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威士忌和白酒这种高度数的酒给他单独喝其实没事,但加了啤酒就容易出事。啤酒里的组胺、绿原酸和二氧化碳都会刺.激肠胃的黏膜组织,让酒精变得易吸收,从而加快醉酒速度……
他这种酒量好的一杯下去都不怎么舒服,其他的更是如此,几轮过去倒了一片,容溪人晕乎乎的,这会儿就想躺床上睡觉。
不过从昨天到下车前邵北南说了四五遍结束要联系他,容溪记得挺清楚的,摸出手机给人发微信。
【我结束啦!】
【你过来要多久呀。】
然后揣兜里,和唯一的幸存者说:“我去趟卫生间哦。”
这种娱乐会所的包间都是自带卫生间的,不过有人在里头吐过,容溪嫌味儿太重,铁了心的要去外面的。
李知泉:“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人小伙长得挺帅气的,容溪摆摆手,“小朋友就别出去啦,这个娱乐会所里面好危险的。”
李知泉:“……”
讲真。
他觉得他挺安全的。
但这个被程狗天天在群里吹神颜的学长是真不安全。
明明铁直,他见着人脸颊泛红眼神迷离的样子心思还是有点活络。
可是大腿被一个200斤的人抱着了,李知泉走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包厢门开了又关,人消失了。
十一半点的朝阳醒来了它的晚高峰,不过顶楼有个会员权限卡着,沿途没什么人,就是进去之后隔间里面有点激烈。
噼里啪啦的,打的不可分交。
容溪速战速决,在外头解决完了就去水池边洗手。
他之前是在实验室工作的,洗手的姿势特别规范,洗手液打上,掌心相对揉搓,手指交叉,指尖手背指缝每个地儿都要照顾到,一洗就是半分钟往上走,认真专注的不行。
因此也没注意旁边站了一个人。
直到对方开了口:“容溪?”
容溪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转过头看喊他的人。
长得还凑合。
有点眼熟,就是看着让人莫名烦躁。
酒精麻痹了大脑,容溪这个时候的思考能力相对较弱,记忆搜索失败,问:“你哪位?”
那人笑了一下,仗着身高优势给他施加压力,欺身过去,“你跟我装什么呢?”
容溪:“嗯?”
啥玩意啊。
莫名其妙的。
容溪不喜欢和陌生人挨太近,往后退了几步,继续搓指关节。
对方自来熟的和他聊起了天:“你跟谁来的?”
容溪没理他。
“和我叔叔?不对。”他又自己否认了,“他和这个会所的老板出了名的不对付。”
“难不成又被转手送出去了?”
容溪顿了一下。
“这次是哪个老板啊,指不定我认识呢,还能一起玩不是?”
醉酒的人听什么都觉得绕,就像是仲夏的夜晚躺在床上,意识快要进入睡眠状态了,突然一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地吵了起来,除了烦就是想把它往死里拍。
不过容溪是个友善的人,把水龙头关上了,睨了他一眼,“你能闭嘴吗。”
然而他这个反应在对方眼里却成了恼羞成怒。
淡淡地扫过来的眼神还有点勾.人。
虽然微信被拉黑了,但从试镜到合同签订所有过程都很顺利,现在只等年后开机。
邵子安默认了容溪在里面付出不少,只是面子薄心里愧疚不好意思见他而已。
人均消费四位数的高级会所冬天洗手连热水都不给,容溪的手被冻僵了,去烘干机前烘干。
那人跟了上来。
还在他转身的时候把他逼在墙角,上下打量着他。
毕竟是自己主动找人要的联系方式,容溪这张脸邵子安肯定是喜欢的。
估计又跟上次在酒局一样被人灌了酒,眼睛湿漉漉的,目光迷迷蒙蒙的有些失焦,鼻子跟那会儿一样,呛着了就会变得通红,那浅色的两瓣都是湿润的。
他自己私生活乱自然也不会对另一半有要求,之前一直钓着容溪就是觉得他太单纯了玩起来没劲。
“你说说,我又不嫌弃你和我叔叔做过,我现在也拿到角色了,你跟着我不是挺好的吗。”
“至少做那种事儿之前我会先征求你的意见。”
角色。
叔叔。
容溪总算把逻辑链和人脸匹配上了。
“邵子安?”
他嗯哼了一声。
容溪会过来了,揣在兜里的手扒拉了两下,“你处对象的时候都是这样吗,随随便便就能转手送给别人?”
“一开始我不是说的很明白嘛。”邵子安笑的揶揄,“只是找刺.激而已。”
容溪了然。
这怕不是……传闻中的绿.帽.癖?
大部分小说完结都是番外的,为回馈读者,这些番外里多多少少会有些其他颜色。
这篇文的外传他还没看,但隐隐约约记得标题,好像是叫……幻想中的多人团战?
回想起来简直细思极恐。
邵子安的目光还在继续朝下看,“当然,你要是不喜欢我也不会强迫你,和我叔叔的那次不就是吗,是你自己答应了我才给你制造机会的。”
容溪皱起了眉头。
他还在继续:“感情这东西讲究你情我愿,强来的就没意思了……草!”
邵子安显然没想到之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还马首是瞻的人抬手就往他眼睛戳。
容溪厌烦他打量的目光,和那个陈老板的一模一样。
上次顾着邵北南和人的合作关系他不敢发作。
现在除了隔间里头酣战的情侣,又没摄像头又没第五个人在场的,酒精上着头还能忍?
其实邵子安不刷存在感还好,容溪把人拉黑了转头就能忘。但偏偏他自我感觉良好,主动凑上来不说,还每次都要刷新他的三观。
听听刚才他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送出去?
跟着他?
还变相的黑邵北南?
怎么不看看他现在这个角色是谁给的呢。
可把他给恶心坏了。
“是文字消息你看不明白还是说话你听不懂。”
“非要当面和你说对你不感兴趣你才能停止你的颅内高.潮吗?”
邵子安的眼睛一直在流泪,他刚才虽然下意识地闭上眼了,但容溪用的劲大,指甲还是戳着了眼睑。
没去管他说了什么,手照着容溪的脖子掐,“你敢对我动手?!”
“我有什么不敢的。”
容溪也不是头一回被掐了。
之前借住的亲戚家男主人就有家暴倾向,发作次数不多,但他运气不好,碰上了两次。
这种时候膝盖曲起朝着那里瞬间用力,阴是阴了点,但有奇效,脖子上桎梏的力道没了,还能见着人疼的在地上打滚的样子。
揣在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容溪惦记着回人消息,懒得和他多说,又补了一脚,“以后见着再逼逼赖赖动手动脚的我就把你往单腿残疾了踹。”
然后又去洗手洗脸。
脸一洗气一生酒也醒了一大半,容溪回包厢拿外套,李知泉正玩手机,腿上还挂着那个人形挂件。
一个邵子安影响不了他的心情,容溪蹲下.身戳尤汐程的小肉脸,“他喝醉了还喜欢抱人大腿啊?”
李知泉:“不知道,以前都是程狗送人回去的,没见他喝成这样过。”
桌上剩的饮料不少,容溪拿起一杯果汁放在嘴边,“估计喝的是啤酒吧,洋酒度数高容易醉一些。”
李知泉怀疑地看他,“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容溪打了个嗝,又开始犯困了。
地上的他一次最多抬两个,丢马路边怕被捡尸,按了服务铃找人帮忙。
李知泉:“你刚才那杯里的,橙汁和伏特加混的,我咋没见你有感觉呢。”
“你之前喝的就比他们多。”
容溪:“……”
他就说这味道怎么冲冲的。
从卫生间回来容溪还有股踏实感,离开的时候人又飘了。
出了大门在路边见着辆迈巴赫就去拉,车是锁的,他扒拉两下没打开,因为动静太大了还被保安给拎走教训了一顿,言辞极其恶劣。
容溪在外头还是挺注意形象,没吵也没闹,就蹲在墙角一脸委屈地瞅那辆毫无动静的大黑车。
明明说好接下来的一周都不锁门的。
邵北南又骗他。
大骗子。
李知泉对尤汐程不怎么样,对容溪还是好的,安慰道:“咱们车叫的不是这个,学长你再等等,马上就到了。”
容溪回包厢的时候就收着邵北南的微信了,撇撇嘴,特别坚定的:“就是这个!”
李知泉晃他的肩膀,指着那个车金贵的车标,“你清醒一点啊,没有哪个土豪会开迈巴赫出来跑滴滴的!”
容溪怼了回去:“谁说没有!人滴滴是有豪车联盟的!”
李知泉无可奈何:“……那也是少数啊学长。”
容溪才不管这些有的没的,给邵北南打电话,接通了就一口锅甩在人脑袋顶上,“臭南南你太坏了!”
邵北南五分钟前就到了,还是马路斜对面的位置,亲眼见着容溪从大门走出来,跑到一辆和他差不多的车前拉门,没打开也不去看车牌号,就在旁边蹲着,估计是喝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