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轶……”
“没谁会平白无故等谁三年。”霍轶说话不留情面：“三年前，你既然走了，那你就该知道，我这里，不会再有你的位置了。”
“不要再来了。”霍轶没有再耽误时间，只转过身就朝大门的方向走，也不管娄霄珩是个什么反应：“我今天就会通知下去，以后没有预约，不会再有人让你进来了。”
霍轶虽然没直接赶人，但说出来的话，无一不是逐客令的意思。
娄霄珩看着霍轶的背影，只觉得心被一只手狠狠掐住了：“阿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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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一直低眉顺目地站在旁边宛若雕塑，仿佛对客厅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见霍轶走了过来，立刻跟上了。
霍轶已经交代过了，中午不用备饭，管家稍稍一想也知道霍轶今天中午是有安排的。刚才又听到客厅里的动静，想来应该是要去那位白先生家里。
今天年初二，霍轶去白歆家里，看来是对白歆十分看重了。
管家脑子转得很快，但面上却很自然：“先生，车已经备好了。”
“嗯。”霍轶脚下不停，只继续往外走。
管家问：“先生晚上要回山庄吗？”
霍轶自己也不确定：“看情况。”
管家没再问了，只将霍轶送上了车，目送车远去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准备面对屋里那尊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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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给霍轶的备用机，其实跟霍轶原来的手机是一样的，霍轶用起来也不觉得有哪里不适应。
上了车之后，霍轶就开始给白歆打电话了。
白歆显然是一直拿着手机的，霍轶这边才刚打过去，白歆立刻就接起来了。
霍轶：“刚才……”
白歆：“先生……”
“嗯。”霍轶在给白歆打电话的时候还在斟酌用词，但在听到了白歆的声音之后，霍轶忽然就平静了。
白歆刚才听到娄霄珩声音的那一刻，原先跟霍轶说话时的气氛完全消失了，就跟隆冬腊月里被人用一桶冰水从头浇到了脚一样。
娄霄珩说出了白歆一直不愿意去深思的事：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跟娄霄珩相似的脸……在香榭里的时候，霍轶会救他吗？还会把他留在身边吗？
白歆的脸色很难看，哪怕刚才那通电话已经挂断了好一会儿，也给了白歆喘息的时间，但他的眼眶还是很红：“刚刚用先生电话的……是娄先生吗？”
霍轶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听到白歆这么问，直接就答了：“对。”
白歆鼻子一酸，忍了好久的眼泪忽然就流下来了。
刚才，电话挂断之后，白歆就躲回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了。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会被父母看出不对来，只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
霍轶静静地等了一下，没有听到白歆的声音，主动开口说：“我上车了。”
白歆的眼泪忽然停了：“啊？”
他本来以为，霍轶给他的这通电话，是要告诉他，今天不来了。
白歆嗓子很紧，很难说话，但他这一声鼻音很重，霍轶倒是听出来了：“哭了？”
白歆握着手机努力平复情绪，很艰难地否认：“没有。”
霍轶不信：“嗯？”
白歆这才支支吾吾地说：“就是心里难受，没忍住。”
“难受什么？”霍轶低笑了一声：“难受娄霄珩说你是冒牌货？”
白歆抿着嘴，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你觉得呢？”霍轶很认真地问了一句：“你也认为自己是个冒牌货，傍上了我就不撒手？”
白歆心下一紧：“我不是！”
霍轶不动声色，继续问：“不是什么？”
“我不是冒牌货，我是真的喜欢先生。”
霍轶听到白歆这么说，当即满意地笑了：“我也认为你不是。”
白歆的心跳得跟在耳边打鼓似的。
从见到娄霄珩起到现在，白歆就一直提心吊胆，现在听到了霍轶这么说，心忽然就回到了实处。
哪怕霍轶是骗他的也好。
至少霍轶还愿意骗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一叶一菩提、慕予、八亦捌 的地雷
第77章
霍轶下车的时候, 白歆已经在路口等了半个小时了。
就是因为知道白歆会提早从家里出来, 所以霍轶之前才没打算太早跟白歆讲。
结果……
人算不如天算。
霍轶没料到娄霄珩会幼稚到那种程度。
又担心白歆听完了娄霄珩的话会胡思乱想，这才在刚上车没多久就给白歆打了电话。
白歆在霍轶的车停下来之后，还不等霍轶打开车门，他就已经站到车门边上了。
霍轶隔着车窗看了白歆好一阵才按下了车窗：“你站在这里，是不打算让我下车了？”
白歆特意绕到了霍轶这侧的车门边, 直挺挺地站着, 挡着门，也不躲，这门一打开可不就要碰到了吗？
白歆看到车窗缓缓地降了下去, 见到了霍轶的脸，还没来得及高兴, 就听到了霍轶的话。
“先生。”白歆尴尬了一瞬，很快为霍轶拉开了车门。
霍轶迈开长腿从车上下来：“等很久了？”
白歆悻悻地摇着头：“没……”
霍轶问这话的时候就没打算听白歆说, 而是直接把手从手套里抽了出来, 贴上了白歆的脸。
白歆的脸看起来是没什么异样的，但霍轶碰到了之后才觉察到有些冻手。
霍轶得到了自己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等很久了。”
“现在天气冷，等一会儿脸就僵了。”白歆一边解释着, 一边把霍轶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开, 又抽出霍轶的手套让他重新戴上：“天气冷, 先生先把手套戴好……”
霍轶顺着白歆的动作把手套又套了回去：“你也知道天气冷。”
白歆听出了霍轶的言外之意，感觉霍轶这话听起来是在关心他，心里忽然有了着落，语气更软了：“其实没等多久, 最多，最多就十分钟。”
霍轶没有再继续跟白歆争这个，只是点点头：“走吧。”
白歆拉了一下霍轶的手：“先生……”
白歆踌躇了一下：“到我家之后，就不好再叫您‘先生’了。”
霍轶点头：“叫名字吧。”
得了霍轶的首肯，白歆这才把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名字当着名字主人的面说了出来：“霍轶。”
“嗯。”霍轶对上了白歆晶亮的双眸，竟然平白生出了几分不自在。
刚好在这个时候，霍轶的余光瞥见了保镖将后备箱里来礼物全都搬了出来。
霍轶：“走吧”。
白歆顺着霍轶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在霍轶所乘坐的这辆车后面还跟了两辆。而且，地上还堆满了各式各样包装精美的礼物。
“先生，这……”
霍轶撩起眼皮多看了白歆几眼：“刚才不是说叫名字？”
白歆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竟然忘了叫名字了。这万一要是到了父母面前脱口而出一句“先生”，还不知道要解释到什么时候呢！
这么一想，白歆立刻从善如流地说：“霍轶。”
霍轶看似满意了，说：“这些是备给叔叔、阿姨的礼物。”
白歆眸光闪了闪，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到霍轶继续说：“第一次上门，总不好空手来。”
霍轶其实远没有自己面上表现得那么镇定。
他其实也挺紧张的。
两辈子来头一遭，跟男朋友回家见家长。
最关键的问题是，他现在还是个男的……
多带点礼物，被赶出来的时候，看在礼物的份上，白歆的父母应该会稍微客气点……吧……
白歆本来是觉得霍轶这东西带得太多了，但听到霍轶这么说，白歆干脆把话咽了回去：“那……跟我走吧。”
白歆家虽然住在楼房里，但是房屋已经很旧了，霍轶这一路走来，除了刚才能开车的路段是比较平整的水泥路面之外，余下的都是石子路。能看得出来原先是铺了水泥的，但却碎得很彻底。
到了白歆家楼下，水泥几乎没了，就成了泥土路。
霍轶今天出门的时候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装束，按理说，今天这个日子挺特殊的，他该穿西装才能体现出郑重来，但是，他一穿西装就会让人觉得压迫感很强……思前想后，在衣帽间里磨蹭了快一个小时，这才搭配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穿上了。
在见到白歆之后，霍轶倒有些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休闲装。
白歆本来就比自己小了好几岁，而且又穿得休闲，更显小了。如果自己穿了西装来……还真挺像白歆的金主的。
白歆不知道霍轶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只一边走，一边觉得尴尬。
他家楼下这路面已经好几年了，从他还在念小学的时候就总是这样破破烂烂的，每次都只是用点水泥补一下，可补了没多久水泥就裂了。
住了这么长时间，白歆都已经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今天跟霍轶一起……就是觉得尴尬。
白歆一路上都很安静，霍轶觉得自己越是临近白歆家，心里的紧张感就越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