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说喜欢。”
“喜欢。”
沈尽复读机般，秦周泽却笑了起来，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并不在意沈尽说的喜欢指的是生日礼物，而非他这个人。
看着他的笑，沈尽忽然就没有勇气再说那些仿佛要跟秦周泽撇清关系的话，他没办法伤害他，伤害他，他也会痛。
……
回到学校，他们之间的相处似乎同往常无异，唯一的异样，可能就是以往习以为常的动作在表白之后似乎都带了另外的含义，以及，秦周泽比往常更粘他了。
曾经秦周泽掐过沈尽无数次脸，沈尽从来没有感觉，但现在被他的指尖触碰脸颊，心却会忽然麻麻的，有一瞬间的停滞。曾经两人腿挨腿手牵手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现如今这些举动却都带上了热意，让沈尽不敢再随意与秦周泽肢体接触。
他的别扭秦周泽当然察觉到了，但秦周泽并不生气，在他看来，沈尽有这样的别扭才是正常的，他总要意识到自己不是普通的同性朋友，而是想和他成为同性恋人的人。
周末秦周泽有课，沈尽要直播，学校成了两人见面最多的地方。
高二课程日益繁重，为了节省时间，中午沈尽便留在了学校吃饭，不止他，几乎1班所有平时午休会回家的人，都选择了留校吃食堂。
时光如沙漏，从指缝间溜走不带痕迹，高二接近尾声的时候，沈尽才忽然意识到，秦周泽下学期要离开了，可是他没有从他嘴里听说任何关于出国的事情。
这日下午放学后，秦周泽跟着沈尽回去吃完晚饭，赖在沈尽的出租屋里不想回去。
沈尽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把洗好的水果放在他跟前桌上，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了几乎快一个学期没被打开过的电视。
“英国和我们这边时差多少啊？”沈尽开口，话题突兀怪异。
但秦周泽却没有察觉到异样，他随口便回答了，目光落到桌上的果然，拿起一颗草莓塞到沈尽嘴边：“吃。”
沈尽张嘴，想把水果吃了后继续旁敲侧击，因为心不在焉，凑得近了一些，若有似无地吮到了秦周泽的指尖。
秦周泽愣了一下，沈尽也僵住了，眼睛看着电视，嘴里的草莓一时忘记咬了。
直到秦周泽收回手，沈尽才心虚地将嘴里的水果嚼了两口后咽下。
秦周泽用被沈尽碰过的手指又拿了颗草莓，放到自己嘴边，咬了下去，很甜。
沈尽觉得室内温度似乎在缓缓上升，他有些局促地挪了一下脚，想把盘在沙发上的脚放下去，还没来得及动作，忽然听到秦周泽又开口了。
“这草莓挺甜的，你刚吃的甜吗？”
沈尽下意识转过头看他，说道：“嗯，跟小区门口的老大爷买的，说自己家里种……”
剩下的话没说完，面前俊脸忽然放大，温热的气息凑近，柔软的触感，草莓的清香，沈尽眨了下眼，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在说什么。
一触即离，秦周泽坐回刚刚的位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有红透的耳尖透露出他此刻心情也是不平静的。
他舔了下唇，道：“你的也甜。”
沈尽的脸连脖子瞬间红透，他甚至不敢看秦周泽，只是呆呆地看着电视，却连电视里在做些什么一点也不知道。
良久，沈尽感觉到身边有具温热的身体凑了过来，沈尽知道是秦周泽，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
“讨厌吗？”秦周泽忽然问道。
沈尽：“……不，不知道。”
秦周泽低笑：“那是喜欢？”
沈尽：“不知道。”
秦周泽沉吟片刻：“那再试试？”
沈尽猛地站了起来，利索地关掉电视，拽起秦周泽。
“很晚了，你快点回去，我要写作业了。”
秦周泽被他推着往门外走，忙道：“我书包还没拿。”
沈尽红着脸把沙发上的书包扔给了他。
“那明天见。”秦周泽笑着同他招了招手，关门离开。
沈尽闭了闭眼，身上的劲一松，整个人往后躺倒在沙发上。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一起出国
“你要带他一起出国？”白骆冬看着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的秦周泽，语气里满是惊讶，“你爸不会同意的。”
秦周泽：“我会说服他的。”
白骆冬：“你真的喜欢他？”
秦周泽的目光从手机上挪开，落在白骆冬脸上，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的天——”白骆冬捂脸，忽然有些后悔自己问这么个问题了。
但他毕竟看待问题十分现实，因此直白质疑道：“你现在喜欢他，所以可以一时兴起带他出国，但是如果你带着人在国外的时候，忽然不喜欢他了呢？那时候你让他怎么办？而且，沈尽也不一定会同意和你一起出国。”
秦周泽皱眉：“在你眼里我是很花心的人？”
白骆冬咳了一声：“这喜欢嘛，都说不准的，就像你今天喜欢吃萝卜，明天说不定就不喜欢了。”
“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知道自己喜欢他。”秦周泽不理他，“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我也不确定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出国。”
白骆冬：“那你先问一下他啊，他如果不想出国，你想这么多不就纯粹瞎想了。”
秦周泽忽然起身：“你说得有道理，我去找他。”
白骆冬：“……倒也不必要这么急……”
未待他说完，秦周泽已经开门离去。
白骆冬看着他消失的身影，眉头渐渐皱起。
秦周泽离开不久，秦叔便走了进来，问白骆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看着总跟在秦周泽身边的额这个老员工，白骆冬忽然开口：“我倒是没什么需要的，你们秦少可能需要。”
秦叔看着他，没有接话。
“老秦，明人不说暗话，阿泽的不对劲你早就看出来了吧？你竟然任由那个人在阿泽身边待了那么久？”白骆冬的语气中带着高高在上的不满。
秦叔态度恭敬：“少爷的事，不是我能够评价的。”
“秦总知道这件事了吗？”白骆冬问。
白骆冬问的是秦周泽的爸爸。
秦叔：“这个我也不清楚。”
闻言，白骆冬意兴阑珊地起身朝外走，秦周泽不在，他还待着就有些自讨没趣了。
白骆冬离开没多久，秦叔就接到了来自秦周泽父亲的电话。
“秦总。”
“老秦，那个叫沈尽的不是阿泽同学吗？”
“是的。”
“阿泽喜欢他？”
“……我不清楚。”
“那就去查！”
“是。”
“我不喜欢从外人那里才能知道自己儿子在干些什么，你要是干不好这个位置，明天就回B市。”
“是，我马上去查。”
……
秦周泽到沈尽家里串门时，正好撞上沈尽直播的时候。
听见门铃响起沈尽以为是外卖，便没有暂停直播，只同弹幕说了一句稍等。
然而开门后，出乎他意料，站在门口的人是秦周泽。
“你怎么忽然过来了？”沈尽疑惑。
秦周泽：“你在忙？”
沈尽回头看了眼房间：“啊，有什么事情吗？不急的话改天再说？”
秦周泽：“你都不让我进去坐坐？”
沈尽不太想开门：“不太方便。”
此刻就算秦周泽不想多想，也没办法不多想。
“有人在？那个叫什么，陈曜的？还是那个叫陈跃的？”
沈尽一头雾水：“没有啊，你在想什么？”
秦周泽：“那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他那么坚持，沈尽觉得也没什么继续隐瞒秦周泽的必要，最终还是让开身子让人进门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我在直播。”
他一说，秦周泽立刻反应过来了，脱口而出便是：“今天这么早？”
这话一出，玄关处一片静默。
良久，沈尽才开口：“你知道？”
秦周泽低着头换完鞋子后起身，略微心虚地笑着点了下头。
沈尽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问什么，让他在客厅坐会儿，自己回房间跟观众道歉，中止了直播。
回到客厅，沈尽一眼便看出了秦周泽的坐立不安，心底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软。
“说吧。”沈尽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抱着手说道。
秦周泽：“说什么？”
“什么时候知道的？”沈尽问。
秦周泽：“就，还挺早的吧。”
“怎么知道的？”沈尽继续追问。
秦周泽想着沈尽应该不会高兴自己查过他的事情，但是他也不想骗沈尽：“之前暑假你不是都不理我吗？你一直说很忙，我就让秦叔查了一下你在忙些什么。”
暑假？居然这么早？沈尽很是意外，他本来以为是自己什么时候不注意漏的馅。
突然，沈尽想起来什么，看向秦周泽的眼里闪过一丝锐意。
“那个在我直播间打赏很多的人是你？”
秦周泽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哈，怎么会。”
早已熟悉他各种小动作的沈尽眯起眼：“真的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