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岚微微歪头,好奇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洛忆阑沉默半响,终是苦笑,“杀人都学会了,何况是做饭。”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萧青岚慌忙解释,“璃儿,我不是故意的。”
洛忆阑却摇头,微微笑着,“没什么,站这么久,不觉得脚凉么?回屋里等我,好不好?”
萧青岚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赤脚站在地上,过去这么久,竟然没有感觉到凉。洛忆阑这一提醒,才真的觉得凉了,“那你等我,我一会儿来找你。”
洛忆阑却笑,“不用了,你来也帮不了我的忙,我还要担心你的伤。”又拉起萧青岚的左臂,检查一番,方才点头,“还好没事。”
萧青岚看了洛忆阑半响,忽然抬手揽过她的颈子,轻浅一吻落在她的唇上,然后后退几步,“那,我回去等你。”
“好。”洛忆阑微笑,看着萧青岚跑回去后,她的笑意消失了,半响,终是咬唇,转身向灶房走去。
☆、80天涯行
夕阳落山,夜幕低垂,小山村陷入沉寂。
一室昏黄,雾气氤氲中,洛忆阑紧紧抿唇,若是仔细看,才能发现她在忍笑。
看着与自己隔着浴桶而站的萧青岚,洛忆阑耐心哄道:“你左臂不能沾水,一只手不方便,再说,你昏迷的那几天也是我帮你擦洗,有什么害羞的。”
发梢还滴答着水,萧青岚的脸涨得通红,吭哧道:“才,才不要。我一只手也可以,你,你出去。”头发勉强答应让洛忆阑帮她洗好,可是沐浴这种需要裸裎相见的事情,她实在是害羞,更何况,她还记得洛忆阑的那些习惯……
洛忆阑终于忍不住,唇角弯了起来,“你这些年,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
萧青岚无语,张口欲辩,却看到洛忆阑的神情转瞬又变得黯然,听到她苦笑,“只有我一个人在变呢。”
萧青岚一怔,鼻子忽然一酸,来到洛忆阑面前,握住她的手,“没有,其实我也在变,那个,不觉得我变得厉害了吗?萧青岚的名号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
看着眼前清澈的眸子,洛忆阑的心柔软起来,抬手轻抚萧青岚的脸颊,“嗯,变得厉害了,可以保护我了。”
萧青岚微微歪头,轻蹭洛忆阑的手,冰冷温度传来,犹豫片刻,唇角一弯,“来帮我吧,没有你,还是不行啊。”
察觉到萧青岚的细腻心思,洛忆阑低声轻笑,解开了她的衣襟,安静的屋里,只听见脱衣服的窸窣声音。
每脱下一件,萧青岚的脸色便涨红一分,却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洛忆阑,好像要把这些年没有看到的时间弥补过来一样,她忽然发现,洛忆阑的脸比她更红,这让她的心怦怦急跳起来,轻喊了声,“璃儿。”
“嗯。”洛忆阑应了声,却不敢抬头,手绕到萧青岚的身后,轻解开亵衣绳结,衣服便轻飘落下。
亵衣落下,萧青岚下意识抬手掩胸,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又不是没见过彼此的身体,想放下却又尴尬,便听见洛忆阑低笑,“笨蛋。”
萧青岚轻咳了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腿间却又一凉,亵裤也被洛忆阑脱了下来,这让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碰到身后浴桶,一个站不稳,向后跌坐进去。
洛忆阑慌忙伸手,及时揽住了萧青岚的腰,将她拉了回来,话脱口而出,“笨蛋,你……”话蓦地一顿,她忽然发现两个人的身体正紧紧相贴,呼吸也几近可闻,慌忙后退一步,放开了萧青岚,深吸口气,别过脸道:“自己进去。”
脸上烫意传来,直直蔓延到耳根,萧青岚有些尴尬,轻应了声,迈进浴桶,站在水中,低着头不敢看洛忆阑。
随着洛忆阑用布巾撩着热水,淋在自己身上的动作,萧青岚的心跳愈发的快,她不自在,却不知道洛忆阑比她更不自在。
洛忆阑星眸微垂,专注手里动作,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却还是控制不住。
小时候两人便经常一起沐浴,不是没见过彼此的身体,却从明了自己的心意后,便不敢再和萧青岚一起沐浴,总怕做出出格的事情,现在若不是萧青岚不能自理,她也不会如此坚持。
但眼下这副情景,让她起了欲望,她却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反噬一直没有规律可循,她的生命还有多久,她根本不清楚。武林盟主大会的结果如何,洛幽依知道她失踪的事情,会怎么做,她也不清楚。这些问题摆在她眼前,逼得她不得不面对,所以,她绝不能冲动。
不知不觉中,洛忆阑的手已经来到萧青岚的胸前柔软上,却还浑然不觉,犹自想着事情。
萧青岚开始还忍着羞涩,不像以前那样抗拒洛忆阑摸自己,但随着她的反复动作,酥麻怪异的感觉开始从胸前蔓延,才慌然后退一步,便见她的手落了个空,手中布巾也应声落水,不由尴尬,声若蚊蝇,轻喊了声,“璃儿……”
洛忆阑回神,只见萧青岚脸红似血,看了看手,柔软感觉仿佛还在,愣怔片刻,忽然明白自己刚才究竟在摸那里,她的脸涨红起来,急匆匆丢下一句,“你还是自己来吧。”便逃一样的离开了。
“喂!”望着洛忆阑落荒而逃的背影,萧青岚哭笑不得,这半路把自己扔下,算是怎么回事。站立半响,她坐了下来,什么也没有做,而是在静静想事情。
从醒来到现在,她终究还是没有问洛忆阑过去的事情,洛忆阑也没有主动提起,这让她只能暂时放弃,因为她不想洛忆阑因为那些往事再度陷入痛苦。
悄然攥拳,冰冷温度犹在,那样冰凉的手,应该是修炼邪功造成的,难怪在山洞的时候,她怎么也捂不热洛忆阑的身体。噬心之痛,毫无疑问,也和邪功有关系,那么她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就是带洛忆阑去药王谷求医,然后,在此之前,她还要确认自己家人和朋友是否平安无事,那个银面女子,总是让她有些不安。这些事情都迫在眉睫,她必须要抓紧时间。
想清楚后,萧青岚站了起来,带起哗啦的水声,她迈出浴桶,捞出布巾,一手紧攥拧干,胡乱擦了擦,刚想穿衣,却忽然发现自己没有换的衣服。
抬手扶额,纠结半响,萧青岚终是喊道:“璃儿,我没有换的衣服,你给我拿过来吧。”
片刻,便听到洛忆阑应声和慌乱找东西的声音,萧青岚的脸再度红了起来,因为这意味着,她又要裸裎面对洛忆阑……
洛忆阑拿着衣服过来的时候,便看到萧青岚一脸尴尬,双手环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微微咬唇,走上前去,问道:“你自己来还是我……”
“你帮我吧。”萧青岚尴尬应道:“亵衣要系背后的绳结,我的手没办法伸到后面。”
“好。”这一次,洛忆阑的动作很快,片刻功夫,便替萧青岚穿好衣服,松了口气,道:“好了,你回屋里等我吧,我也要收拾一下。”
萧青岚有些害羞,轻应了声,“好。”忽然想起什么,又对洛忆阑弯了弯唇角,“璃儿,这些天辛苦你了。”
洛忆阑愣了下,唇角也弯了起来,微微点头,“回去吧。”
“好。”萧青岚点头,后退一步,“我回去等你。”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萧青岚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神情变得忧伤,她没有说谢谢,洛忆阑也没有说不用客气,看似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分彼此,她却能感觉到,她们之间,多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像是一层无形的隔阂,拉开了她们的距离。
将近五年的时光,终究太长……
回到屋里,萧青岚来到窗边,只见月色正好,左臂传来痛意,让她想起一个人,不由眉头微蹙,神情隐现担忧之色。
那一剑,冷岳翎,应该没事吧……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冷岳翎第三次救她,她要如何才能还得清……
站了许久,还没有等到洛忆阑回来,萧青岚终是有些累了,来到床前先躺了下来。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她有些紧张,这应该是和洛忆阑重逢后,第一次有清醒意识的同榻而眠。闭上了眼,记忆里渐渐出现和洛忆阑分开之前最后一晚的情景,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倏然红了起来,自言自语了一句,“我真是笨蛋。”
耳边忽然听到噗哧笑声,萧青岚蓦地睁眼,这才发现洛忆阑不知何时已来到床前,脸上一副忍俊不止的表情,她的脸一热,坐了起来,向里面挪了挪,尴尬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洛忆阑轻笑,坐了下来,“刚刚回来,就听到你说你是笨蛋。怎么,想到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