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主人再次陷入沉眠。
助纣为虐的神器打开了虚假与真实的门。
门框散发着白光,门内是林岑穿书之前的公寓,还能看到桌上摆放着的那本一切开始的纯爱小说。
世世的身影在门边显现,他不敢说话。
物随主人形。
将军是那样挚爱着林岑,他得到的神器同样也深爱着他。
把耳朵给林岑,是他的私心。
期望他有朝一日能够听到他心里的愿望,与他有关,与世界有关。
他坑害了自己的主人,也即将受到反噬而消亡。
可是在消亡之前,也让他为林岑最后的做一点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QAQ删删改改好几次,总算放出来了
第73章
“林岑抱着属于影帝的奖杯, 在众人的欢呼与尖叫之中, 看向单膝跪在他面前的祁少阳。”
“祁少阳的脸上带着期待与温柔的笑容,手里拿着的戒指在镁光灯下闪闪发光。”
“‘答应他!’‘答应他!’所有人都在这样喊。”
“在万众瞩目之下,林岑渐渐红了脸, 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神采飞扬, 他眨了眨眼, 轻轻的点了点头……”
“然后呢?”磁性低沉的男声突兀的在房间内响起。
林岑合上书, 抬眸淡淡的看过去。
“你来了。”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柔顺的黑发直垂到腰际。
一双深情的桃花眼正充满求知欲的看着林岑。
“所以你答应了吗?”
林岑点着小说书皮的指尖一顿,他抬了抬下巴,“这只是个故事。”
男人好脾气的笑了笑, “一个让你念念不忘迷失自我的故事?”
林岑的眸光一冷,“你既知晓森罗万象,那么只需告诉我, 你能帮我吗?”
男人面露歉意。
林岑指尖一颤。
他狠狠的闭了闭眼睛, “我知道了。”
男人指着林岑眼角, 傻了眼,“林岑,你哭了?”
林岑额角青筋一跳, “没有!”
男人不忍, “其实你完全可以把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一切当做一场梦。”
林岑垂眸,轻抚着书皮上属于祁少阳的人设图。
另一边的“秦鹤生”被琴弦活生生的刮掉了一层皮,露出纸质的内里。
“那不是梦。”
“一个擅长编织幻境的神器为你创造的一个虚幻的故事, 故事里的人结局幸福美满,你就当是做了一个美妙的梦,醒来之后依旧是你。”
“可是这个结局是我编的。”林岑睫毛颤动,他的声音比风还要轻,像是一吹就要散了。“我没有拿到影帝,他也没有向我求婚。”
男人松了一口气,“所以你就是心有遗憾对吧?原书作者是谁,我去找他让他改结局。”
林岑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来,男人心里一酸,他叹了一声,“唉你这样!唉!”
“这不仅仅是一个编纂出来,由我出演的故事。”
“唉!”男人又是叹气。
他的手搁在桌上,忽然一团毛绒绒又温热的东西碰了碰他的手背。
男人被吓了一跳,一看,原来是一只闭着眼软塌塌的小麻雀。
如果不是胸膛还在起伏,他差点以为这是一只死麻雀。
第一眼不过是惊讶,男人继续看去,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看向林岑,张了张嘴,手忙脚乱的比划,“这这这……这只麻雀?”
林岑将小麻雀收了回来,他趴在林岑的掌心,柔软的细毛的微风中轻轻颤动着。
林岑说,“白泽通晓万物,你是他尸身肉骨所化,也应该能够看得出来,他身上与这个世界违和的地方。”
男人看着麻雀神色复杂,“虚幻世界里面虚假的存在,在有了真实的感情之后就变成了真实。万物皆有灵,你是对的,那不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
他丧气的坐下来,往椅背上一靠,“那你怎么办?你把麻雀带出来了,没把你男人带出来,所以找我想要重回那个世界?”
林岑摇摇头。
“有人送了我一样礼物。”
男人面露不解。
“世界在溃散之前,所有真实的存在都留存了下来,而且我男人——”他对这个称呼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林岑耳朵尖儿有些发红,“他本就跟我一样,是被纳入幻境中的另一人。”
男人脸上的疑惑之色更重,“那这样的话,你们出来再续前缘就是了。”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恍然大悟,“难道是他失忆了?!”
林岑:“……”
他啪的一声将拍在男人头上,“我找不到他,你帮我找。”
男人揉了揉被砸到的额角,他嘟嘟囔囔的,“还有你林岑找不到的人?我都蹲博物馆里当雕塑了都被你给挖了出来。”
林岑语气淡淡:“当年将军死去之后,留下的在残念成了精,想要占据祁少阳的身体并且将我永远困在幻境里,才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男人眨巴眨巴眼睛。
“残念在万人坑中待了近千年,在万人坑中的怨煞之中修行,早就不是什么普通的精怪,而是近乎半个鬼神。在他掌控的世界里,他即是神灵,而且他在祁少阳的身体里,我没办法对他下手。”
林岑闭上了眼睛,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痛苦。
“祁夫人的死,以及我濒临破碎的心脏,刺激了身体里的祁少阳灵魂复苏,作为身体的主人,他用灵魂将残念禁锢在了灵魂最深处。”
男人惊讶的张大了嘴,“一个普通人,怎么能跟千年的怨煞残念相斗,短暂的禁锢让你能够逃脱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他早晚会被残念吃掉的。”
他拍了拍林岑的肩膀,“看在大家都是一个墓里出来的兄弟,听哥一句人生警言,从上一段走出去的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槽!!你怎么对兄弟下手呢!!!!”
男人在林岑的拳头之下抱头鼠窜,一边呼痛一边痛心疾首,“你怎么变得这么暴力了!你可是开天辟地第一把乐器,你要文艺!要美!要嗷嗷嗷痛!!!”
林岑捏了捏拳头,面无表情冷酷道:“要什么?”
“要……要你们幸福美满和谐安康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子孙满堂早生贵子!!!”男人大吼着,撞开门就往外跑,“你别急,我这就去帮你找人,天上地下就没有我不知道是事,等着!”
林岑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走到门口。
正准备关上门的时候,站在隔壁门前的中年妇女忽然叫住了他。
“林先生请等一下。”
林岑动作一顿,“房东你好。”
房东看了林岑一眼,眼前的青年实在是太美了,她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林先生,请问您知道住在隔壁的祁先生去哪里了吗?”
“祁先生?”林岑一愣,他现在对任何姓祁的都有些过于敏感了,“是哪个祁?”
“啊?”房东也愣了,“就是……就是右边一个双耳旁的祁。”
林岑呼吸忽然一顿。
酸涩感蓦然从心底蔓延到了鼻尖,他眼眶一红,狼狈的侧过头遮掩。
“是一个有这么高——”
林岑在自己头顶比了一下,他记得搁在祁少阳肩膀时的舒适感。
“高高帅帅,总是严肃而沉默,笑起来却有半边梨涡。”
他记得祁少阳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笑容的时候,眼底明亮的光几乎照亮了他整个世界。
“是帅,也这么高,这梨涡倒是不知道,没见祁先生笑过,不过祁先生挨着林先生你住了这大半年了,你肯定见过有印象!他右眼睛下面有颗痣,我女儿说特漂亮一痣,要我说啊那痣不就是个小黑点吗,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林先生?林先生你有听我讲话吗?”
房东的絮絮叨叨林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右眼睑下的痣。
高大沉默的祁先生。
会是那个他吗?
林岑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的眼角仍带着一抹红,像是暴雨摧残过后的桃花,露出了鲜艳的内里,却又顽强的盛开。
房东叫嚷的声音渐渐小了。
在这样的林先生面前,任何的粗鄙言行都会让人自惭形秽。
“我想询问一下,你找祁少——”他声音一顿,“你找祁先生是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别看房东阿姨一副普通中年妇女的模样,这个地段能够拥有一栋不错的楼房,称得上是小富之家了。
房东哎呀一声,“这不是楼下漏水了,想来问问祁先生家里的情况,前几天也一直不在,楼下实在是受不了了我这也没办法。”
林岑沉思片刻为房东出了个注意,“你那你应该是有备用钥匙的吧,开门进去瞧瞧?”
房东迟疑,“这……我们可是正经租房的,可不能随便开租户的房子的。”
林岑笑笑,“这不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吗?再不进去瞧瞧,楼下都该泡烂了。”
“说得也对,不过林先生你得给我作证,我可不是进去搞破坏乱动东西的。”
林岑又提议,“不如这样吧,我跟你一起进去,到时候就说我们互相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