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谌煦翻看着自己手心的钢笔,过往的那些疑点,似乎在这一刻全都串连在了一起。
司邺莫名对他改变的态度,这支钢笔,还有司邺过分担心他的安全,在他从大火中死里逃生后,司邺那几天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害怕。
“我等了他太久,只有抓在手里才能安心。”
谌煦的脑海中倏地闪过司邺在书房里对莫航说过的话。
当时谌煦就觉得有点奇怪,但并没有往深了想,现在细细想来。
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他错愕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钢笔,他可以重生,那司邺为什么不能和他一样也是重生的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这一世的轨迹都和上一世不同,为什么司邺会狠下心对付陶敏芝,并且一环一环让司易宸进了监狱。
因为司邺是重生的,并且他从上一世就喜欢自己。
所以他才会说等了自己太久,他是在帮自己复仇。
这个猜测让谌煦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司邺和他一样是重生的?
也就是说,司邺死了。
谌煦骤然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梦,梦见司邺两鬓染了霜雪,孤零零的站在他的墓前,那个梦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这个猜想让他的心脏陡然一阵剧烈的疼痛,甚至有些呼吸不上来。
他咬紧牙关,嘴唇发白,如果上一世司邺就已经喜欢他,那他去世后,司邺该有多难过。
这一切明明只是他的猜想,可谌煦只要一想到司邺有可能承受那种痛苦,就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他宁愿上一世司邺对他就是如他记忆里那般,冷淡疏离,没有太多交集,只是个和孙卫昂他们一样没区别的小辈。
好不容易缓过来后,谌煦将钢笔揣进自己的衣兜里。
“叩叩叩。”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谌煦起身去开门,外面站着的赫然就是司邺。
他怔怔的看着司邺,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司邺就率先抚上他泛红的眼尾,“怎么哭了?”
四个字便让谌煦支撑不住的扑上去,将脑袋埋在司邺的肩头,紧紧地抱住他。
“乖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司邺很少见到谌煦在房-事之外红眼睛,不禁有些心慌。
谌煦将脑袋埋在他的肩头,摇摇脑袋没有说话。
司邺心疼极了,正要将人抱进屋里,谌煦猛地想起自己的设计图还大剌剌的摆在屋里,伸手推了推司邺,瓮声瓮气的说:“回房间。”
谌煦都开口了,司邺哪会不答应,手从谌煦的膝弯穿过去将人横抱起来,谌煦现在身高有一米八,体重却很轻,司邺抱起他来非常轻松。
从二楼抱到三楼卧室,直到将人放下,司邺大气都没喘一口。
将人放到床边坐着,司邺蹲下身仰望着谌煦,伸手将他眼角的泪珠擦去,“乖宝,告诉我怎么了?”
谌煦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司邺是重生的,那他知道自己也是重生的吗?
司邺见他沉默,也没有催促他,只是安静的伸手握住谌煦的手,给他温暖和力量。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别怕好吗?”
谌煦咬了咬下唇里的软肉,他拒绝不了司邺的温柔,鼻尖一阵酸楚,眼眶内有泪珠在打转。
司邺站起身,坐到床上,将人抱到腿上,脑袋按在自己的肩头,轻拍着谌煦瘦削的背脊,安抚性的吻着他的鬓角,“宝贝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原本泪珠只是在眼眶里打转,司邺一连串的动作却让他的眼泪彻底决堤。
他紧紧的抓着司邺的衣服,肩头颤抖。
司邺万万没想到,这怎么越哄哭得越厉害了?
一时间,他有些手忙脚乱,更何况他根本摸不着头脑,找不到原因。
见谌煦哭到打嗝,司邺只能威胁道:“乖宝你要是再哭,我就要亲你了。”
然而,这句威胁的话刚说出口,谌煦就抬起哭得发红的眼睛,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人往后一推,吻了上去。
等司邺回过神来,他已经反客为主,将谌煦剥了壳儿,准备开动。
想到谌煦不明原因在哭,自己居然这么禽-兽,司邺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他正要退开,谌煦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身手敏捷的翻上去,请他吃了个脐橙。
谌煦弯下腰,瘦削的背脊拉成一张弓,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连同他鸦羽般的睫毛和墨玉似的眼瞳,都染上潮气。
他低下头亲上司邺的唇,哑着嗓子说:“司叔叔,我爱您。”
握住谌煦瘦腰的手,遽然收紧,司邺的眼睛赤红,失了理智。
司邺用一晚上的时间教会谌煦什么叫“祸从口中”。
第二天谌煦醒来,原本不哑的声音彻底哑了,浑身酸疼,身上青青紫紫没一处完好的地方。
昨晚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疯狂,到最后,谌煦一滴都没有了,可司邺仍旧不肯放过他,以至于谌煦弄出了点别的东西。
他抬起自己双手,捂住通红的脸,幸好三楼司邺一般不会让人上来,否则就昨晚那个动静,很难不被人听见。
转动了一下脖子,谌煦发现自己没有在卧室,而是在书房,短暂的疑惑了几秒钟,谌煦便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在书房。
还不是因为昨晚太放肆,卧室的床单被弄脏了,大半夜也不可能让人上来换床单。
他为什么没忍住。
理智回笼后,谌煦简直要臊死。
书房的门被推开,司邺端着一碗粥上来,“猜你应该醒了,饿了吧?”
看见司邺这么淡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谌煦真的有点佩服他,可能这就是社会人吧。
谌煦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来。
司邺摸了摸他的喉咙,“先把粥喝了,我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谌煦点点头,正要接过司邺手里的碗,司邺便舀起一勺吹了吹喂到他嘴边,“啊——”
谌煦摆摆手表示自己可以吃,司邺一脸看不懂,“啊——”
他真的觉得司邺的脸皮越来越厚了是怎么回事?
被司邺喂完一碗粥,家庭医生也正好过来,给他检查了一下喉咙,开了点润喉的含片,叮嘱最近他只能吃清淡的流食。
走到门口,家庭医生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司邺。
“付医生但说无妨。”
听见司邺开口让自己说,家庭医生壮起胆子说:“小谌先生年纪小,司先生在房-事方面还是节制些好,特别是最近,让小谌先生多加休养。”
付医生心惊胆战,不敢抬头看司邺,以为司邺会黑脸,没想到司邺居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付医生。”
“我听闻付医生的老师是中医界的翘楚,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没有这方面的药方可以给小煦调养一下身子。”司邺不仅没有黑脸,态度还非常和善,简直让付医生以为司邺被魂穿了。
“我我我……我回去问一下老师,早日给您答复。”付医生被司邺的态度吓得有点结巴。
“嗯,那就麻烦付医生了,钟叔叫人送付医生回去。”司邺微微颔首,他之前就一直在惦记这件事,毕竟谌煦是男孩儿,要是不好好调养,以后老了会有很多病痛。
“司先生对小谌先生可真是宠爱啊。”付医生感叹道。
钟叔乐呵呵的说:“是啊,先生和煦少爷感情特别好,羡煞旁人。”
付医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司家的老人钟叔都这么说,那么看来司邺是真的很疼爱谌煦。
难怪今天司先生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都是爱情的力量。
不过外界的传言果然不能随便相信,谁说司先生是性-冷淡,那方面不行来着,这都把人弄到失声了,小谌先生露出来的那些痕迹简直让人没眼看,更别说那些藏在衣服下面他没看见的,司先生的占有欲可真强啊。
谌煦在家里养了两天,周一去上课时,嗓子都还是沙哑的,一开口就是低沉的烟嗓,特别迷人。
“卧槽,煦哥你这个声音,怎么回事?”唐榛听见谌煦的声音后惊呆了。
谌煦自然不可能告诉他真相,要是唐榛知道他的嗓子是怎么哑的,非得戏谑他到明年不可。
他淡定的在本子上写下两个字:上火。
“哦,那你多喝点热水。”唐榛说完后,又觉得不对,“我这话怎么这么像钢铁直男?”
鉴于谌煦那迷人的嗓音,老师让他起来回答问题听见后,都不忍心让他再继续回答,谌煦这一周反倒是意外的清闲。
就在谌煦他们进入考试周的时候,高考成绩也出来了,司学舟考了五百五十分,擦着一本线过去,不过好歹也考上了。
他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拼死拼活考了五百五十分,简直喜极而泣。
然而他的分数,他爸并不满意,因为擦着一本线过去,所以很有可能会被扔到二本学校里去,更何况有司易宸和谌煦两个七百多分的人在前,他的五百多分显然不够看。
司学舟迎面被泼了一盆冷水,至于他妈,他妈根本不关心他的考高成绩,因为他妈这半年以来情绪一直不稳定,以前只是对他冷脸,这段时间却开始对他发脾气,比如他不小心把扫帚碰到了,发出的声音让他妈觉得烦,就会歇斯底里的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