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被霍轶以这样的眼神盯着，整个人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之中。
霍轶看着在自己面前显得踌躇、局促的白歆：“怎么了？”
“谢谢先生。”白歆在霍轶的注视下重复了一遍。
“哦，我知道了。”霍轶连点头的动作都省了，只当白歆是刚才没有得到自己明确的回应才会又说一遍。
这么一想，霍轶干脆认真地回应道：“不客气，好好念书，努力工作。”
白歆重重地“嗯”了一声，又郑重地点了头，就像是在进行一项尤为庄重的宣誓。
霍轶见状，不禁轻笑着摇了头。
白歆没有让霍轶笑太久。
因为看到霍轶笑起来的时候，白歆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原本紧绷着的那根弦忽然断了。以至于，他整个脑子里都是因为断弦的震荡而出现的“嗡嗡”声。
脑子里的混乱让白歆不能理智的思考，而失了理智的他，明显胆大了许多。
面对着闭上双眼、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霍轶，白歆心跳如雷，他摒住呼吸，闭上眼睛，偷偷地吻了上去。
霍轶感觉到有什么热热软软的东西贴到了自己脸上，他睁开眼，就见到放大了的白歆正闭着眼睛。
大概是觉察到了他的动作，白歆猛地睁开眼睛，慌乱地退了回去。
因为动作太大，竟然一下子磕到了车顶。
“……”霍轶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刚才下意识是皱眉的，但是看到白歆这样，忽然就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了。
司机：“先生，怎么了吗？”
因为车里太过安静，白歆的这个动作也太大，让在前面专心开车的司机也有所察觉。他透过中间的后视镜往后看，见霍董和白先生之间隔了可以再坐进两个人的距离。
就是因为车里太安静了，而霍轶的存在感又太强，司机开车又稳，让白歆不自觉就忽略了司机的存在。
现在……
一听到司机的声音，白歆的双眸之中闪过了惊慌，甚至都顾不上揉脑袋，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霍轶一着不慎，对上了白歆哀求似的眼神。
“没事。”霍轶错开了视线，对着前面的司机说：“专心开车。”
话音刚落，霍轶就将中间的隔板升起来了。
霍轶看着缩在了一边可怜兮兮的白歆，完全被气笑了。
只是，笑过了之后，霍轶还是沉下了脸，冷声道：“过来。”
白歆本能地觉察到了危险，甚至也发现了霍轶的笑容不达眼底。但他现在坐在霍轶的车上，根本无处可躲。
挣扎未果，白歆只得慢慢地往霍轶的方向挪。
明明不是很远的距离，但白歆就是硬生生挪了好长时间。
“我建议你不要浪费时间。”霍轶不是很能理解白歆这种拖延时间的做法。
拖延时间有什么用？
最后不还是得过来？
白歆这才一咬牙，孤注一掷般一口气坐到了霍轶身边。
说真的，霍轶在发现了白歆小动作的时候，第一时间是错愕，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白歆就磕到脑袋了。
这也让霍轶多了些时间思考起为什么会发生眼前这样的情况。
现在……
霍轶一把按住了白歆：“趴下去，我看看。”
白歆顺从地趴在了霍轶身上。
“哪呢？”
白歆单手撑在坐垫上，另一手去指位置，瓮声瓮气地说：“这里。”
“还行，没肿。”霍轶拨开头发看了看：“本来就够傻了，再磕下去就更傻了。”
“唔。”白歆的脸烫得出奇，根本无从分辨霍轶在说什么。
车里的暖气其实是刚好的，但他趴在霍轶身上，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莫名地亢奋了起来。
霍轶拍了拍白歆个后背，示意他坐起来。
等白歆坐直了之后，脸上还是红扑扑的颜色，艳丽至极。
此前，霍轶发现白歆动不动就脸红，那时他还没往心里去，但现在，他把所有的事都串在一起想，忽然就得出了结论——
“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42章
白歆红着脸点了头。
同时，他的视线也牢牢地落在了霍轶的脸上，似乎正在判断霍轶此刻的心情。
霍轶已经抬起了眼。
眼中有着些许诧异。
说实话，他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想过会白歆会承认。
因为……
在他的印象中，白歆是喜欢元襄的。
喜欢到完全失去了自我的那种。
喜欢到霍轶想给他几个耳刮子让他清醒一下的那种。
正是因为这样固有的印象，让霍轶不免多看了白歆几眼。
他很想直接问问白歆现在对元襄是个什么感觉。
但是，看着脸上红红的白歆，忽然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必要问了。
白歆等了又等，还是没能等到霍轶的答复，只小心翼翼地说：“我喜欢您。”
“嗯，我知道了。”霍轶点点头。
霍轶心里猜到是一回事，听到白歆亲口说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白歆没想到霍轶会直接问，也没想到自己的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真的把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脱口而出。
因为霍轶问得太过突然，根本就没有时间让白歆多想。
所以，他也不敢去想，霍轶听完了自己的告白会是怎样的反应。
但是……
像现在这样……
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白歆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好像，看到落荒而逃的元襄都没有这么难受。
“怎么？你还委屈上了？”霍轶还在思考着应该怎么处理自己和白歆的关系，就瞥见了白歆扁着嘴，看起来委屈极了。
白歆垂头丧气地摇头，闷声道：“没有。”
霍轶干脆坐直了：“是‘没有’还是‘不敢’？”
白歆不吭声了。
霍轶看到现在正在好似在无声抗议着的白歆，不免有些好笑：“我还没委屈呢，你委屈什么？”
白歆：“？？？”
霍轶纳闷地说：“是不是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有回应？”
白歆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是了。
他喜欢霍轶，所以希望能从霍轶这里得到回应。
但是，霍轶却没有义务要回应他什么。
“不错，看来你很清楚。”霍轶颔首。
听到白歆的话，霍轶的心情不算太糟。
至少没有明显厌恶和抵触的情绪。
只是有点懵。
白歆抿紧嘴，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擅自喜欢先生……”
霍轶：“？？？”
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霍轶满脸的黑人问号。
这个白歆怎么回事？
为什么总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
白歆低下头，连声音都低低的：“是我擅自喜欢先生，给先生造成了困扰。”
“然后呢？”霍轶双眼微眯：“现在又不经我的同意擅自不喜欢我了？”
“……？”白歆猛地抬起头：“先生？”
“嗯？”霍轶偏过头看着白歆，眼中带着促狭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无奈：“你总得给我点时间想一想吧。”
白歆的眼睛陡然瞪大了几分：“先生？！”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霍轶这句话！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霍轶默不作声地看着白歆。
他自己都还懵着，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白歆什么明确的答复。
不过，这对白歆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答复了，至少……没有立刻拒绝。
“那……”白歆小心翼翼地说：“先生能抱抱我吗？”
霍轶不动，只瞥了他一眼：“这就开始得寸进尺了？”
白歆点点头，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可以吗？”
“……”霍轶沉默了半晌，最后才侧过了身冲白歆伸出了手：“来。”
白歆扑过来的时候，霍轶的脑子里闪过的唯一念头就是——好在新买的车够大，不然他也得挨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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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下课了之后，白歆背着双肩包就往校门外的公交车站台走。
白歆一路目不转睛，因为急于见到霍轶，他的脚步也有些急。
“白歆。”
在路过学校图书馆时，忽然听到好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白歆停下步子，四下看了看。
“白歆！”
白歆这才循声望去，就见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上站着的那个人。
霎时，白歆的脚下像是被水泥固定住了一样，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动也不能动。
台阶上的那个人，几乎承载了他年少时所有美好的回忆。
元襄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白歆的异样，径直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走到白歆身边，带着明媚灿烂的笑容对白歆说：“我回来了。”
“元襄……”白歆喃喃道。
元襄一点儿也不介意白歆这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反应，甚至相反的，白歆这样的反应让元襄十分满意。
“这么多年没见，想我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