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郁尘不由好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呐!难道还能被生吞了不成?
“我师尊呢?你们可曾看见?”郎郁尘问。
“师祖我们自那晚见过之后,便再也……没见着了。”黄连速接了话,小声嘟囔道:“现如今我们都没人要了。”
黄连速所言倒是实情,这师尊师祖都无端失踪了,就连孟老头夫妇也长辞了,玉旻……
“玉旻可好了些?”郎郁尘猛然想起,这可是逍遥派唯一的支柱了,虽然他并未入师门。
“他……他好了些,只是时常梦魇缠身,孟爷爷和婆婆失踪之事他……他挺难过的。”寇兰这样说着,很快引来几道目光炙热地注视。
“你们……”寇兰唰地一下红了脸,头埋地更低了。
郎郁尘用圆滚滚的身躯轻轻撞了一下寇兰,笑道:“你们到哪步啦?”
寇兰犹如被马蜂蛰了一下,倏地将整颗脑袋裹进被子里,半晌才从被窝里传出一声闷闷的话:“我们是清白的。”
嗨,老子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这个,真扫兴。
几道目光又迅速冷了下去。
郎郁尘坐的双腿发麻发酸,不由分说倒头就躺。
“师叔,你把鞋脱脱,这……是我的床。”莫西林迅速窜了过来,拽起郎郁尘的脚便直接上手。
不过一息之间,郎郁尘的鞋便被除去,并且整整齐齐地码在床下。
郎郁尘暗笑,真讲究。
“师叔,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们逍遥派的人就我们几个了?”黄连速将被子拉过,替郎郁尘盖好。
“就是这里有个吃人的大妖怪,我呢去降妖除魔了,奈何法力不济,败下阵来……被俘虏了……嗳,我跟你们说,你们得好好修习功法,哪天我带你们去降了那怪物!”郎郁尘侧过身,一本正经道。
三人听的一脸认真,像几个纯真的孩子。
寇兰忽然吓得躺回自己床上,低低问道:“那是个什么妖怪呐……”
“那个……”郎郁尘突然被问到了,自己只是信口胡诌的,可没想过他们有人会继续追问,郎郁尘眼珠子滴溜了一圈,又开始了他的胡说八道:“是一条万年大白蛇,尖嘴獠牙,凶狠异常,嘴里还能喷毒液,要是被毒到,那你身上的肉肉就会被灼出几个大血窟窿,连同你的骨头都给你化喽!”
什么?
黄连速一个胆寒心惊,赶紧摸了摸自己一身的肥肉肉。
坐在一旁的莫西林搂着双膝一脸惶恐。
寇兰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喂……”郎郁尘坐起身来,瞧这一个个怂的,倒有些想那个冤家对头马丁凌了。
对面床上褥子里隆起了小小的一团还在瑟瑟发抖。
“行了,有那么可怕吗?”郎郁尘叹了一口气,这几个草包简直不要太丢人。
“师叔,你明日要不要随我们去修功课?”黄连速缓了缓心绪,憨厚又真挚地笑了几声,问道。
“去啊,为何不去?”郎郁尘摸了摸下巴,没心没肺地美着,如今遥派两个最大的都失踪了,那自己可不就横着走了?
所以,逍遥派我最大,嗬嗬!
只是,明个儿吃啥?厨子找好了没有?该不会真是那位鸦兄弟吧?
莫名想起了叶少漓——他带的红烧猪蹄子。
郎郁尘砸吧砸吧嘴,好看的眉眼拧成了一股麻花,问:“伙食咋样?不会还是咸菜包子……”
所谓食的好学习才有劲呐!
“是玉旻……煮饭,挺好吃。”寇兰将被子掀开一条缝,双目炯炯有神。
“你可拉倒吧,并不好吃……你看我都瘦了!”黄连速捏捏自己的胖腰,表示抗议。
寇兰闻言又偷偷缩回被窝,当我没说,反正我吃着挺香。
郎郁尘抬起眼珠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瘦了?我眼神不好,你莫要诓我。”
莫西林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掩了唇,差点憋出内伤。
“笑什么笑,我很胖吗。”黄连速语气略凶。
“你不胖,是我们眼肿。”郎郁尘架起他的长腿,双手枕在脑后,悠悠闲闲道。
“师叔说的对极了。嘿嘿。”黄连速说完便撩起被子,不由分说就往里躺。
床瞬间沉了三分,郎郁尘大惊,一个鲤鱼翻身:“我滴个神呐,你难道要跟我睡?”
郎郁尘幽怨的眼神又在这小山一般的人身上扫了一遍,原本并不宽敞的床铺已经没了空隙。
“师叔,我原本与二师弟住一屋,可你来了,我舍不得走,你就同我挤一挤呗。”黄连速说完又朝里挤了挤,郎郁尘感觉自己已经被挤成纸片了,干脆站起来,跳下床。
“那我睡哪?”莫西林放下膝盖,蹬了蹬腿,酸麻的厉害。
“你去睡狗窝!”黄连速凶巴巴道。
莫西林一噎,弱弱道:“那我去睡你的窝好了。”
黄连速:“……”
“噗!”郎郁尘成功被莫西林逗乐,可那也只是一瞬。
老子睡哪?郎郁尘面色一沉。
跟寇兰睡?
得,会被玉旻打爆吧?
跟莫西林睡?
不行,那马丁凌对自己虎视眈眈,他若与莫西林同铺还在他眼皮子底下,那绝对会被嘲讽的无地自容。
不是吧,只能与这黄连速挤一挤了?
“师叔,来吧,我很暖和的。”黄连速大方地掀开被角,十分体贴道:“你睡外边,不挤。”
莫西林同情地看了看郎郁尘,心下默默道了一句珍重,随即出了门去了隔壁。
“喂,不能商量一下再走吗……”郎郁尘抬起的手凝在空中。
无奈,别无选择,郎郁尘心如死灰地瞟了瞟那不到一尺宽的铺位,这小猫小狗的窝也比自己的宽裕呐!
待人躺稳了,郎郁尘揪着黄连速的胖手臂,问:“山上可来了一位全身乌漆麻黑的公子?长得挺好看的。”
“没有,没瞧见。”黄连速翻身侧睡,随即探出另一只手将郎郁尘的腰搂住,续道:“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
郎郁尘轻轻哦了一声,随即又暗骂道,你大爷的可算知道老子的痛苦了。
可这姿势有点那个……暧昧。怪不自在的。
“师叔,你的头发怎么又不见了?俘虏你的人是不是要你出家呐?”黄连速盯着郎郁尘齐耳的发出神。
其实也挺好看,蛮新鲜的。
郎郁尘抬手拢了拢发,这让他如何解释?
“乖,睡觉,寇兰都睡死了,就你歪歪。”郎郁尘指尖一弹,一道劲风熄了灯,终于可以安心将脑袋埋起来睡觉了。
黄连速可就睡不着了,他被那个“乖”字美的飘飘然,总觉得这个字很亲热,不由地又将人搂紧了。
“你大爷,放开你的猪爪,莫吃老子豆腐!”郎郁尘胸口一窒,气呼呼地拍了拍那只肥手。
“哦。”黄连速十分乖顺地放开了手。
“砰!”一声闷响,郎郁尘右半边身子一空,猝不及防地摔了个屁股墩,后脑勺狠狠地磕在地板上。
我靠,让你放开你就放开,你的脑子呢?
郎郁尘揉了揉被摔麻的尊臀,又抬手摸了摸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后脑勺,气吼吼道:“黄连速,你他娘的是头猪吗?”
黄连速十分不好意思回道:“嗯。”
“……”郎郁尘竟无语凝噎。
“造孽。”寇兰裹了裹被子,小声道。
“白痴。”隔壁马丁凌支棱着的耳朵霎时收了回去。
“我没笑,我只是长得喜庆。”莫西林没憋住,笑出了声,吓得赶紧捂紧了嘴。
☆、又一冤家
夜半朔风猛烈强劲,刮在窗外呜咽作响,郎郁尘却是一点睡意也无。
确切来说是根本无法入睡。
前半夜是寇兰,睡觉就睡觉吧,这睡的抽抽嗒嗒的是个什么鬼?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谁家的小媳妇受了委屈,郎郁尘捏着拳头憋了半晚上,这怪声终于停止了。
然而这并没有完,紧接着黄连速又打起呼来,简直就是无缝对接。
郎郁尘苦不堪言,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只得像只小猫小狗一般僵在那不足一尺的床铺之上。
这呼噜打的可真是要人命了,一开始只是震动模式,忽地加剧了,变成户外模式,这双重功效,十分酸爽。
这样下去自己大概要疯。
郎郁尘解开自己的腰带,与黄连速的腰带绑在一块,随即双手掩耳。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郎郁尘屈起长腿,将袜子褪下,迟疑了一会儿,不行,忍无可忍。
抱歉。郎郁尘默念一声,随即将那袜子塞进了黄连速微张的大嘴中。
呼声戛然而止。
嗨,早这样不就完事了吗?
郎郁尘戳了戳黄连速的肥腰,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不跟他睡一辈子,要不然不死也得废了。
少漓应该不会打呼噜吧?郎郁尘心底莫名腾起一个疑问,随即又被自己反驳了,叶少漓打不打呼干你屁事?
这么想着想着,耳根子都红了,浑身烫的厉害,更睡不着了!
这也是见了鬼了!明明倦了累了。
隔壁屋也适时传来一阵更为猛烈地呼噜声,好家伙,这阵仗,无疑是两个黄连速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