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拧了拧领带，调整表情，准备开始安抚两个失魂落魄的女人。
——男人之间的友情，你们不懂。
——我和他只是朋友！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在你们两个之间，我会认清我自己的心，并做出选择的。
顾青柏向前一步，面带微笑，正欲开口，被猛地甩了一个巴掌。
啪！
与巴掌一同过来的，还有凌莲愤恨的一句话：“去死吧，早就怀疑你是gay了！”
顾青柏被打蒙了，虽然说不是很痛吧，但是现在在全球直播啊！
切台，快点切台！
女配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弹幕也炸了。
【匿名】：卧槽，这也太修罗场了吧，女配怎么回事？
【匿名】：心态崩了吧，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拖着一口气回国，结果……emmmm。
【匿名】：难道就我一个人看出来了吗？凌莲之前好几次在主播大大说完台词后，表情都很复杂奇怪啊。
【匿名】：楼上加一，女配之前的表情真的不同寻常呀。
【匿名】：我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帮谁说话才行。
凌莲身子摇晃，她勉强扶住桌子才稳住。
她咬唇看着顾青柏。
自己之前一直不敢想这件事情，觉得不现实。
再怎么着自己也不过是和另外一个女人争他。
顾青柏的迟疑，在自己眼中，不过是他还放不下自己。
但是……自己喜欢的人是个gay！
之前就觉得不对劲……
凌莲两眼泪汪汪，忍不住跑了出去。
凌涵还是没弄懂什么情况，算了，白眼一翻直接晕倒了。
导演就是再也没眼力，也果断地切掉了直播。
导演看着身处风波中间的顾大少爷忽然脑海中蹦出来四个字。
节哀顺变。
*
医院。
顾青柏站在窗户前，陷入了沉思。
顾青柏问：“系统，追妻火葬场是不是最起码还能喝口酒。”
现在自己想借酒浇愁啊。
【系统：喝三年？】
顾青柏一怔，立马怂：“那还是算了吧！”
顾夫人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她看着自家儿子，说：“怎么回事？”
顾青柏稍微提及，不敢说太多，怕自己妈也晕过去！
顾夫人也沉思了。
许久之后，她慢慢地开口：“这……难道就是男孩子之间纯洁的友情吗？”
顾青柏身子一颤，往旁边跨了一步，震惊地看着她。
【匿名】：？？？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匿名】：我差点就相信了，男孩子之间的纯洁友情，爱了爱了！
【匿名】：主播：我差点也相信了。
【匿名】：没错，我们男孩子之间的友情就是这么纯洁！
顾青柏不敢接话。
对不起，我们男孩子之间的友情不这样！
顾夫人抬手拍了拍顾青柏的肩膀：“哎……选一个吧，凌涵和凌莲毕竟喜欢你这么多年了。”
顾青柏心道，那还要说，选女主啊！
选了任务成功，直接回现实世界当富翁！
至于季淮……
之前顾青柏觉得他这个人挺冷的，但没想到自己帮他一把，他就会回报。
昨天送了礼物，今天就回送礼物。
季家的礼物不过是过场，这一份私人的礼物才代表了反派的心意。
有得必有失，抱上反派粗壮的大腿也不错。
到时候给女配反派拉个郎，这样和家欢乐，自己这一巴掌也不亏。
顾青柏沉声说：“我去看看凌涵。”
结果走到病房门口，他一眼就看到季淮正在病房里陪着凌涵了。
这人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季淮只知道凌涵晕倒了，顾青柏说的话，助理还未能及时转达。
季淮表情很难看。
凌涵醒过来，看着他哭：“季哥哥……”
季淮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表情阴冷：“顾青柏他又做了什么？！”
医生说病人再这么情绪波动过大，对身体不好。
季淮心道，顾青柏这个大少爷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季淮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扫下一片阴影，不急……不急……
季家，顾家，一个一个的……慢慢弄倒！
凌涵看到病房门口赶来的顾青柏，泪目：“青柏……”
顾青柏走进来，不知道怎么安抚他。
季淮显然没注意到他来了，身子一颤后又恢复正常，收起了眼神中的歹毒。
季淮声音发颤，一字一句地问：“说吧，你又做什么，让凌涵进医院了？”
顾青柏百口莫辩，青天明鉴，他只能在爱情一和爱情二，二选一，凌涵凌莲死一个的题目中，选择了友情。
“我……”顾青柏迟疑。
这玩意怎么说呢？
季淮起身，而后表情狰狞地一把揪住顾青柏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
顾青柏后脑勺磕在墙上，看着几乎疯狂的季淮，心中骇然，瞪大眼睛。
季淮咧嘴笑，像是毒蛇露出冒着寒光的尖牙，威胁对手的生命：“顾青柏，收起你那些虚伪的言语和举止，别来挑战我的底线！”
第22章 22
季淮有力捏住顾青柏的下巴，看着他被迫仰起头，露出难受的表情。
顾青柏头撞到墙上，后脑勺像是被凿穿了一个洞，凉梭梭地灌着冷风进去，耳边嗡嗡作响。
一股子生理上的恶心从胸口涌上来。
顾青柏抬手握住季淮的手腕，想要卸掉对方的气力，但徒劳无功。
季淮眼神中的一股冷意让顾青柏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季、季淮……”顾青柏从喉咙中艰难地挤出声音来。
反派生气发火了！
凭什么发火？！
自己又不欠他什么！
顾青柏咬着嘴唇，表情倔强不肯低头，声音嘶哑：“季淮！”
季淮被顾青柏这一句话震了一下，面前的顾大少爷像是被人限制在手心中的玩物，惊慌恐惧，此时脸上流露出来的更多是不安和失望，还夹杂着委屈。
季淮蹙眉，委屈？
一向自视甚高的豪门大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居然会委屈？
就因为自己问责他吗？
难不成还是自己错怪了他不成？
季淮咬牙，恨不得将顾青柏给撕咬吃掉，但手上的力度却悄然放松了一些。
季淮冷声说：“顾青柏，我说过，如果你不喜欢凌涵就放手，没有谁欠你顾家，也没有谁要被你作贱下去！”
凌涵就是自己的底线。
此刻的顾青柏脑袋发晕，难受，有点想吐。
心中忍不住开骂。
艹，反派的底线果然还是凌涵吗？！
准确来说不是凌涵这个人，而是季淮想要保护的人。
反派失去的太多，拥有的太少，他在竭力想要将心中的美好藏起来。
藏起来，这样谁都看不见，也毁不掉。
季淮的心理和家庭因素有关。
季淮父母是典型的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故事中的王子和孩子都有着王室血脉。
季老爷子就是再看不惯季淮，当时也不会对季淮下手。
但灰姑娘呢？
身为灰姑娘，季淮的母亲不过是一个被利用又能随时被抛弃的存在。
季老爷子在季淮母亲生前，利用了她威胁住季父，死后还在挖掘对方的价值，要挟季淮为他卖命。
季淮从小看着自己在乎的人被爷爷肆意拿捏。
显得他弱小无助又可悲。
季淮不喜于色，不怒于形，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所在乎的。
凌涵对他有恩情，他愿意把这恩情当成友情，爱情，亲情，保护凌涵，保护他所在乎的人。
伤害到他所在乎的，这就是他的底线。
顾青柏想到这里，倔强地扬起头，鼻头发酸，声音带着颤抖回应：“我没有……”没有故意伤害凌涵……
季淮闻言，忍不住说：“你……”
顾青柏愤怒地打断他：“我没有！”
凌莲和凌涵自己怎么选？
怎么选都没有后路！
在原有剧情线上，如果不能帮凌莲另行新欢，那么凌莲就得死。
而如果选了凌莲，凌涵就是要打胎，流产一个孩子，然后给女配换肾，经历身体上的痛苦和心理上的煎熬后绝望地离开。
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若是自己心狠一点，用上非常手段，直接让凌莲嫁给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人，说不定也能万事大吉。
但……
两个男人僵持，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季淮看着面前的顾青柏，心情波动。
面前的顾青柏……这位豪门少爷该是高高在上的天鹅，不该是现在这般委屈又倔强着的模样。
顾青柏趁机打开他的手，朝旁边偏了一步，抚着脖子不停地咳嗽。
顾青柏缓过来之后，质问他：“季淮，你到底有没有相信过我！”
季淮楞在原地。
此刻，被震惊到的凌涵终于恍恍惚惚回神，连忙下床拉住季淮：“季哥哥，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明白季淮误会什么了。
凌涵结结巴巴地解释：“季哥哥，我晕倒不是因为青柏选择了凌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