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言不是什么环保主义者，他也对星球进化史毫无兴趣，但他知道，成为修真者，他就已经成为了“灵气生态圈”的一圈，那么他的食材也只有在这个生态圈完整的情况下才种的出来。
紫云晶就是恢复灵气生态圈的第一步！
话说回来，那么复杂的事并不是臻言一个人就做到的，何况他也不是环境专业毕业，只能摸索着带着学生慢慢尝试。
臻言这么做，也是欺负他的学生们什么都不懂。
但没想到一开始就有人反对。
“哪里正常了？”臻言故意沉下脸：“灵草和凡草为什么会消耗不同的灵力？”
“灵核！”梓染回答道：“天生的灵类生物拥有灵核这个特殊构造，所以能直接吸收并转化天地间的灵气，而凡物本来没有这个构造，所以只能模仿灵核运转，会消耗更多的灵气。”
人类的功法最初也是这么来的。
修行过程从练气到大乘，其实就是制造伪灵核，将自己转化为灵类生物的过程。
臻言有点吃惊梓染竟然可以答得上来，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呢！
南宫沁又没有教。
不过臻言脸上并没露出什么来：“既然你知道灵草可以转化灵气，那么先养紫云晶，滋养灵气贫乏的土地，怎么能说毫无作用？”
“那一点点的灵气可以做什么？还不如直接找灵力旺盛的土地呢！”
“那土地灵力耗尽了怎么办？”
“换一块土地！”
“整个世界的灵力都耗尽了怎么办？”
“整个世界怎么会……”梓染想要反驳，但声音小了下去。
眼下这个世界的灵气不如上古时代旺盛本身就说明很多问题了。
“而且，你知道一亩紫云晶可以产生多少灵气吗？又知道一亩灵姜会消耗多少灵气吗？”臻言接着质问道：“在没有实际数据前，你怎么知道紫云晶没有用！？”
就算有用，也就养两块姜而已！
与其计较这个，不如多修行一些时间，等灵气彻底枯竭，我也早就飞升了啊！
梓染握紧了拳头，表情依然有些不服气。
她一贯心高气傲，要是重生前早就跟臻言争吵起来了，现在也是好不容易才忍下去。
不过大小姐的“忍耐”，难免还是在脸上露出来。
臻言看着有些好笑。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大小姐的来历，但他看出来了，梓染一定拥有足够的修仙界常识，甚至比“野生”的白鹿村村民，还有散养的南宫沁更有常识，属于正统派的那种！
——这也是当然的，梓染本来就装嫩而已，她前世活了差不多两千岁，是南宫沁的整整十倍，对修仙界的了解，一般的修真者根本比不上她。
而臻言正需要有人告诉他一些修仙界的常识呢！
“这样吧，”臻言对梓染道：“你要是觉得效率低，不如写篇文章，对比论证正常丹药和灵食效果的如何，什么时候说服我了，你就什么时候不用种紫云晶了。我还可以把我们南宫家的功法特别教给你。”
“真的吗？”梓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梓染根本没想到臻言在骗她的小论文，她也没意识到自己一个两千岁老太婆的“常识”和普通修仙者有多少不同。知识量会超过多少倍。
虽然这时候的臻言也不知道就是了。
臻言点了点头：“君无戏言。”
反正南宫家的功法就是最烂大街的那种基本功。
第五十章
像是梓染这样难搞的, 终究是少数。
其他孩子只知道白鹿村的饭比自己家的好吃很多，连灵米和凡米的区别都不知道，自然臻言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自觉的学生, 如王大, 课后还主动找到了臻言。
“小先生, 那些紫云晶的种子可以也给我一些吗？”王大道。
“你确定？”臻言打量着对方微笑道：“你本来不用做这个作业, 但拿了种子回去，就肯定要跟着一起做了。”
“反正每天早晚我也要去田里转转，顺便量了就是了，”王大憨厚的摸了摸脑袋：“我脑子比较笨，动作也比较慢，以前家里其他劳作都做得不太好, 也就种点东西还行。”
“你在家里也种了什么吗？”
“没有, 我家那块儿闹兔子, 有地也给祸祸了，只养了几棵果树。不过家里后院有口池塘, 我就种了点莲藕。去年挖了好些, 最粗的有我胳膊那么粗，一直吃到冬天都没吃完！”
“是吗？看来你真的很擅长种东西啊！”臻言道。
王大似乎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夸奖一般, 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臻言看他这个样子，心中一动, 决定去智能核心那边看看有没有农业相关的书。
“不过其他功课也别落下，”臻言顺口提点道，他记得这孩子是个半文盲, 等书拿来了看不懂就尴尬了：“仙人中也有修神农道的，等你掌握了灵植术，也许弄种出一辈子也吃不完的莲藕也说不定！”
“我晓得的，小先生。”王大应道。
不管怎么说，好孩子就是省心。
更省心的是白鹿村村民。
臻言提议开荒的时候，随口说要几百亩几千亩地，但他只是虚指而已，并没有真的认为白鹿村村民可以做到。
但等到白鹿村村民真的行动起来，臻言才发现这些修士比高科技铲子好用多了。
开荒有覆地咒；
犁地有翻云咒；
浇水有覆雨咒；
……数千亩良田在半个月内轻轻松松完成。
也难怪臻言拿出超过这个时代的科技来的时候，这些人都以为是法宝，高等级的法术真的科技差不多啊（误）。
不过这也意味着白鹿村村民接下来的几年是不要想修行了。
种田不是撒下种子就算完成的，之后这数千亩地的拔草施肥都要人来做，更别说白鹿山脉本就有相当数量的妖兽，怎么驱逐它们也是个现实的问题。
所以白鹿村村民以前只种几亩地就够了。
反正种多了也卖不掉，商人要的灵米数量也是定额的。
“全是灵米也不行，”臻言掩饰住自己的惊讶：“之前我有没有说过，至少要留出一半来种麦子？”这样就有面粉做面条做包子做饺子做面包做蛋糕……等等一堆食物了。
“少主请放心，我们有将旱田和水田规划开来，”路大勇说道。
他忙碌了半个月，脸上的皱纹增加了许多，愈发不像是修真者，而像是老农了：“但村里没灵麦的种子，灵米的种子也不太够……”
“不可以买吗？”臻言奇怪道，他愣了愣反应过来：“是灵石不够吗？要多少？！”
实在不行就去求南宫沁好了。
反正他是有大腿可以抱的人，哼！
在确定灵食可以将凡人提升为修真者以后，臻言觉得这笔投资是值得的。
臻言决定把这个当贷款，以后加倍奉还就是。
“不是灵石！虽然灵石也…不太够……”路大勇表情有些尴尬：“我担心就算有灵石，也买不到那么多灵种。”
“有钱都买不到？”臻言惊讶道。
“商人手上的数量有限…只有大门派才会有那么多的灵种，但他们一般不会拿出来卖！”
明白了，小农经济。
臻言觉得是自己疏忽了，没注意到这个世界并不像是他原来那个世界那般商业发达，想要买什么都很容易。
臻言无奈道：“先问问商人，有多少我们先收购多少吧！反正现在的季节也不合适播种。”
“好的，我明天就去白鹿城，把订单送出去。”路大勇应道。
“订单？”臻言愣了愣。
“是啊，必须把要交换的东西先写信告诉商人，然后他们才好把东西带过来。”
听起来好像邮购。
“说到商人，好像听你们提起过很多次了吧？”臻言突然想了起来。
他在刚到这里不久，就听猎户说游商要来，结果等到他收完土地，建了学校，还开辟了千亩良田需要种子了，传说中的商人却一直没有到。
臻言好奇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来？没具体时间吗？”
“往年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到了，”说起这个，路大勇也很疑惑，还有些担忧：“再推迟下去，就赶不上今年的‘狩妖’了。”
‘狩妖’是修真界的传统。
修真界和妖界相连，每当妖界妖魔数目太多的时候，它们就会入侵人界，造成了好几次妖灾，而白鹿山脉就是最近的受害者。
为了推迟这种惨剧发生，修仙门派会在每年妖气最弱的时候，也就是冬季，主动派门人进入与妖界相连的地域清除妖魔，而妖界裂缝也是其中之一。
据说那时候有大量的修行者会来到白鹿山脉附近。
商人们看准了这个机会，带着大量的丹药和武器来到白鹿城，给‘狩妖’的修仙者提供补给，他们顺便会和白鹿村做一些交易，比如购买灵米定制兵器什么的，这些也就成了白鹿村的重要的经济来源。
臻言以前听猎户路张提起过这件事，但没村长说得那么详细。
不过那时候他对白鹿村没什么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