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谁学谁,还不太好说,反正熟悉这俩人的内侍或是亲近之人都明显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性格是越来越多面了,脸皮也是愈发的厚实了。
“我就那么一说,你要那么多这玩意儿作甚。而且,编些小东西我是不在话下的,但你我的头发可未必经得起天天薅。”这要是天天拔毛就为了编个同心结,掉头发的速度都快赶得上他在现代做设计狗的时候了,这特么谁受得了啊!
夏许淮发现他对可能导致秃头的事情都格外在意,当然没想真的要他天天拔头发,便又换了一撮呆毛绕在手里把玩着,笑道:“那不如,陛下每天给臣写一封,你之前说的,”夏许淮顿了顿,似乎在认真回忆夏墨时管那东西叫什么名字,“情书。”
“先前也不知道是谁嫌弃我的字写得丑。”天天逮着他练字,练得手指都起茧子了,甚至有一阵,夏墨时闻到墨水的味道就条件反射地反胃,才终于练就了现在的一手好字。
“左右我不嫌你丑就是了,只要是陛下写给臣的,臣一定虔诚地拜读。”
夏墨时心说我谢谢您嘞,还有,什么叫不嫌我丑,能不能好好说话,觉得我字丑就字丑,这是能够随便省略的吗?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夏许淮笑得微微颤动:“你好像忘了,这句话是不是把你自己骂进去了?”
夏墨时:……
夏墨时双手搭在他肩上,把他往饭桌上推:“吃饭,吃完了洗洗睡,知道自己是伤员就要好好休息。”
当晚,为了照顾这个病人,夏墨时亲自去伙房烧了半锅热水,又拎了一桶冷冷的山泉水倒在一起调了个热度适宜的温水给夏许淮沐浴,自己则直接跳到后溪的小河里简单洗了个凉水澡,回来的时候,夏许淮正好从浴桶里出来,还假装笨拙地系不好衣带,露出大片健壮精瘦的肌肉正好让夏墨时给瞧了个正着。
早已弯成一盘蚊香的夏墨时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暗自庆幸刚才自己是洗了个凉水澡而不是热水澡,不然他现在可能就得处于血脉贲张的状态,一个把持不住,不顾对方身上的伤从而生扑上去对某人实施些什么不太人道的事情也未可知。
见他一副挪不开眼的模样,夏许淮非常满意地走了过来,正想说句:“良辰美景不可辜负”之类的话,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上的衣物就被夏墨时手快地合上了,将他的美色裹得紧紧的,只剩一张蛊惑人心的俊脸还露在空气里。
做完这些不够,夏墨时还径直将他塞进了被窝里,急急地下命令:“睡觉。”
与此同时,自己也跟着在外侧躺下,但还是与夏许淮保持了约莫十公分的距离,却被夏许淮强势地捞回了怀里:“你不是说想我了吗,不瞒你说,我也想你了。”说着就亲了过来。
夏墨时在吻着他的间隙还断断续续地挣扎:“我说的,想你,真的只是字面意思。”
“那你刚才咽口水是怎么,口渴了?”夏许淮吻开他的唇缝,“你别告诉我,你不喜欢我的身体,不喜欢我们这样?”
眼看着就要擦那什么走火了,夏墨时说了句大实话,声音依然是细细碎碎的,犹如夏许淮落下来的亲吻:“我,还不是,看你伤,还没好,怕你体力不支,受不了。”
体力不支和受不了这两个词一出,当即,夏许淮看他的眼神就很不对劲了,略带了点阴鸷和咬牙切齿的味道。这两个词本来就不能轻易对男人说,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场合经由夏墨时的口说出,恐怕捅了个马蜂窝也不过如此了。
于是,当晚,夏许淮就让他知道什么叫体力不支,也让他真切且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受——不——了。
然后,本打算第二天起个大早去军营里逛一圈体察军情的敬业皇帝夏墨时直到日晒三竿都没能起得来,直接和夏许淮这个被勒令需要躺在床上静养的伤员一起留在了营帐里,相互撩闲逗闷打发时光。
本来嘛,夏许淮作为一个伤患,即便是要同人亲热也会把握好一个度,昨晚一开始本来也是真的打算浅尝辄止点到为止的,但谁让夏墨时说了那句在他看来极为挑战自己尊严的话,再加上二人也的确素了这几个月,说不想这档子事也是假的,就难免失了分寸。
这才导致夏墨时如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躺尸一样躺倒了将近午时,还劳烦夏许淮这个伤员给按摩了许久,这才能够捞过干净的衣裳穿好。
夏墨时下地的时候,再度捶了捶自己酸软的腰,暗暗发誓,以后打死他也不在夏许淮面前说那几个字了!
第三十九章
直到夏许淮身上的疤脱落,军医诊断没有大碍之后,夏墨时也终于适应了夏许淮的运动强度,并且体会到了其中滋味,同时也如愿以偿地把皇帝微服访查体恤下情的戏份给自己安排上了,别管心里怎么想,起码从表面看来还是收割了一大波好感度的。
只可惜好景不长,不安分的西羌人又换了波明显梗在状态的人过来与他们开打,搞得夏墨时这个超龄留守儿童闲得无聊只好致力于上山打鸟下河摸鱼给大家伙儿加餐这种后勤工作了,再次刷新大家对这位亲民路线的皇帝的认知。
也就是在营地的后山,夏墨时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在穿越前几天的某个晚上,在古巷遇到的神神叨叨的那个秃驴,哦,礼貌来讲是位长得还可以的和尚。这神经质的和尚不仅称呼他为公子,还说他有血光之灾。
虽然只是一个侧面,夏墨时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谁让他这人从小到大,记忆力都特别好,这也是他能考上985的几大原因之一,更何况是和尚这种素昧平生却张口就咒自己要发生不测的人,他更是记得尤为清楚,毕竟,记仇也是他众多优点之一。
他记得那个和尚长什么样不奇怪,但惊奇的是,他在现代见到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年份不可考的架空朝代?总不能这货跟自己一样,也是从穿越过来的倒霉货或者幸运儿吧。
说不清是想上去认个老乡还是气不愤他好好一个人就因为他一句恐吓跑去医院做了个体检,不仅检出了肝癌还直接被车给撞地穿越了,在他的大脑想明白之前,夏墨时的腿已经抢先一步跟过去,打了声招呼:“和尚,你怎么在这?”
说完夏墨时才嘲笑自己这掐头去尾的话问的相当神经质,但是这位印象里第二次见面的和尚却笑得慈祥:“公子,可是还有别的话要问?”
“你果真是我见过的那个,那个咒我的人?”夏墨时掰了掰手指,声音咔咔的,心说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在叙旧之前,不妨碍他先在对方脸上或者哪里招呼两拳吧。
“阿弥陀佛,公子与我佛有缘,故而才能得此机缘。还请公子千万珍惜,多结善缘。”
正在琢磨该从何下手的夏墨时眉头一皱,啥玩意儿,这都哪跟哪儿啊:“老子,呃,本公子对剃度出家当和尚没什么兴趣,再说了,长成我这样的,要真去找你佛皈依三宝了,多暴殄天物啊,这不是浪费资源吗,就算我答应,我家那位也断然不会答应的。”
闻言,和尚闭上眼,伸出右手做出个推演掐算的手势,还别说,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特别像,夏墨时觉得,同那些坑蒙拐骗的神棍贼特么像!
就在夏墨时失去耐心果断转身下山的时候,背后幽幽传来一声:“公子,您想要找回失去的曾经吗?”
那道声音幽远又空灵,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这不是个人,这个认知将他吓了一跳,然后,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脚就一脚踏空,从山坡上摔了过去,晕过去之前,夏墨时迷迷糊糊地想:“什么失去的曾经,我又不是真的失忆。”
这天对于夏许淮来说,是最稀松平常的一天,依旧是早出晚归地驰骋于沙场,这儿是真的漫天黄沙,又是最不寻常的一天,因为他终于将这波西羌人给打得服帖了,甚至,他居然还见到了传闻中修为近乎得道早已超凡的高僧了音大师。
一开始他还纳闷这位自称了音的会不会是西羌派来的骗子或者暗探之类的,但细细一想,这得是个脑子多有毛病的人才想得出来用得道高僧的名头来骗他这个不信神佛的人呢,就跟着他往草丛里走过去了,结果就见到了夏墨时额头肿得老高,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堆当中,这和尚说这位公子昏迷了。
“摄政王之所以是被众人仰望交口称赞的摄政王,身上必然是有其过人之处的,别的不说,单就这份淡定与处事果决的魄力就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比得了的。”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交谈的声音隐约传到了这边,夏许淮可以听个大概,但他却感觉自己的身子麻了半边。
凶狠地拽着了音和尚身上的袈裟:“你对他做了什么?”
受制于人的了音不惧也不恼,对他无礼的动作浑不在意,依旧老神在在地转动这手上的佛珠:“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施主请放心,这位公子无碍,只是时机未到,暂时还不能醒过来罢了。”
话音刚落,留下三炷香就在他愣神间溜得没影了,只剩下余音在山间回荡:“机缘若到,自会相见。”
环顾了一下周围,夏许淮现在开始相信这和尚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了。而后,曹闵就看见了夏许淮凶神恶煞地抱着夏墨时回去的一幕,看起来神鬼莫近,可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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