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脱万朝远的控制,急冲冲的冲向月纥,只是月纥根本没当回事,轻易躲开他的攻击,甚至连散魂剑都掉在地上,人也轻易的被月纥制服住,“怎么?迫不及待的想和那个仲家的废物见面?”
月纥的右手控制陌徒,脚下踩着苏钰,却轻松的很。
这下几人更加不敢向前,可月纥牵制住他们并不是为了威胁,只是想让他们都换种痛苦的死法而已。
而这种痛苦不仅仅是在□□上的,更多地,他希望是在心灵上的,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他希望所有人,都能体验到。
甚至要,比他更痛苦。要痛苦百倍。
所以,他道:“你们是想看着他们死,还是,你们先自行废了自己?”
除了苏钰之外,大家都对月纥有些了解,又或者了解不够,但现在是敌对方这是毫无疑问的,所以沐歌问道:“这样你会放了陌徒?”
月纥心情颇好道:“如果你们表现的痛快,或许我会。”
为了他的或许,他们就自我了断的话似乎有些亏本,陌徒也在大声嚷道:“朝远哥,你千万别!”
沐歌听完脸上又黑了几分,想着陌徒从始至终心里想的、眼里看的、嘴里说的只有万朝远,他总得做点什么,才能在他心里留下点痕迹。
哪怕只是轻微的痕迹也好。
“月纥你得说到做到!”他驱动剑,却没有一丝犹豫,陌徒本来没看他,只是没想到他会真的刺向自己。
“别……!”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剑已经深入进去,不过没伤到要害,万朝远从旁拉住了他,只是他下手太快,终究还是伤了自己。
陌徒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但在看到沐歌身上的伤口的时候还是跟着一惊,若不是有月纥拦住,他怕是肯定会冲过去。
沐歌勉强笑笑,但能在陌徒的眼中看到担心,哪怕在他的身上再穿几百的洞,也值得了。
这世上总会有一个人让你觉得,你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有病啊!你以为他说了就真的会做到吗!”陌徒歇斯底里的喊着,其实他们离得也不算很远,这样的声音都足够堪称震耳欲聋,可是压在他心底的恐惧让他喘不过气,差一点,这个男人就像是仲焱修或者无归一样,永远的沉睡下去了……
月纥被人质疑了心生不满,手里的初心又往后缩了缩,轻轻划过陌徒那个纤细的脖颈,“他死不死不一定,那你现在就想死吗?”
“不!”沐歌强忍着痛站起身来,“别动他!”
这一幕有些刺眼,月纥看的有些腻了,“少在这里装什么感情深,沐歌,我上次说的你这么快就忘了吗?你从小就是个自私自利一无是处的伪君子,到现在了你装什么深情呢?”
“我没有……”沐歌反驳着,可是声音明显比刚刚要小了一些,他没办法否认,他的确在伪装,他想得到认可,他也想像万朝远那样坦荡,也想赢得万人敬仰的荣誉。
但唯独,所有人都不能否认他的感情,也许他的手段过于强硬,但是他对陌徒从来都是真的。
身上的伤口是真的痛,可他还是强撑着,也许是老天终于怜惜他,月纥身上一直躺着的无归忽然站起身来,他发出的声音很大,月纥想不听见都难,他睁大眼睛,甚至顾不上手里的陌徒和脚下的苏钰,他转过身,无归就站在那里。
兴奋只在脑中闪过一刻。这不是银赫。
这是那个藏在他体内的贪婪,那个成了精的梦境,现在正主死了,这身躯就顺理成章的归属给了这个梦境。
原本还有无归压制着,现在他没了人控制,就连月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刚刚可能是悲痛太过,他甚至忘了梦境的事情。
不过还好他是躺着的,他不会起身,不过比起上一次已经好了许多,他在想办法把他的手撑在地上用力,只要能借到力,他就能站起来了。
陌徒和苏钰早就跑回了万朝远的身边,苏钰想捡回散魂剑,可是就在月纥身边,他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刚刚他已经明白自己跟月纥之间的差距,相差甚远,他没必要白白送命,哪怕是同归于尽他都可以接受,但送人头这种事,还是免了。
而且还有个问题,就算月纥死了,这个梦境也是个事,他似乎敌我不分,要比有弱点的月纥难对付多了。
“师父。”万朝远忽然叫道,“你不如同我们一起把他战胜了,若是他站起来,这世界您怕是没办法说了算,他没有实体,我们也无法伤害到他,趁着现在他站不起来,不如我们一起想想对策?”
沐歌忍痛道:“你疯了?跟他拉战线?他巴不得把我们都杀了。”
万朝远没理他,继续道:“师父,您难道不希望无归前辈身首异处吗?”
月纥明显动摇了,但还是倔强的没有回过头,就是因为万朝远说的情况,他才没有动手把这个站不起来的东西分尸掉,可他也只能想到这一种办法。
“你们,就能有办法了?”
万朝远给他分析道:“他既然想成为一个有思想的人类,那无归前辈那具已经被珣儿捅出个洞的脑子自然不能满足他。但就因为他脑子上有个洞,所以他现在没有自己的思维,如果我们尝试用散魂剑,说不准能将他逼出来……”
月纥看了眼脚边的散魂剑,他不能碰,这把剑对他来说太强大,即使没有伤口,他碰了那剑,灵魂也会害怕,到时候他还不是任人宰割,那现在,他只能把这项任务交给万朝远他们。
“也好。那你来消灭他,你若是敢耍花样,我就能让你们立刻死在这里!”
万朝远走上前,捡起散魂剑,道:“师父且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必须承认,我曾一度忘记无归身体还有个破梦境的事情。QwQ
第81章 这是必然
月纥让出位置,同时警惕的看着万朝远,毕竟他手里拿着散魂剑,这东西刚才让苏钰拿着的时候他还没什么可担心的,可万朝远与那个习武小白不同,若真是让其他人牵制住他,他可能真的会拿万朝远没什么办法。
不过幸好,万朝远根本没看月纥,而是看着躺在地上无归,不,梦境。散魂剑不如本心用得顺手,不过对于没有反抗之力的梦境,他就算用木棍也能有一样的威力。
万朝远没有犹豫,散魂剑直愣愣的切下他的头颅。他刚刚的话对月纥有所隐瞒,散魂剑必然要比本心或者初心好用,但像对付无归或者月纥那样肯定没用。头颅是寄生的根源,只要他的大脑无法再转动,那梦境也没办法支撑身躯,他这么做,必然除根。
因为畏惧他手里的散魂剑,所以月纥站的稍微远了些,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万朝远刚刚口口声声叫着他师父让他的警惕心也下降了不少,可他万万没想到万朝远会这么果断的把无归的头斩下,他登时红了眼,也不顾散不散魂剑了,冲向万朝远,“你竟然……”
他到底是没说出口,身首异处这种事情,他实在不忍发生在无归身上,虽然这本也不是银赫的身躯,可就是因为现在只剩下这具身躯可以作为依托,才显得更加重要,他们刚刚拔出散魂剑散了无归的最后一缕魂魄,现在又把他的头颅斩下,月纥疯了一般的进攻万朝远,一想杀了他,二也想夺回他手里的头颅。
万朝远哪会给他这个机会,他一面费力的应对月纥,是因为手里拿着散魂剑才勉强能够打成平手,而另一面则把头颅扔给大师兄,道:“君之,毁了他!”
他刚刚把散魂剑抽出的那一刻就看到也有一缕似是灵魂的东西还依附在头颅上,现在是他最弱的时候,只要把头颅销毁,这梦境必然摧毁,幸好他还未成形,不然这样的方式想来也是灭不掉他的。
月纥眼看着头颅从他旁边飞过,他想伸手抓,却又被散魂剑挡住,他差点就碰到那东西。下意识的收回手,却又错过抓住头颅的机会。他不再与万朝远争斗,想去大师兄那里,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却又被万朝远拦住,“师父,您的对手是我,无归的事情解决了,现在该是我夺回珣儿的时间了。”
他那副伪善的模样早就收了起来,若是刚刚的几句师父听起来能让月纥的警惕心下降的话,那现在的这句师父就让他的警惕心提升好几倍,“你什么时候变得……”
“这得多亏师父的教导,适当的感情可以减弱对手的警觉,这倒的确有效,我也不过东施效颦,没想到师父倒是真给我面子,第一次用就这么成功。”万朝远说完还适宜的扯了扯嘴角,将轻笑和蔑视展现的淋漓尽致。
月纥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栽在万朝远这里,他平日总说无归还揣着一颗怜悯之心,那他又何尝不是呢?
没有感情才会走的更远,这个道理他说过无数次,但最后也还是栽在这里。
不行,他还没有输。
他们之间虽然在对话着,可是手里的剑却都未停下,大师兄处理了头颅,属于无归也好,梦境也罢的东西彻底消失了。
月纥虽然没有回头看,但是他听也能听的出来,那个在他面前永远傻乎乎的人、那个永远愿意跟在他身后的人,是真的彻底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