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晚两年前就开始寻找这么一条能配得上林幸的项链,不能太简单,也不能太浮夸,要素雅,最好素雅之中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独到的匠心,她寻了两年,终于在世界的最角落,某个不起眼的匠人那里,发现了这么一条链子。
完全符合徐溪晚的要求,徐溪晚见到的第一眼,就希望这条链子能戴在林幸的颈项间。
由匠人逝世的父亲花费毕生心血独家打造,全世界仅此一件,再无复刻。
就像林幸之于徐溪晚。
林幸把那条项链珍之又重地从方盒中取出来,托在掌心里,对着灯光细细端详。
无数个切割面同时反射着灯光,莹莹闪烁,照进林幸的眼睛里,和她漆黑的瞳仁相互映照,好像整个屋子都光亮起来。
“你喜欢么?”徐溪晚忐忑地问。
她的前半生经手了无数个重大决策,有些甚至攸关性命,却从没像此时一样忐忑,完全经受不了对方的一个否定。
“喜欢。”林幸痴痴地点头,声音哽咽发紧,她重新与徐溪晚对视,徐溪晚看到了她眼中竟然泛起了一层泪花,在项链的反射光里淋漓闪烁。
徐溪晚听到她说:“晚晚,你为我戴上,好不好?”
事实上林幸和前两年比个子又长高了不少,已经快到一米七了,在普通女性中算是长得高的,可她带着浓浓的鼻音,让徐溪晚为她戴那条项链,恍惚间,徐溪晚眼中这个高挑的少女与记忆里那个天真的小女孩重叠,不同时期的同一个人在这个节点合二为一,用同样的语气对徐溪晚撒娇。
徐溪晚心底都快柔软成一汪水,哪里还想得到拒绝?她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凭着本能开口,说:“好。”低沉沙哑。
于是林幸满心欢喜地转过身去,撩开及肩的长发,对着徐溪晚露出她的脖颈和后背。
她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睡裙,撩起了长发,那一大片雪白的后肩全闯进徐溪晚的眼睛里,一览无余。
少女的肩膀单薄细嫩,轻盈的丝质布料底下是形状娇美的蝴蝶骨,因为手臂抬起的动作而支棱起来,微微翕动,徐溪晚看在眼里,喉咙发紧。
这样毫无顾虑地展露在徐溪晚面前,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连那一张一合的肩胛骨,都好像是在对徐溪晚发出无声地邀请,像在对她说:“快来吧,来摸一摸我。”
“晚晚?”林幸满心期待地等了许久,迟迟未等到徐溪晚的动作,稍侧一点头,迟疑地喊了一声。
徐溪晚被惊醒过来,匆匆接过林幸手里的链子,仓促给她戴上。徐溪晚一向精明冷静,今天却格外笨手笨脚,那条项链在她手里就跟自己长了脚会跑似的,徐溪晚怎么也扣不上它,忙乱间手指还触碰到了林幸背上那片滑腻的皮肤,更惹得徐溪晚心乱如麻,竟忍不住喘了一口粗气,喷在林幸背上。
林幸只觉背上一片湿润的暖意,也忍不住心跳加速、心猿意马起来。
色|诱,色|诱。
林幸后知后觉地想,这是不是就叫色|诱?
想着,她的脸就烫了。
好不容易才把那条细链给扣上,徐溪晚松了口气,对林幸说了声好了,林幸转身,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脸上都带起了红霞。
“好看么?”林幸站近了一步,问徐溪晚。
徐溪晚胡乱点头,“好看。”
“晚晚。”林幸有点不满地撅起嘴,“你根本没认真看。”
徐溪晚只好定睛再看一遍,才说:“好看。”
的确好看,项链坠子正好卡在林幸的锁骨之间,光芒和她前肩大片莹润的皮肤交织辉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可徐溪晚的心思早不在项链上了,她更注意林幸那一段细致的锁骨,和锁骨里好看的凹陷,她移不开眼睛,只好又逃了。
“明天还要早起,快睡吧。”徐溪晚说完匆匆转身,出了林幸的房间。
徐溪晚的步调频率向来保持高度一致,或快或慢,从来都在一个节奏上,鼓点一样整齐,少有这样步履凌乱的时候。
林幸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露出一点狡黠的笑容。
看吧,晚晚也不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可是徐溪晚有反应,却全无一点越轨的动作。
按照剧情发展,这时候,总裁应该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把她压在大床上,然后在她耳边,用带着磁性的嗓音说:“女人,你逃不掉。”这样才对吧?
林幸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最后绝望地捂脸,心想,不该看那么多霸总小说的,小晴姐姐说的对,总裁小说害人不浅。
想了那么多,林幸还是不懂,自己这次后知后觉的“色|诱”,算成功了没?
第四十六章 味道好极了
那一场盛大的成人礼, 不过是大型的阿谀奉承游戏, 林幸第一次作为主角面对这么多张假笑的脸孔, 徐溪晚怕她吃亏,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
林幸刚和财经报的社长碰了一下杯, 抿了一下杯子里的低度气泡酒,舌尖刚沾了一点酒味, 手里一空, 等她反应过来时,徐溪晚已经仰着头把她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卫社长,小幸酒量不行, 这杯我替她敬你,往后还请对小幸多加关照。”徐溪晚说。
徐溪晚亲自敬酒,当然比和林幸喝那一杯有面子多了, 社长先生高兴大笑,“徐总真是爽快人。”也把自己杯中酒一口干了。
等那社长走后, 林幸看看自己身边站着的徐溪晚, 又看看周围带笑的嘴脸,想起一个成语,狐假虎威。徐溪晚是老虎, 而林幸就是那只站在老虎身前唬人的狐狸。
林幸有点颓丧。
她说要做那个站在徐溪晚身边的人, 可是目前为止,好像还是踩着徐溪晚给自己铺起来的路往上爬更多一点。
徐溪晚顺手把已经空了的酒杯放在一个路过的侍应生的托盘里,看到林幸脸色不对,问她:“怎么了?累了?”
“不是, 只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啊,好像离开你,什么事都办不成。”
少年人总有脱离家长的桎梏自己闯出一片天的豪情,徐溪晚理解林幸的沮丧,笑道:“不是离开我什么都办不成,是离开权力什么都办不成,你看这些人尊敬热络,是因为我是徐溪晚么?不是,只因为我是徐家的当家人而已,当年徐家落魄的时候,他们可不是现在这副嘴脸,要是有一天徐家突然遭遇不幸,再次衰败了,即使有一百个徐溪晚站在面前,他们也不会多理睬一下。”
话是这么个道理,可林幸还是提不起精神来。
徐溪晚说:“你心思细腻,本来就不适合这种曲意逢迎的行当,我那时不想让你进来,也是这个道理。”
“你可别瞧不起我!”林幸不服,“我……我只是一时没法适应,晚晚,你劝不了我的。”
“没想劝你,你想走这条路就往下走,不过也别去计较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不管是站在平地还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的起点没人会记得,等你站得比我高的时候,别人看到的只会是你站在山顶上,而不会看到你从哪里上的山,小幸,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林幸说:“明白。”可她在心里反驳,自己并不想站得比徐溪晚更高。
她想,徐溪晚大概是误会了她的意思。
什么徐溪晚的接班人、徐家未来的继承人,那些媒体看着徐溪晚的面子,给林幸安了那么多年轻有为的头衔,林幸一点都不在乎,徐溪晚说的对,林幸并不喜欢做一个商人,林幸一头扎进来,不过是为了分担徐溪晚肩头上的重担。
林幸永远忘不了从小到大,自己眼睛里看到的,徐溪晚没日没夜忙碌的身影。
最忙的时候一天睡不到三个小时,每天出门都得用粉底遮盖脸上的憔悴,林幸心疼,却毫无办法。这么大的一个家,全靠徐溪晚一个人在支撑,徐溪晚手底下那么多精英,讲求的永远是效率,他们巴不得徐溪晚是一台永动机,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忙碌,让公司业绩年年攀升,让他们拿到手的分红一年比一年更多,至于徐溪晚的死活,他们是不在乎的,甚至有时,连徐溪晚自己都不在乎。
否则徐溪晚不会在眼珠子都熬红了的时候一杯接一杯地喝咖啡、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徐溪晚自己不在乎,林幸替她在乎。林幸从前眼睁睁看她操劳疲惫,事事亲力亲为,林幸掺合不进去,只能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现在,至少林幸可以选择靠近她,站在她身边,替她分担身上的重担。
从前,徐溪晚没有可信任的人,以后,徐溪晚至少可以信任林幸。
因为徐溪晚站在高处,所以林幸便也想向上攀登,如果有一天,徐溪晚不执着手中的权力,闲云野鹤去了,林幸也能马上放下手里的一切,陪她去闲云野鹤。
高处不胜寒,一个人站在云端多孤独寂寞,林幸可受不了,再说她连徐家的血脉都不是,何谈什么继承不继承徐家?她从来也不想做徐溪晚的接替者,她只想做徐溪晚的陪伴者,陪伴她走过世间这段孤独的旅程。
这话林幸没打算跟徐溪晚说,徐溪晚知道了,恐怕会说林幸真傻,耽误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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