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变了!”旁边一工作人员惊呼一声,“好像好转了!”
少年的脸色立即红润了不少,不再是那种不详的惨白。
家长抖着手摸了摸少年的脸,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毕荫再给少年查了一遍体,药物确实有用,他松了口气,整个人手脚也跟着发软。
“现在只是暂时好转,还得送入医院做进一步治疗。”毕荫半跪着,跪得腿脚发麻,他换了个姿势,“救护车来了吗?”
旁边有人查看实时监控APP,忙回答:“快了快了,还有五分钟就能到。”
救护车果然很快就来了,来的就是他们哨医的车。
毕荫帮着把人送上车,又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判断跟药物史,这才联系冯引疆。
冯引疆就在躲避的人群中,等少年被送走才找过来,“你疯了!你这样会给自己惹多少麻烦?”
毕荫长出一口气,眉目中有些疲惫,“这不是没办法嘛?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再不济还有好人法,我吃不了多少亏。”
冯引疆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吧。”
毕荫刚刚忙活了一通,出了不少汗,他坐回车里开了冷气才发现自己的狼狈,幸好刚刚没弄底妆,不然一切都毁了。
他闻了闻身上,没有闻到多少汗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月季香味,十分浅淡。
两人一前一后开车去冯引疆家。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五点,下了车,能看见冯引疆家多了不少人。
冯引疆停好车,走到毕荫车边,伸手帮他开车门,“到了。”
毕荫下车,两人表现得比以往要亲密。
冯引疆一张脸看不出异常,毕荫却感觉有些尴尬,尤其冯引疆靠近的时候,他身高才到冯引疆下巴,感觉到了一股别样的压迫感。
冯引疆两位父亲倒是挺和蔼,尤其他爸,很是清俊温和。
毕荫跟他们聊得还算好,接下来的晚会也挺顺利,他在角落里吃吃喝喝,偶尔跟着冯引疆见见人,很快就把四个多小时混过去了。
毕荫回家的时候心里还松口气,感觉一切都在好转。
他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神清气爽跑去上班。
他现在主要负责闻垚这边,跟着医生们查完体,又跟进治疗方案,这才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在,他再次整理病案,正打算去闻垚病房里看看,没想到一出门就碰上了一堆人。
毕荫忙往旁边避了避,想避开人群。
谁知对面副院长笑容满面,见到他忙冲他挥挥手,“哎,小毕,快来!这位家长找你,说你昨天在喜乐大厦救了他们孩子。”
“对对对。”毕荫昨天见过的家长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面锦旗,满脸感激,“毕同学,昨天谢谢你,幸亏你得及时,我家言言才转危为安!”
毕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包围了。
他手里塞了一面锦旗,上书“医者仁心妙手回春”八个大字。
毕荫忙道:“应该的,我也没做什么。”
他话音未落,副院长在旁边喊:“小欧,来来来,拍个照。”
毕荫被副院长推着站到中间,跟家长一起,两人各伸出一只手拿着锦旗一端,笑得脸都僵硬了。
拍照的小医生连拍了好几次,点头,道:“院长,好了。”
副院长拍拍毕荫的肩膀,满脸鼓励,“年轻人,好好干。”
毕荫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场景,连忙点头。
一群人来了又去,只剩毕荫拿着一面锦旗,半天不知道要怎么办,犹豫了一下,他将锦旗卷起来,小心翼翼塞进自己办公室。
这是他人生中拿到的第一面锦旗,也许未来还有很多,也许未来再没有,未来如何,得靠他自己去拼搏。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躺平!
这文尽量中午更,要是中午没更,多半就在晚上,谢谢大家追文了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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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醒来
毕荫救的人名叫韶邑言,是个十九岁的少年,入院后就哨医的信息素科,目前由周磬音接手。
毕荫中午休息时特地去看了他,他昏迷未醒,毕荫便去找周磬音了解情况。
“老师,韶邑言没事吧?”
“不好说。”周磬音带着毕荫去吃饭,“他确实是腺体肿瘤,肿瘤太大,昨天刚做的手术,未来还得看恢复得如何。”
毕荫心头涌现出一股不妙预感,“要是恢复得不好……”
“不孕。”周磬音眉头微皱,聊起这个也非常不愉快。
毕荫心中一凉,“按目前状况,他不孕的可能性高吗?”
“百分之七十。”
胡士铭一出来就听他们聊这个,无奈地在旁边打断道:“这眼看就要吃午饭了,你们聊这个干嘛?堵不堵心啊?”
周磬音:“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
胡士铭不想跟他说话,转向毕荫,“小荫,你判断够及时啊,要不是你当机立断用上人造信息素,那小孩恐怕捡不回一条命。”
毕荫长呼一口气,“也是凑巧,昨天吓死我了。”
胡士铭拍拍他肩膀,无声安慰。
周磬音却道:“你还没有医师资格证,下次碰见这样的事多长个心眼,别随便冲上去。”
“嗯,谢谢老师。”
“老周说得对,当医生得先学会保护自己。”
三人吃完午饭,毕荫回高级病房区那边的办公室。
现在还不是上班时间,毕荫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闻垚病房内看看。
“毕医生,你来了?”护工盛历帆正收拾东西,看见毕荫笑着招呼。
毕荫点头,“我过来看看。少将今天吃完了吗?”
另一个护工余北均的声音从闻垚房间里传出来,“正在吃。”
毕荫走进去看。
闻垚情况还算不错,他能自主吞咽,不必上鼻饲。
毕荫走过去,病床上的闻垚正斜靠在病床上。
余北均抬头笑道:“少将很快吃完了。”
毕荫看了一眼,“我去给少将倒点水。”
他是哨医的实习生,叶女士亲自开口要提到治疗组来的人物,家庭背景也清白,余北均跟盛历帆都没有防备他。
毕荫知道病房内有监控,倒水的时候特地背着监控,从饮水机里倒了点水,再往里面掺了大半杯灵泉水。
闻垚用的杯子是特殊杯子,杯身很软,喂他喝水的时候全靠外力将水挤进去。
毕荫转身回来时,余北均已经喂闻垚吃完了午饭,毕荫拿着水,问:“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我比较熟练。”余北均细心帮闻垚换了个角度,而后将水喂给他,
毕荫打的水不多,也就两百毫升左右,余北均喂完这次水,三个小时后再喂一次。
喂完饭跟水,盛历帆跟余北均两人一起帮闻垚按摩。
毕荫在旁边看着,见闻垚无知无觉的模样,心里叹息一声。
闻垚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年多,说是有可能好转,实际上什么时候能好转,好转到什么地步,水都说不清。
下午下班时,毕荫特地从办公室里小心将锦旗带回去。
他回到家时,毕微难得在客厅里,毕荫看他哥,高高兴兴叫了一声,“哥。”
“今天那么高兴?”毕微诧异过后,问:“你手里拿着什么?”
“锦旗。”毕荫将手里的锦旗拿给毕微看,“我昨天在喜乐大厦救了个小孩,今天他家给我送锦旗了。”
毕微接过展开一看,看见上面“医者仁心妙手回春”八个大字,“你都做了什么?”
毕荫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未了小声道:“我以前不懂事,做过信息素养护,所以随身带着药剂,要是换别人过来,昨天那情况就有些难了。”
毕微闻言侧头问,“那小孩怎么样了?”
“昨天刚做了手术,还没清醒,我老师说得看预后情况。”
毕微比毕荫大三岁,现在是宁大信息素专业的博士,他眉头微皱,“他家态度怎么样?对你全然感激?”
“我就见了那小孩他爸,不清楚他父亲的态度。”毕荫看他脸上带着不赞同,越说越小声,“我当时也觉得不太妥当,不过我录了视屏,说是赠与,联邦又有好人法,应该没法找我麻烦。”
毕微看他,“你出发点好,现在这结果也好,不过真要闹开了,你在法律上兴许不会蒙受损失,职业前途则不一定。你得学会保护自己。”
毕荫郑重点头,“如非必要,我一定不插手。”
毕微似乎叹了口气,“你昨天冲出去的时候想什么呢?”
“医学生誓言。”毕荫眼睛很明亮,“我当时满脑袋都是入学时念的誓言——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对!”毕荫重复一遍,见他哥表情有些疑惑,很快反应过来,冒着冷汗将到了嘴边的话换了一句:“我会凭我的良知和尊严行医救人,病人的健康将会是我首要的顾念……哥,我永远记得我成为医学生时立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