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赦见是师尊,想把乱雪交还给他。
祝淮对他微微一笑:“拿着吧。”
谢赦抿唇,来不及多想,回身凌空一砍,刺眼剑芒劈中一名面具人的胸口。
毒雾散去,祝淮暗道好机会,抓起谢赦持剑的手,纵身刺向那名面具人的胸口。
噗嗤一声,剑尖刺入那人心口,随即应声倒下。
握着自己那只手洁白如玉,骨节分明,微微冰凉的触感。
不待他反应,祝淮又揽住他的腰,躲开另一个面具人的攻击,握着他的手,也握着乱雪,将面具人斩于剑下。
有祝淮参与,战局变得轻松简单,解决最后一个面具人,谢赦轻喘几口气,侧头望去,师尊一身翩然无尘,连头发丝都没乱。
谢赦双手捧剑奉还:“多谢师尊相救。”
祝淮将乱雪收入鞘:“去处理一下伤口。”
“是。”谢赦应道。
祝淮打算检查一下这些面具人的身份。
他想知道这些人是否和他猜测的一样,来自某个组织。
祝淮俯下身,揭开地上人的面具,甚是普通的一张脸。
他皱了皱眉,转而看向他们身上统一的服饰,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
他仔细想了想,终于在记忆的某个角落挖掘出,这些人身上的烈焰纹是七绝殿的标识。
七绝殿是独立于名门正派之外的一个神秘组织,殿主来去无踪,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身,但七绝殿的人却无恶不作,专干烧杀抢掠之类的坏事,向来为名门正派所不齿。
一个标准的邪教,为什么要来对付他?
祝淮确认完面具人的身份,心想:沙币吗,穿着七绝殿的标识还戴面具,这和实名制暗杀有什么区别?
不过也不无这些人穿着七绝殿标识来混淆视听的可能,祝淮暂时不作结论,让俩徒弟把地上清理一下,他去看看谢赦的伤势。
转身没看到谢赦的身影,祝淮绕过那座神像,才看见背靠着神台坐着的少年。
右臂和背后都有伤口,谢赦便把外衫解开一半,极其艰难地用左手上药。
少年的身躯单薄,肌理却分布均匀,半遮半掩间,仍能看到衣物下的风光。
在药物接触到伤口的时候,谢赦明明面上还是一派平静,洁白的胸膛却还是不自主地起伏两下,明显是疼得狠了。
祝淮叹口气,走上前:“给我吧。”
谢赦没发现祝淮的到来,乍一听到声音,险些把手里的药都给洒了,额头上因疼痛而渗出细密的薄汗,他白着脸道:“徒儿岂敢……”
祝淮直接从他手里取过药,俯下身,语气淡然:“要是为师给小九上药,他会如你一般拒绝吗?”
谢赦垂下头,沉默不语。
半天,他轻声道:“师尊待小师弟很不同。”
“的确不同,”祝淮笑了,说不清是什么意思,“但你比他大胆多了,他不会拒绝,你会。”
谢赦不说话了,眼尾微红。
即便他这般狼狈,容貌依旧艳丽疏冷,祝淮看着是又喜欢又心疼。
若自己当时及时出手,谢赦绝不会受伤,祝淮虽然心疼,但不后悔。
任何挫折都是主角磨炼成长的必经道路,他能护得了一时,终究护不了一世,许多事情还是得自己经历一番。
况且祝淮以后都得仰仗他了,提前预习一下保护师尊怎么啦!
祝淮检查着谢赦伤口,发觉伤口上的血虽然已经止住,但血迹的颜色却不正常,应该是面具人所用的武器上淬了毒。
虽不致命,但能使疼痛感加倍,看来主谋者并不打算要他们的命,只想折磨他们一番而已。
挺阴损的一招,祝淮觉得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归想,还是得先照顾受伤的小徒弟。
给谢赦处理伤口时,祝淮看到他疼得嘴唇都咬出血了还不肯说话:“师尊下手重了?”
谢赦摇摇头,冷汗从鬓边滑下。
祝淮把乱雪的剑鞘递给他:“嘴都咬破了,要真疼得厉害就咬这个吧。”
谢赦:“……”
乱雪:“#*@$%¥”
谢赦脸更白了:“师尊,此举有辱名剑。”
祝淮想了想:“你说得对,那便罢了。”
乱雪已有灵性,借给除他之外的人用就算了,确实不该做这种用途,可是祝淮也不想看他继续咬自己,思索片刻,把自己的袖口团成一团:“咬这个。”
看谢赦眉头轻蹙又要开口,祝淮说:“此举不会辱我,无需多言。”
无奈之下,谢赦只能张口叼住他的衣袖,过分小心的模样看上去倒像是祝淮强迫他一样。
祝淮没说什么,下次上药故意重了一点,谢赦果然下意识咬紧了嘴里的衣袖,喉间溢出一丝呻/吟。
“啊,抱歉。”祝淮说着,却没有半分歉意。
谢赦抬眼去看师尊,微红的眼尾慢慢氤氲开,带着点委屈的味道。
祝淮不看他,怕自己心软,将他右臂的伤口处理好,目光移至他的背后,意思很明显。
谢赦却不知怎么红了脸,取出嘴里咬着的衣袖:“不劳烦师尊了……”
祝淮:“那为师去唤弦意来。”
“等等,师尊!”谢赦眼睫微颤,似有些羞耻:“还是,劳烦师尊。”
祝淮眉开眼笑:“这才乖。”
虽然这是一个让男女主拉近关系的好机会,但就谢赦这死直男的样子,估计也不会让宋弦意动手。
那就只能他这个师尊上了,刷刷好感度嘛,谁不会呢。
要给后背上药,就得先把衣服脱干净,谢赦应当还没在外人面前裸过上半身,一层层脱下去,脸越来越红。
祝淮看到他通红的脸,心想毕竟还是少年时期的男主啊,清纯成这样。
谢赦脱完最后一件,垂着眼不敢看祝淮。
祝淮也不想在这时候逗他了,让他转过去,给他上药。
背后的伤口严重些,祝淮小心地给他上完药,他又差点疼晕过去。
除了用药,祝淮还用灵力给他治疗,伤好得会快些,但这毒却一时半会没法解。
论疗伤,祝淮自然不如容尊,容尊的云浮术可谓天下第一疗伤术,无数人都想将他招揽门下。
“好了。”祝淮松口气,第一次给人疗伤,他其实也挺紧张的。
“多谢师尊。”谢赦轻声道。
谢赦穿衣服的功夫,宋弦意也已经处理好外面的残局,牵着宁九走进来。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他们都不打算再休息,等天一亮就继续赶路。
所幸白天时雨已经停了,他们顺利地离开树林,终于到了有人烟的地方,祝淮买了辆马车,师徒四人接下来几天都没再遇到突袭之人。
快到清源山的地界时,祝淮还在想要不要给他那个多年未见的师尊准备一份见面礼,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算了,对方要什么没有,肯定不会在意这一点东西。
清源山是一座耸入云霄的巨山,呈通天三角状,灵气充沛,山顶祥云环绕,时不时还有成群的仙鹤飞过,远远望去极为华丽美观。
依附在山脚下的城镇受清源山的庇护,十分繁华兴旺,因此见到祝淮这一行人经过时,也并无吃惊。
清源山来来往往的仙人个个气质出尘,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但像祝淮这么脱俗的还真是少见,所以一路收获的目光也不少。
进入城镇他们便不再乘坐马车,一路慢悠悠地走去清源山,直至到了入山口,有外门弟子打扮的守门人拦住了他们。
“外人止步,此处清源山地界,请勿擅闯。”
作者有话要说: 祝淮:我的剑,就是你的剑
谢赦:I know
乱雪:你们有没有问问我的意见??
第7章
宋弦意道:“并非擅闯,我们是受邀而来。”
守门弟子傲慢道:“可有邀帖?”
宋弦意微微皱眉,清源山来人时并没有给他们邀帖,她转头看向师尊。
守门弟子见状,愈发不屑:“去去去,没有邀帖便靠后,清源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踏足的。”
这话说得嚣张无理,就是谢赦都皱了皱眉。
祝淮还没开口,宁九已经仰着头说:“大长老邀请我们来的,他没有给我们邀帖呀。”
两位守门弟子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嗤笑道:“大长老正在闭关,怎会邀请你们前来?”
宁九一愣:“大长老快不行了呀……”
祝淮来不及拦住宁九,两位守门弟子已经听懂了宁九的意思,皱起眉,面露质疑:“话不可乱说!依我看你们是来找事的吧!”
说着那两名守门弟子便抽/出腰间的佩剑,看样子已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
谢赦挡在师尊与师姐面前,眉头轻蹙,警惕地看着他们。
祝淮见状赶紧道:“景问瑜可在?”
景问瑜就是那天到银兰山传话的清源山弟子,要是有他出面就能证明身份。
两名弟子有些顾忌,一方面是因为祝淮看上去便不太寻常,一方面是他口中的景问瑜。
“他好像认识大师兄?”
“大师兄威名在外,谁人不知?”
“那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