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看见有个男生跑上讲台帮忙。
几分钟后,电子显示屏开始运转,屏幕上缓慢现出画面。
女老师松了口气,重新回身望向台下众人,打趣道:“以前也没出过故障,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了,接下来大家来看下孩子们最近的……”
她按下遥控,
台下霎时间静得可怕——
又在转瞬间沸腾起来!
“怎么会有这种照片?我看照片上那个男人好眼熟啊。”
“能不眼熟吗,钟虚仁,就是他!”
“他不是结婚了?怎么还和这么多人搂抱亲热,这些都是他的情人?”
家长们近乎疯狂的窃窃私语,原本望向台上女老师的视线纷纷转向了台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女老师有些懵,在学生们的示意下转身,这才看到屏幕上的暧昧图片。
一间教室热闹起来。
像是一点火星落入森林,火势便吞天噬地般汹涌起来。很快,邻近的几个教室也开始变得嘈杂不堪,
整座教学楼都像是要被掀了顶,甚至有不少人跑到走廊看热闹。
“快点!通知操控室的工作人员!”女老师急得满头是汗,“全校的电子显示屏都被·操控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钟虚仁的脸色惨白,甚至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屏幕上赫然是他和众多情人的亲热照。不是什么极其私密、不堪入目的床照,但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和那些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一个男人,跟许多男男女女都有不正经的关系,已经算是肮脏至极!
他一忍再忍,却还是无法忽略周围彷如针芒的鄙夷目光。
“钟烈,你家里这么脏,你是不是也这么脏啊?”猝不及防间,从那群学生里冒出一个男生的声音,尖锐讥讽至极,“你是不是你妈生的?你是不是你爸跟外面的野女人生出来的啊!哈哈哈!”
“诶,也说不准,你爸不是还睡男人吗?你说你是不是男人生的?你……”
他话没说完,便被人拎着校服毫不留情的拖了出来。
钟烈在一众人的惊恐尖叫声中把人扔到地上,又冷着脸拎起旁边一个木椅狠狠摔碎。木椅四分五裂,他从中捡出一根带刺的椅子腿。
少年眼底仿佛潭水般刺骨冰寒,他准确地将锋利那端抵住脚下人的咽喉,尖锐的木刺划破了那人的颈侧皮肤,流出刺目鲜血,他却神色未动。
钟烈踩着人的后背,浑身尽是强势的压迫力,“你说谁呢?”
这么凶的一个孩子,愣是没人敢上来拦架。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男生快被吓哭了,“我,我,”
钟烈又重复一遍:“说谁呢?”
“钟烈!你闹够了没?”钟虚仁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被气得眼底血红,缓了半晌才算平静下来。
他这个身份,即使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能过于失态!
钟虚仁转过身,死死盯着站在他面前的苏清。这人虽然面上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但他眼底甚至还含着笑!他平静的不符合常理!
“苏清!”他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那么恨我?”
“钟先生,我没有啊。”苏清委屈极了,一点点把目光移到某个浑身戾气的小朋友身上。钟烈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同他对上一眼。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这孩子笑起来很好看,眼里的漆黑痞戾仿佛都在刹那间变作细碎的星,天真纯洁的让人甘愿捧在心尖上供着。
“是我。”钟烈撇了下嘴角,“今天这事是我做的,前几天微博上的事也是我做的。那些照片都是我放出来的。”
“怎么样?”
他坏笑着,像是在问某个人,又像是在问所有人,
“好玩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小孩是真的非常能折腾。
第10章 诬陷
“挺好玩的,不过你们小朋友都这么贪玩吗?”苏清斜靠在墙,半笑不笑盯着他,“你今天让我来就为这个?”
这小孩好惨哦,
又很可恶。
明明是个小魔头,这时候被罚站在办公室外,孤零零一言不发的模样又像极了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狼。
钟小狼拉上校服拉链,抬头看他。
苏清问:“看我干什么?”
钟烈:“不能看?”
苏清扑哧一下笑了。
小孩子还闹脾气。
钟烈就这样一动不动盯着他。
今天的事跟这人没有关系,是他专门给钟虚仁准备的。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恨那个父亲,讨厌他,憎恶他!
他曾经一度以为母亲抛下他出国只是因为和父亲感情不和,还费尽心思的想要缓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希望能重新拥有一个家庭。
直到那次,他无意间撞见钟虚仁在家里的卧室和一个男人上床,浪荡淫·叫和粗重喘息混杂在一起从门缝中溢了出来,黏糊糊的粘在他耳膜上。
他看见那个男人坐在他父亲身上,拼了命的讨好和索取。
他恶心死了。
从那起,他才明白母亲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不怪他母亲,因为他也巴不得自己压根没有这个父亲,如同他母亲不希望有这样一个丈夫。
“钟先生,校方决定给钟烈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记大过。本来是要开除的,但是念及孩子读到高三不容易。”女老师的声音从办公室门里逐渐逼近,“主要还是您这边,您应该多和孩子沟通……”
钟烈迅速起身,正看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钟虚仁从办公室里出来。明明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可他却像是老了十几岁,眉眼间尽是疲惫不堪。
他看见钟烈以后,怒气瞬间涨了起来,攥紧拳头似是准备动手,可临到头却看了苏清一眼,慢慢松下力气。
苏清说:“小孩子任性,闹着玩,回去多训几句就好了。”
他那把清水般温柔的嗓子一出声,便让人生不出脾气。钟虚仁叹了口气,“小烈,你也这么大了,爸爸不好对你动手,但你该懂事了。”
说着,他抬手要去拍钟烈的肩膀,
钟烈却脚步一错,堪堪躲开了他的手。他讥讽笑着:“怎么?又要看在你小情人的面子上饶我一次?”
这话瞬时间吸引了一圈人的注意。
苏清歪过头看他。
钟虚仁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到头来还是被他轻飘飘的一句气得说不出话。
身边也没什么趁手的家伙,他索性掏出手机,冲着钟烈的脑袋扔了过去!
没扔准。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摔在了地上,屏幕四分五裂。钟烈却依旧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似乎很乐意看到他这幅羞恼暴躁的模样。
他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得决绝狠戾起来,
手段剑走偏锋,性子偏激的不行。
他居然还斗不过一个孩子。
“钟先生,我们不主张这种教育方式。”女老师很严肃的拦住他,又看了眼苏清,“小烈还是让这位先生带走吧。”
钟虚仁憋屈的不行,凭什么他的儿子他不能带走?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丢在墙边的手机突然开始响铃,
他走过去,把手机捡起来,在满是裂痕的屏幕上点了好几次都没点准。
他索性按了免提:“什么事?”
“钟总,苏家的那笔生意出事了!”电话里那人急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公司被牵扯进去了,您快回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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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企业这次要做的项目很大,涉及到诸多合作方,从某种意义上讲甚至意味着行业内的一场重大变革。这次项目如果能够顺利进行,为苏家带来的好处无法估计。最起码苏家在行业内的地位会上升一大截。
苏清记得原书里的这部分情节,
可惜,到最后,这个人人都想捞笔油水的项目却因泄露机密而告败,苏氏企业也几近破产。而那个泄露机密的人就是原主。
苏清自然不会让自己背这个黑锅。
“小清,你知道你家具体出了什么事吗?”车上,钟虚仁打着方向盘,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苏清因为这个称呼看了他眼,又漫不经心的把目光转回窗外,“不清楚啊,钟先生。”他说:“您该不会又怀疑是我在害您吧?”
钟虚仁苦笑了下,“别这么说。”
“钟总,是因为这次项目的数据泄露。很重要的数据,被泄露给了苏氏企业的对家。”坐在车后座的助理战战兢兢,“我们的嫌疑最大。”
钟虚仁没出声,攥紧方向盘的手因着过度用力隐隐暴出青筋。
苏清前段时间找他合作,就是要他负责这次项目的数据安全。
这种等级的数据,被人盗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是苏家企业内上层自己泄露,不然就只有可能是他钟虚仁动的手。
“啊?”苏清无辜睁大眼,可怜兮兮的解释:“我真的没想到会出这种事,钟先生,我也没想到数据居然会泄露。”
他们正在去苏氏总公司的路上。
苏氏企业的董事会急得火烧眉毛,出事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他。钟虚仁带着他赶到苏氏总公司时,董事会正在会议室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