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敏却郑重说道:“这件事情对于您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可对我来说却是救命之恩。”
“更何况,”陈嘉敏笑了笑:“这五万块钱是她害我的铁证,只要一看到它们,我心里就觉得膈应得慌,您就当做是帮我一个忙,收下它们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冶也只能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送走陈嘉敏,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又有人找上门来了。
只不过这一回找来的是灵真道长的熟人。
对方是县医院的陈科长。
赵冶有些好奇:“怎么,道观还和医院打交道?”
灵真道长解释道:“陈科长是精神科的,因为有些症状比如丢魂,鬼上身什么的最容易被当成精神病,陈科长比较负责,一发现有这些相似症状的病人,就会介绍过来。”
灵真道长这些年处理的灵异事件,有三分之一是陈科长介绍的。
“原来如此。”赵冶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陈科长开口了,他忍着笑:“我大伯家闹鬼了!”
灵真道长:“……”
你大伯家闹鬼,你怎么好像还挺高兴!
陈科长解释道:“我大伯这人有点极品。”
他这大伯极品到什么程度?
当初他奶奶病重,他爸和他小叔都坚持用最好的药给老人家治,只有他大伯,坚持用便宜药,说反正老人也活不长了,何必费这个钱,还说如果一定要用好药,那他一分钱都不会出。要知道老人家当年可是最疼他这个长子的,老两口的钱也基本补贴给了他,结果临到头,他就是这么孝敬老人的。
还有几年前他爸和他大伯的一个老朋友二婚,他爸没时间去,就托他大伯带了一千块钱份子钱过去,结果婚礼过后,那个老朋友就把他爸疏远了,后来才知道,他大伯竟然从他爸给的份子钱里抽走了八百塞进了自己口袋,只帮他爸随了两百块钱礼金。后来逼问他,他还不承认。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这几年竟然过得越来越好,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转眼就身家上千万了。
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陈科长说:“他最近天天做噩梦,还老听见屋子里有奇奇怪怪的响声,前两天还出了车祸,断了一条胳膊。”
也就是他爸,始终顾及着他大伯是他亲兄弟,专门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帮忙,否则他是一点儿都不想管这件事的。
“闹鬼啊?”
灵真道长犹豫了,这要是以前,他肯定二话不说就跟着陈科长去了,可是现在师父留给他的法剑已经断了,符篆也用完了,他跟着去不是送死吗?
对了,他怎么把赵冶给忘了。
想到这里,灵真道长扭头看向赵冶。
赵冶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那就去看看吧!”
第七章
陈科长的大伯名叫陈光远,发家之后就搬到县里去住了。
然而几人到地方的时候才发现,陈光远竟然还请了一个道士回来。
一事不烦二主!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主要是陈科长和灵真道长尴尬。
陈科长看了灵真道长一眼,脸上有些挂不住:“大伯,我不是告诉你我帮你请了青川观的道长过来了吗?”
陈光远腆着啤酒肚,断了的右手打了石膏吊在脖子上,他没有直接回答陈科长,而是直接介绍起了身边的道士:“这位是三仙观的高阳道长,高阳道长可是三仙观常松子观主的高徒。”
听见这话,灵真道长果然面色一变。
他当即客客气气地拱手作揖:“原来是三仙观的高阳道长,贫道灵真,见过道友。”
只是相比于灵真道长的礼貌,这位高阳道长显然要傲慢得多,只是冲着灵真道长微微点了点头,就算是见礼。
赵冶眉头微皱。
灵真道长连忙小声解释道:“三仙观是本市规模最大的道观,香火鼎盛,常松子观主更是省内有名的前辈高人。”
相比于三仙观,青川观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寒碜,估计高阳道长都没有听说过,自然也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陈光远打着哈哈:“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实在是对不住,一会儿我让我大侄子送你们回去,再给你们道观多捐一些香油钱,你们看?”
相比于青川观的这三瓜两枣,他当然更相信出身名门的高阳道长。
“不急,”赵冶笑着说道:“久闻三仙观大名,不像我们青川观,山野小观,没怎么见过世面。看在同为道门的份上,高阳道长,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你施法的时候旁观,让我们开开眼界。”
灵真道长原本还因为被高阳道长和陈光远看不起而有些难堪,听见这话,也不禁点了点头。
没错,这么好的现场学习机会,怎么能错过。
赵冶的这番奉承,任谁听在耳里,都会觉得极为舒心。
高阳道长也不例外,他抬眼看了一眼赵冶:“只要你们别拖我的后腿。”
灵真道长连声说道:“您放心,我们一定老老实实的。”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高阳道长先是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然后直奔书房而去。
房门推开,众人一眼就看见了摆放在定制的供桌上的佛像。
高阳道长冷冷一笑:“果然是邪神作祟!”
灵真道长眨了眨眼,他怎么看那尊佛像都是观音娘娘,怎么就成了高阳道长口中的邪神了呢?
抱着这个疑问的不仅仅是灵真道长,还有陈光远,他说:“我……老婆信佛,这尊佛像就是她淘回来的,在我家放了得有八九年了,一直好好的。”
高阳道长没说话,只是走上前去,反手举着剑柄往佛像上一砸。
咔嚓嚓,裂纹如同蜘蛛网一般在佛像上蔓延开来。
下一刻,佛像最外层的瓷片哗啦啦落了一地,露出里面的真容。
那是一尊漆黑色的塑像,骨瘦嶙峋,有四只手,脑袋就捧在四个手掌里,嘴边露出两颗尖牙,笑得狰狞。
“这……这是什么东西?”
陈光远面色巨变,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灵真道长一脸不可置信。
竟然真的是邪神!
还是藏在佛像里的邪神,光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就是我说的邪神,”高阳道长对陈光远和灵真道长的反应很满意:“说是神,其实不过是山精鬼魅之流,且生性邪恶记仇,你家之前应该一直都有好好供奉它,所以才没有出过事。你好好想想,你是什么时候断的给它的供奉,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的事?”
陈光远仔细回想:“这尊佛像之前都是我老婆在打理,半个月前,我和我老婆……吵了一架,她一气之下回了娘家,我也就没再管过这尊佛像……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家里就再没安生过。”
“不止如此,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邪神已经吃够了香火,马上就能化形了,你在它最关键的时候断了它的供奉,相当于毁了它的道行,它已经记恨上你了,所以才天天过来折腾你。”
高阳道长指了指他的手臂:“你现在折的还只是一条胳膊,等再过几天,它折腾你折腾够了,折的就是你的脖子了。”
陈光远面色一白,骂道:“都怪那个臭婆娘,没事拜什么佛。”
他急声问道:“高阳道长,那现在该怎么办?”
“用不着害怕。”高阳道长一脸不屑:“这种邪神,我灭掉的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只等它晚上一出来,我自有千百种方法除掉它。”
“好好好。”看到高阳道长自信满满的样子,陈光远提着的心也跟着落下来了不少,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进高阳道长手里:“那就麻烦道长你了。”
高阳道长坦然收下了。
当晚,陈家灯火通明。
高阳道长早已布置好了一切。
陈光远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旁边窗户大开。
午夜零点一到,窗外忽然刮起了大风,陈光远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感官也跟着放大到了极限。
就在陈光远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陈光远忍不住睁开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正对上一个被抱在四个手掌里的脑袋。
“啊!”
陈光远惨叫一声,滚下床。
邪神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劲。
然而为时已晚,下一秒,高阳道长一脚踹开面前的墙壁,露出摆在隔壁房间里的阵坛。
刷刷刷,高阳道长左手一挥,几张符纸脱手而出,封住了大开的窗户。
“唳!”
邪神见行踪暴露,眼中红光一闪,索性冲着高阳道长冲了过来。
只见高阳道长不慌不忙,抓起一把碗里的大米冲着邪神撒了出去。
迎面冲来的邪神被大米泼了个正着,身上当即噼啪爆炸开来。
高阳道长先拿下一城,但显然也激怒了邪神。
下一刻,邪神凭空制造出一股狂风,掀翻了阵坛。
高阳道长依旧面不改色,踩着特殊的步伐,和邪神缠斗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