了自己的领带，大步猛地靠近。
可这一次没有顾夫人的出现。
任由对方单刀直入。
酥麻的感觉，互相纠缠着。
顶开牙关，唇齿用力的纠缠吸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