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灯光亮了起来,短暂的鸦雀无声后,宴会现场骤然爆发出一阵喧闹。
宾客们交头接耳的猜测起这个少年的身份,有人认出谌煦耳朵上的耳钉就是那天被司邺拍下来那对,六百多万的耳钉,原来是送给了这个少年。
司邺简单的讲了几句话,主要是介绍了谌煦的身份,“欢迎各位莅临小煦的升学宴,很荣幸他能够取得高考状元的好成绩,我为他感到骄傲。”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向身旁的谌煦,唇角微扬,谌煦被他注视着,心跳陡然加速,司邺挠了一下谌煦的心尖,又转过头,继续讲话,“今天主要是想感谢一下小煦学校的老师们对他的栽培,希望你们今天能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之后,司邺更是豪爽的表示,会为谌煦的母校捐两栋楼,和一些教学器材,直把校长乐得合不拢嘴。
校长主动上前来对司邺表示感谢,更是在司邺面前将谌煦夸了又夸,夸得司邺心里很舒服,一高兴又给谌煦的母校追加了上百台新电脑,校长感觉自己此时飘飘欲仙,像是踩在云端,看向谌煦的眼神完全就是在看财神爷。
最后还饱含热泪的和谌煦握手,“谌煦同学,我校能有你,是我校的荣幸。”
谌煦的老师同学更是热情的围着他说话,他根本抽不出空隙去和司邺说话,他在人群中央侧过头去找司邺,司邺站在他不远处,安静的注视他,嘴唇张合,无声的告诉他:“去玩吧。”
灯光照在司邺的身上,无论是他俊美的面庞,还是他从容的姿态,亦或是他眼底的柔情都在这一瞬让谌煦怦然心动。
司邺刚和谌煦拉开一段距离,就有人蜂拥而至,“恭喜司先生,煦少爷真是冰雪聪明。”
“是啊,哪像我家那个不成器的,高考才考了四百分,还要我劳神费力给他找个大学念。”
这些人原本只是试探性的拍一拍谌煦的马屁,没想到司邺并没有像自己被拍马屁时那么冷漠不耐烦,反倒是眉眼间都透出几分兴致,似乎想听他们继续夸下去。
这下他们立即明白,看来司家是真的要变天了,司易宸已经是过去式,现在正得宠的显然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谌煦,就是当初司易宸也没有像现在的谌煦这么备受司邺宠爱过,由此可见,这位谌煦是不一样的。
“宸……宸少……你没事吧?”司易宸的朋友死也没想到,司易宸居然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在朋友圈呼朋唤友,让他们来参加他的升学宴,还讥讽了谌煦的同学,结果人家司先生根本不是为他办的升学宴,而是为司易宸口中看不起的谌煦。
司易宸面如死灰,浑身血液逆流,怎么会这样
这场升学宴是为谌煦办的?不是给他办的。
怎么可能呢,明明他才是父亲的继承人,奶奶不是说有她在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他的位置吗?父亲今天做的这一切,还不够打他的脸吗?
他感到怒不可遏的同时,也感到一种深深地恐慌和无力感。
谌煦,都是谌煦的错!这一切都该是属于他的!父亲的宠爱,旁人的艳羡,司家继承人的位置,都是他的!
司易宸怒火攻心,猛地向人群中的谌煦冲过去,“谌煦,你他妈凭什么抢我的东西!”
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司易宸会突然发作,围在谌煦身旁的那些女生们更是被司易宸吓得尖叫起来。
司易宸没了理智,他此时只想除掉谌煦,只要除掉谌煦,原来属于他的一切都会回到他身边!
谌煦被司易宸掐着脖子往后推,腰部撞上不远处的桌子,整个人被司易宸按倒在桌子上,上面的花瓶被摔碎在地面上,水和白玫瑰洒了一地。
司易宸赤红着眼睛,面颊涨得通红,像是地狱来的恶鬼要找谌煦索命,他以为谌煦会害怕,会像条狗一样惊慌失措,然而谌煦却是面色冷静的凝视着他,甚至唇角还带着些微笑意,司易宸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在这一瞬彻底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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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谌煦,你他妈……”司易宸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自己后颈的衣领被用力的往后一拽,片刻的窒息让他胸口一闷,然后被重重的摔到地上。
他踉跄地站起来,正要破口大骂,便对上司邺面若寒霜的脸,霎时间,消失的理智重新回到了他的脑子里。
“父……父亲……”司易宸本能的害怕着司邺,不仅仅是说话结巴,他捏紧的拳头都在颤抖。
司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看来你不记得我说的话。”
司易宸陡然想起司邺对他的警告,他慌张的抬起头,无措的解释,“不是的父亲……我……”
“钟叔,把司易宸带下去。”司邺冷声对钟叔吩咐道。
“父亲!我错了!您……”司易宸慌乱的想要求饶,然而司邺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再多说一句,你就滚回陶家。”
现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料到司邺居然这么狠心,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手培养起来的司易宸,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们看向谌煦的目光不再仅仅是羡慕,更多的则是怜悯,司邺这样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别看他现在宠爱谌煦,很有可能司易宸的今天就是谌煦的明天。
司易宸似乎是被吓得魂不附体,被钟叔带走的时候,浑身都是软的,还是保镖将他架走的。
一旁目睹这一切的童嘉熙,原本蠢蠢欲动的心,在司易宸这个前车之鉴下,彻底冷静下来。
他嫉妒谌煦,嫉妒得眼睛都要滴血了,可他绝对不能像司易宸那么蠢,正面和谌煦产生冲突,司叔叔既然能对司易宸下狠手,更别说他。
“疼吗?”司邺伸手抚上谌煦的脖颈,谌煦的皮肤白皙,被司易宸刚才那么用力的掐着,脖子现在起了一圈红印。
“咳咳……还好。”谌煦咳嗽两声,摇摇头。
司邺带着谌煦回了房间,家庭医生已经等在那里,家庭医生给谌煦检查了一下脖子,确认没什么大碍后,上了点药便离开了。
“抱歉,很疼吧。”司邺内疚的抚上谌煦的脖子。
他满眼都是心疼,那种内疚和心疼将他吞没,谌煦不知道的是,司邺并非仅仅是在为今天的事情对他道歉,更是为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他被警方通知去认领一具烧到焦黑的尸体时,那种感受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去回忆,无数个夜晚他都在为那天的事情懊悔,他为什么没能早点察觉到谌煦不见了,又为什么没能及时把谌煦从大火里救出来,谌煦在那场大火力被活活烧死,该有多痛苦,多绝望。
乃至后来他查出了杀死谌煦的真凶,为谌煦报仇后,谌煦的死依旧是他每晚的噩梦。
那是个晴空万里的日子,解决完所有事情,司邺带着一束花去墓地里探望谌煦,他坐在谌煦的墓碑前和他说话,拿着酒杯和谌煦喝酒,他用手指一遍遍抚过墓碑上那个他朝思暮想的青年的照片,后来他大概靠着谌煦的墓碑睡着了,等再次睁眼,他发现自己重生到了二十五岁这年。
他心爱的少年还好好的活着,十五岁的谌煦青涩稚嫩,看见他时会乖乖和他打招呼,却不会主动和他说话,仅仅是把他当做家里一个并不熟悉的长辈。
司邺守候着他的少年,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让谌煦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谌煦十八岁生日宴的那个晚上,二十二岁的谌煦回来了。
在那一瞬,司邺确定这就是命中注定,注定谌煦应该回到他身边,注定谌煦应该成为他的人。
“不疼,司叔叔您不必道歉。”谌煦不明白这么小一件事情,司邺为什么要自责难过,他不想看见司邺露出这种内疚的神情。
司邺注视着他干净明亮的眼睛,忽然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珍重的亲了一下,谌煦还未来得及震惊,就听见司邺低喃道:“你要平平安安。”
谌煦的心口顿时像是有一抹温柔的月光洒落,“嗯,我会的,司叔叔也要长命百岁。”
司邺轻笑一声,将他揽入怀中,“你是在嫌我老吗?”
“怎么会,司叔叔才二十八岁,正年轻。”谌煦仰起脸摇摇头,他是真的不觉得司邺老,二十八岁哪里老,而且司邺长相俊美,他记得司邺三十二岁时看着还像是二十多岁,只是气质沉稳,比较显年长。
为了不让下面的人担心,司邺和谌煦没过多久就下楼去了,谌煦被司邺带着去认识了一些叔叔伯伯们,收了一堆状元红包后,司邺便让他自己去找同学玩。
“煦少爷很乖巧懂事。”一位长辈慈爱的看向谌煦离开的背影。
司邺笑而不语,脸上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