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觅大声道,嘴角不自觉带了笑。安钰不是那种常规意义上的好朋友、好同学,他的三观充满了包容性,对朋友也很义气,和这样的人相处会很舒服。
许觅突然有些羡慕原主了,家人、交心的朋友,都他来说都是奢侈品。
“觅宝,这些带着晚上吃,热一热就好,外面的吃的不干净。”
临出门前,许母递给许觅一个保温盒,里面是她特意留出来的新鲜饭菜。
“好,谢谢妈妈。如果那群人再来闹事,您打我电话,我把手机带上了。”
许觅叮嘱到,祁焕那种表面君子背地小人的,不知道还能干出什么事,他不放心。
想不通祁焕为什么非要逼自己去对付祁曜,他都不动动脑子的吗?祁曜根本不喜欢原主。就想趁他病,要他绿?
唉,也许是自己开了上帝视角吧。纠结这个也没用,还是要想办法解决,祁曜要是早点醒就好了。
他可能已经醒了,得让他承认自己醒了呀。
许觅一路思考着,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病房,守在那的人已经换成了沈则。
“来了?”
沈则和他打了个招呼,比起王浩东,明面上看态度好得多。
实则,他们三个里最可怕的就是这个沈则,心思深沉不可捉摸,笑里藏刀。
许觅点点头算是回应,把带来的保温盒放到桌上,然后去病床那查看祁曜的情况。
嘴唇有些干裂,眼睛部位需要清理下。
许觅先去洗手间拿了条毛巾,用温水浸湿拧干,轻柔细致地擦拭祁曜的眼周和眼角。然后又去接了杯温水,用棉签沾湿润泽他的嘴唇。
从沈则的角度看过去,许觅的侧脸柔和得不可思议。一举一动小心翼翼有细致耐心,好像对待最珍视的宝物。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本质,他都要被迷惑住了。
他越是这样,沈则心中的异样感就越强烈,许觅太反常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沈则暂时没有揭露他的打算,毕竟没有证据,不如以静制动。如果许觅另有目的,迟早有一天,他的狐狸尾巴会露出来。
帮祁曜打理完,许觅空闲下来,做到他的床边准备和他说说话,医生说这样有利于促进他醒过来。
“祁曜,你都睡了快两天了,骨头都睡软了,也该醒过来了。”
“你是不是不想去上课才故意不醒过来的?今天是周六,你不用担心的。”
“你再不醒过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知道吗,你哥,就是祁焕,他今天找人去砸我妈的摊子。因为我昨天拒绝帮他欺负你了。”
“肯定不会只有这一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欺负我没事,欺负你和我妈就让我很生气了。可是我也拿他没办法。”
“祁曜,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们还要一起去玩,一起考大学呢。醒过来好不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
许觅不间断地说着,口水都说干了,就在他准备停住的时候,祁曜的手动了下,很小的动作。像是忍无可忍刮了下床单。
许觅心下一喜,祁曜果然很烦聒噪呀。
第5章
“今天下午孟婉茹请的医生就到了,调查过了的确是这方面的专家,不过是孟婉茹娘家培养的人,祁斯铭也同意了。你没吃他们给的药肯定会被看出来。”
沈则冷着脸,提到那个名字眼里是浓浓的厌恶。
“意料之中,我心里有打算了,你们别担心这个。那个人可信吗?”
“查了他的履历,的确是温爷爷的手下,拿出的东西也很有信服力。按道理,他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你,当年的内情我们都不清楚,他不出来谁也不会知道。”
祁曜冷笑一声,“祁斯铭……呵呵,恶心至极。”
“曜哥,祁焕那小子要不要教训下,天天蹦哒的可欢了,我看他要上天!前几天我和千城可是看见了,他堵着许觅不让走。不是千城拉着我就上去揍他了。”
王浩东气愤地开口,甭管他和许觅合不合的来,那是他曜哥的人!
祁曜一听就知道他说的哪次,那天生日会回来许觅也没有和自己说遇到了麻烦,看起来还很开心。
“不用管他,成不了什么事。”
既然他不说,当做不知道就好了。
“爷爷那边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些。”
对这个唯一关心他的老人,祁曜心里是有些愧疚的,老让他担心,现在连去看他都做不到。
“祁爷爷被送到了F国疗养,祁斯铭还没拿到股份,不敢做什么。孟婉茹私底下频频联络股东们,想要进董事会。”沈则说到。
祁曜嘲讽地掀了掀唇,“这个女人为了钱权真是不遗余力,只是她还是没认清祁斯铭,进董事会的事成功了,对她弊大于利。”
“显然她是为祁焕铺路,祁斯铭自己还没享受够权力,怎么会容忍有人撼动他的位子。”沈则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孟婉茹不算太聪明,心计倒是不少。上次车祸让你暂时失去了掌控祁氏的可能,她肯定会想办法让你彻底失去竞争能力。在她眼皮底下,你的腿想要恢复很难。”
“对啊曜哥,你的腿可得赶紧治好,拖越久越不容易。干脆先别管劳什子的孟婉茹了,我们陪你先把腿治了!”
王浩东看着坐在轮椅上瘦弱苍白的少年,感觉眼睛刺刺的疼。
“现在还不行,她的关注点放在我的腿上,我们就有机会实行我们的计划。我外公外婆、妈妈的仇,我的腿,都要一一还回去。至于祁氏我不屑要,也不能留给他们。”
祁曜眼神冷厉,语气阴冷低沉,像是寒风酷雪中跋涉的孤客,深藏的利剑随时可以拔、出来搏斗。
“曜哥放心,兄弟们都陪着你!”
李千城说到,另外两人也是眼神坚定。
不知道为什么,祁曜听着他们的话,想到了许觅,他也说会一直陪着自己。自嘲地笑了笑,对他们三个说:“嗯,送我回医院做检查吧,先按计划来,以后有事还是在这里,别墅里有他们的监控不安全。”
三人秘密把祁曜送回医院,做完检查去和许觅碰头。
王浩东把许觅拉到一边又警告了一番,态度比刚开始好了很多。
“曜哥就交给你了,照顾好他,我们兄弟几个都感激你!”王浩东压低声音,“祁焕那个狗东西再找你麻烦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别让曜哥烦心。”
许觅心说他也没因为遇到麻烦让祁曜烦心过,因为知道说了他也不会在意。
“照顾祁曜是我愿意的,你放心,祁焕的事我先谢谢你。”
许觅微笑着,态度十分礼貌,和他交流完回到祁曜身边,细心地整理他盖腿的薄毯子,推着他离开。
“沈则,我怎么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呢?这许觅是真的转性,成痴情种了?”
王浩东看着许觅离开的背影,不太相信地说,但是眼睛看到的又确实不能骗人。
“他真痴情还是假做戏不重要,你没看现在曜哥对他多依赖?我们多盯着点就好了。”
李千城揽着王浩东的肩膀,拉着他反方向走。
沈则也迈步离开,附和一句:“有所图才容易掌控,就怕别无所图,只要曜哥对他还有价值,就是安全的。”
——
“祁曜,这药不是有问题吗?你怎么能吃?”
回到别墅,祁曜让许觅把今日份没来得及扔的药拿过来。
“下午孟婉茹会派人过来检查。”
祁曜淡声解释,抢过药就着温水一口吞下。
“记得配合我,别露馅了。”
许觅担忧地看着他,尽管心里不赞成,还是点了点头。书中祁曜腿一直好不了,孟婉茹是个很大的因素,就凭她做的这些小动作,足够害人了。
服下药祁曜开始装睡,因为吃了不正确的药脸色惨白惨白的,头也隐隐作疼,浑身乏力,膝盖往下没有一点感觉。
没过多久孟婉茹带着医生过来,祁曜睡眼朦胧,神志不太清醒地任由他们摆弄。
许觅也被医生的助手带到一边问话。
“祁先生最近食欲怎么样?”
“吃不了太多,经常头晕想吐。”
“有没有带他做一些复健运动?”
“除了推他出去散步,没有其他的活动,他说腿一点感觉也没有,完全动不了。”
……
这边问话结束,那边医生也检查完了,许觅看医生面色凝重地对孟婉茹摇了摇头。
孟婉茹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下,立马蹙眉,做出忧愁的样子。
“李医生,以你的能力也没有办法吗?你可是这个领域的权威啊,想想办法吧,他还这么年轻,怎么接受得了……”
说着,孟婉茹语带哽咽,凑近床边伸手摸摸祁曜冰凉苍白的脸。
“对不起祁太太,我真的没办法,小祁先生的腿伤太严重了,腿神经损伤严重难以复原,而且……本人的意志也过于消沉,我也很遗憾。”
医生一脸为难,无能为力地摊手。
“可怜的孩子,要让你爷爷知道得伤心了,你爸爸最近也是时常叹气。李医生啊,你想想办法吧,至少让他情况能好点,也不求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