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倒能理解宋弦意,这次若不是景问瑜拼了命带她回来,在那种情况下,她或许都已经没命了。
这会儿也没心思想女不女主的事情了,祝淮只希望这三个徒弟,每一个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祝淮不禁感叹道:“你每次出现,必定有坏事发生啊。”
容尊:“……你在内涵我?”
祝淮:“我在实名diss你。”
容尊虽然听不懂,但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懂了,你们都变了,我不再是你的唯一。”
祝淮被这突如其来的基情吓到:“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容尊委屈道:“我都听说了,你和四长老关系不错。”
祝淮想想是有这么回事:“那你是我的唯二。”
容尊:“……”
容尊暂时还不打算离开清源山,既然来了肯定要蹭住蹭喝一通才能走,不然不符合他雁过拔毛的个性。
因为紫微是他的族中长辈,容尊进清源山就和进自己家一样自在,祝淮也没客气,每次下棋必带上容尊,让他替自己扛一扛。
容尊哪能不知道紫微下棋堪比杀人放火,一边骂祝淮忘恩负义,一边又垂涎祝淮埋在银兰山的美酒,忍痛屈身做奴。
他在清源山一待就是几月,在他的帮助下,宋弦意已经逐渐恢复,受损的经脉也已复原,和之前没有两样。
只是调查的黑衣人却依然没有任何线索,仿佛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
宋弦意在协助调查时仔细回想过那日的情景。
那天他们从东南方向的小镇出发,因为任务顺利完成可以回师门,大家心情都不错,路上有说有笑,但在中途却被七八名黑衣人拦下,一番缠斗,损失惨重。
那些黑衣人实力不俗,且都把人往绝处上逼,若不是宋弦意和景问瑜已有金丹期实力,恐怕这次也是有去无回。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个个都身负重伤。
宋弦意面色不太好,对那天仍然心有余悸。
容尊提到她身上的伤口和当初祝淮受伤昏迷时有些相似,但无法确定,毕竟就连祝淮自己都记不清当时的事。
燕归来派出去的人也无获而归,这件事拖的越久,就越难追查,对方定是有备而来,否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除一切痕迹。
而在半月后,另一批在外走任务的弟子归来,身上也大多也负了伤。
这下情况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有一批势力,正在针对清源山,或者说所有名门正派。
查不出真相,也无法将一切祸端指于七绝殿,燕归来只令清源山弟子们小心行事,在根据地修建完成前,暂缓出任务的数量。
人人自危,好像有什么巨大的危机正在朝他们慢慢靠拢,而生于毫末,起初不引人在意的种子,也在破土而出。
***
容尊从祝淮那里得知宁盐已经身死的事时,是在即将离开清源山前夕。
祝淮问他要去何处,他回答继续使命,无奈之下,祝淮只能告知。
容尊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寻找宁盐的踪迹,前不久还和祝淮讨论过大有进展,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
现在乍一听闻,他沉默良久,最终只说:“我与宁师妹相识一场,什么都没为她做过,既然如此,只能替她好好照顾宁九了。”
容尊深思熟虑后,决定暂时先不离开清源山,把他们风灵谷的独门绝学云浮术传授给宁九。
他靠一手出神入化的云浮术救人无数,若宁九习得,于修炼也大有好处。
这件事传到紫微那里,他也不曾提出疑议。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很看重这个小徒弟的儿子。
况且宁九不算外人,云浮术教给他,并无任何不妥。
就这样,宁九每日除了去重阳殿,剩余的时间都得跟着容尊学习,晚上回到谪仙台,还得在祝淮的督促下修炼,日子过得充实又辛苦。
谢赦也未曾放松过修炼,甚至比以往更加拼命。
自师姐负伤归来,他便一直心事重重。
就事而论,他心知仅凭自己微薄之力,既无法保全自身,也无法保护自己心心念念之人。
只有变得更强,才不会被人踩在脚下。
经过一段时间的潜心修炼,他从筑基后期升上巅峰,距离下一个阶段,也只差最后一步。
祝淮替他申请了灵池修炼,谢赦知道这事儿,神情复杂地问他:“徒儿可以不去吗?”
祝淮奇怪的问他:“为什么不去?”
而后他又想到了什么,信誓旦旦道:“你放心,你去灵池那天,为师去把毕明俊绑起来,绝对不让他偷窥你。”
谢赦:“…………”
作者有话要说: 毕明俊:有些人,一个锅,一背就是一辈子
*
在评论区说了六点,但提前写完,就先放出来了。
今天的我虽然晚了点,但是粗不粗长!
第33章
谢赦之所以不愿意到灵池去,是因为一想到那个氤氲雾气的地方,就会忆起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再一次来到灵池,他的心情亦十分复杂。
来之前,他婉拒了师尊想要替自己护法的建议。
祝淮还特别惋惜:“行吧,那你自己保重。”
谢赦:“……”
师尊失望的模样太明显,谢赦只能装作视而不见,慢吞吞地收拾收拾,自己去了灵池。
紫微把禁制修好后,又重新加固过一次,他说要是这样毕明俊还能破开,这个大长老就让他来当。
谢赦身上有掌门给的通行令,所以进出禁制畅通无阻。
他来到灵池边,想起那天就是在这里看到师尊的,那时师尊闭着眼,并未察觉到自己。
他垂眸,止住思绪,开始宽衣解带。
衣袍簌簌落地,在解最后一件的时候,一只红绯鸟在枝头叫道:“噢噢,好棒的身材!”
谢赦抬眼,看见是一只鸟,没有太在意,随手弹出一道灵光,红绯鸟被他打的晕晕乎乎。
“离远点。”
冷淡的嗓音在这里显得有些模糊,红绯鸟看见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枚小巧的铃铛,又开口道:“咦,你也有这个铃铛呀?”
谢赦停住解衣的手,冷光凝滞,他隔空把红绯鸟制住:“也?”
被灵光束缚住的红绯鸟憋气道:“霜雪尊也有一个嘛!”
电光火石间,谢赦好像明白了什么。
难怪那日锁冰铃像疯了似的响个不停,让他以为师尊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若非如此……
谢赦松开它,再次重复:“离我远点。”
最后一件衣物滑落在地上,谢赦入了水,感受到身躯被温暖的水源包裹。
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闭上了眼前。
那日师尊,是否也是如此?
一片茫茫的白雾,他不可抑制地回想起那个梦境。
也是在这里,他……
谢赦睁眼,察觉到自己又偏了心神。
他适时打住,开始凝神修炼。
*
根据地在各大宗门的出力下,已经完成了几处,作为清源山派去的坐镇长老,道真不日就将出发。
祝淮和道真的关系早不如开始时紧张,偶尔祝淮还会去向他请教宠徒秘技,次次都效果显著。
在道真离开前,祝淮决定送他些什么,就当给他践行。
道真得知他的想法后,难得地表示了一下期待。
祝淮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只有在离开银兰山前往储物囊里搬了几坛酒,容尊求他他都没给,这回倒是全给了道真。
“就当是学费了。”祝淮送给他的时候,笑着说了一句。
道真没推辞,欣然收下。
道真一生从未收徒,临行前也是孤身一人,这回却有祝淮相送,倒不显得十分孤寂。
他去镇守的根据地有两名长老,一位是他,一位是万仙派的无音长老。道真老早就期待着这一天了,没工夫听祝淮准备了很久的送别语,挥挥手道:“回去吧。”
“好吧。”祝淮把写满送别语的纸收起来,祝福道:“一路小心。”
道真点头,真男人间无需太多言语,御剑就走了。祝淮回去的路上遇到符月青,得知他刚送完道真,笑着说:“清源山上,恐怕也就你敢和三长老玩笑了。”
祝淮:“是么,我刚回来的时候他差点打死我。”
符月青略有耳闻:“听说了,据说是你二徒弟给你挡了一鞭?”
祝淮和他并排走,想起那天的情景,禁不住嘴角上扬:“是啊,知道自己扛不住,还不管不顾地冲上来,也只有他了。”
符月青偏头看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你才对他另眼相待?”
“你也看出来了?”祝淮还想说自己有这么明显吗,“并不全是。”
符月青笑了笑:“凤儿这傻小子都看得出来,我怎么看不出来?既然不全是,那还有哪方面的原因?”
祝淮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也说不清,摇摇头道:“很多,一时半刻捋不清楚。”
符月青也不追究下去,温柔一笑:“不过你这二徒弟,也确实有意思。”
明明不待见自己,却还得在师尊面前装出一副乖驯的模样,这样的小野狼,可不是谁都能驯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