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倒了什么霉要喜欢上周沫这个女人。
救护车到之前礼堂已经来电了, 下面的观众看清台上的状况, 都吃了一惊。
学生们被宋清江看着，只能乖乖坐在座位上，跟冷逸轩相识的嘉宾倒是跑上去几个。
程溪也跟着上去，拉着楚瑞阳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没事儿吧阳阳。”
她眼里的担心和着急藏也藏不住，楚瑞阳才觉得自己刚刚的决定确实是莽撞了。
脑袋低垂虚心认错，“我没事阿姨，让您担心了。”
“哪里的话。”程溪说, “人没事就好，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一边说一边抓着楚瑞阳的胳膊不撒手。
她的话不假，停电前看到楚瑞阳头顶正上方的东西砸下来时，程溪整个人都慌了。
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块, 她明明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有趣，想跟他多亲近亲近，可那种绝望的情绪铺天盖地, 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时，她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让我跟着一起去吧，我可以照顾他，求求你们。”
“让我去吧，我得看着他。”
女生带着哭腔的嗓子祈求，悲切又可怜。
楚瑞阳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狗血言情的台词，动不动就求求你们什么的，真要去人家医生也不能拦你吧。
程溪却转头看了那边一眼，女孩子哭的梨花带雨，看起来随时都可能会晕倒的样子。
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怎么了？”苏鸿屹问。
“那个孩子……”看到面前站着的楚瑞阳，程溪把话咽下去，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
这一看就是有什么啊阿姨。为了了解各种狗血文套路，楚瑞阳最近可没少看霸道总裁爱上我之类的小说。
这种情况大概就是觉得这个女孩子很眼熟，仔细一了解发现身世更是凄惨。
再请回家里做客，深入相处后要认女主当干闺女，从此女主就有了强大的靠山和助力，并就此改变了男女主门不当户不对的现状。
如果再狗血一点，最后还会发现这位身世凄惨的干女儿其实就是失散多年的亲闺女。
联想到程溪和苏鸿屹丢失的那个小女孩，楚瑞阳觉得八成是要走后面这条路子。
只是，为什么要是程溪阿姨？
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程溪，觉得她特别亲切，苏鸿屹虽然对别人看着高冷，却也会偶尔指点自己几句。
想到之前的那个梦，程溪在医院里哭着求自己离开肖绝，因为她的亲生女儿以死相逼。
那时候楚瑞阳还没有跟肖绝在一起，只觉得一切都荒诞的可笑，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很有可能会真的发生。
是对他的警示吗？
“发什么呆呢？”程溪拍拍楚瑞阳的胳膊，“吓坏了吧，赶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压压惊，明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她的语气很温柔，是真的在为自己操心。
丢掉心里那些不情愿，楚瑞阳点点头，“知道了，谢谢阿姨。”
周沫跟着冷逸轩上了救护车，这边几人在台上说话，底下的学生和家长都很震惊。
一个家长问自己孩子，“你这个同学跟苏家有亲戚？”
那同学摸不着头脑，“没有吧，不是楚家的吗，跟楚天阔有亲戚才正常。”
看苏鸿屹耐心的站在旁边听夫人跟那个孩子说话，这位家长心里有了注意，“你以后多跟他来往，有时间把他请到家里来做客，知道了吗？”
男同学皱着眉头，“之前让我跟康曦打好关系，现在又让跟楚瑞阳打好关系，你们烦不烦啊。”
“人家学习那么好，又不是一个班的，能跟我玩？”
“那你不会想办法，跟他关系处好了以后对咱家有帮助。”
“这话你都说多少遍了，我是来学习的，又不是帮你们拉关系的，烦不烦啊。”
声音有点大，引得前排的人转过来。
那位家长礼貌笑笑，侧头瞪了儿子一眼。
学生们的对话则要单纯的多。
“我靠阳哥深藏不漏，看起来跟鸿程老板娘很熟的样子。”
“啊，我也想苏爸爸跟我说话。”
“特别想跑上去告诉苏爸爸我是他铁粉。”
“啊啊啊啊，苏爸爸拍阳哥肩膀了，想上去摸一下沾沾王霸之气。”
“想摸加1”
……
因为突发状况，元旦晚会被迫中止，大家有序离场。
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还要跨年，家长带着孩子离开。
有的学生没参加晚会，早早就离了校，人潮散去，学校冷冷清清。
楚瑞阳和程溪他们在小礼堂门口分别，跟肖绝一起往宿舍走。
程溪站在路灯下，望着楚瑞阳的背影出神。
“走了。”苏鸿屹上前握住程溪的手。
“楚振华真不是个东西。”程溪收回视线，“大过节的让阳阳一个人待在冷冰冰的宿舍里。”
苏鸿屹催促她上车，车里暖气热起来，他才开口，“小溪，即使再被冷落，那也是楚振华的孩子。”
不是普通人家，也不是福利社的孤儿，不能因为喜欢就接到自己家里养着。
楚家虽然有衰退之势，但依然不容小觑，而且他跟楚振华打过交道，那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把利益看的比什么都重。
苏鸿屹倒不是怕麻烦，只是程溪这么多感情的付出，他怕她会再次受到伤害。
“你如果真的那么喜欢孩子，刚刚那个女孩……”
说到这里，苏鸿屹一顿，眼里划过犀利的光。
那个女孩的情况他也是刚刚听同行顺嘴提了一句，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可怕的想法。
程溪注意到苏鸿屹的表情，转身严肃看他，“鸿屹，你刚刚想说什么？”
苏鸿屹难得犹豫，“我……”
程溪却很犀利，“想让我收养那个女孩子？”
苏鸿屹想否认，可这确实是他刚刚那一瞬间冒出来的想法。
素未相识，只不过听别人提了一句，就会有这样的念头。
“你也觉得不对劲吧？”程溪说，“那个女孩子有问题。”
苏鸿屹看她，眼里带着疑惑。
外面突然开始下起雪来，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在路灯的照耀下特别好看。
车子就停在路灯下，程溪握住丈夫的手，指间微凉，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鸿屹，我之前做过一个梦。”
小礼堂跟宿舍是对角线的距离，步行要十多分钟。
肖绝穿着风衣，在前面走的很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生气”的讯息。
楚瑞阳怂哒哒跟在他身后，并且试图扯衣角。
“肖绝。”语气带着讨好。
肖绝把衣摆从某人手里拽出来，一言不发继续走。
楚瑞阳继续叫，“绝哥。”
肖绝还是不理他。
这是真的很生气了啊，问题有些棘手
楚瑞阳看着肖绝的背影，不知道突然摔一跤他会不会回头看自己。
又一想还是算了，再这么作死肖绝怕是更不想搭理他了。
还是用粘糕战术比较靠谱。
快走几步跟上，楚瑞阳死皮赖脸，“我知道错啦绝哥。”
“绝哥你看看我。”
“我保证以后不干这种傻逼事了，真的。”
肖绝停下来，侧头看他。
楚瑞阳眨眼，绝哥你快看我这真诚的眼神。
结果肖绝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楚瑞阳：“……”
是我的眼神还不够真诚吗？摸摸鼻子，突然觉得手上一凉。
抬头，看到一片一片的雪花从空中飘落下来。
他在后面喊，“下雪了肖绝。”
前面的身影一顿，继续往前走。
雪很快下大，漫天风雪中那个颀长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身上穿着自己之前在商场买的风衣，明明是在寒风呼啸的大雪里，却让人觉得莫名的温暖。
此时肖绝正走在一盏路灯下，他的步伐明显放慢。
明明就很生气，却又还是不舍得过多责备他。
楚瑞阳望着面前的身影心里一滞，明明就是晚上，这幅场景却与梦中白天的场景重合。
肖绝就是站在漫天的风雪里满脸笑意的等着他。
虽然现在脸很臭，但楚瑞阳的心里依然觉得满足。
他勾起唇角，伸手把脖子上厚厚的围巾卸下来，快跑几步上前。
“肖绝。”他叫。
肖绝还是没搭理他。
楚瑞阳却跑到他跟前，一跳，两只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弯曲夹着人家的腿，树袋熊一样挂在肖绝背上。
肖绝迈步的动作一顿，停在原地冷声说，“下来。”
“我不！”楚瑞阳把围巾圈到肖绝脖子上。
肖绝板着脸威胁，“再不下来揍你了。”
楚瑞阳脸皮多厚啊，那可是从小挨打练出来的，他收紧胳膊，“揍我也不下来。”
“诶呀你背我一会儿呗，我腿疼。”
“这可是你说的。”肖绝手往后，在他屁股重重拍了一下，然后才抓着他的腿弯慢慢往前走。
楚瑞阳脸爆红，打就打，怎么还耍上流氓了呢。
不过看肖绝并没有把他扔下来的举动，应该是气消了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