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天际轰然撕碎成渣!
犹如流星陨石稀里哗啦砸落下来,黑暗吞噬了周围一切景象,境中剧烈颤颤荡荡的摇晃,乱象横生,万物被没入土崩碎石!
霎时,天地覆灭,掩盖了所有光芒声息,彻底成了一片漆黑无光……
锁灵塔内。
数人齐齐变了脸色,只看见负渊剧烈颤动,如同受到强烈的召唤骤然从闵琰背后脱离飞出,毫无预兆之下猛然窜向了大阵中央的高台——
嗡然一声破空长鸣,刚硬滚烫的剑身笔直刺入铜鼎之中!
焰流与焰流交碰的刹那,猛撞出烈焰旋涡,滚烫的星火喷溅而出,霎时飞溅到四周顶端,激起刺耳的噼啪烧灼声。
整个锁灵塔轰然晃动震荡,铜鼎在几息之间碎裂炸开,烈焰飞散。
“快撑结界,结界!!”
随着混乱的高喊声,碎石稀烂砸落,大阵的光芒被掀飞的尘土掩盖,从边缘起逐渐分崩离析,愈发扭曲刺眼……
轰然一道巨响——
终是彻底支离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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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结局(本文完)
初春时分,冰雪消融。
东靖这时候的气温还冷着,尤其天未亮时,草木上还沾着未化的霜。那次煞灵过后,东靖境内还没完全重建完善,这时候又开始忙着准备筹办新君登基的事了。
萧成简的功劳最大,晋升功勋的诏书据说已经在拟了,一旦新君登基,紧接着就会颁出来。于是能者多劳,这个时候,他就少不了被交付各种各样的任务。
萧成简别的不行,但饮酒作乐、张罗宴席还算在行,索性就揽下筹办宫宴的活计。
一大早上,他就开始进宫忙活,宫宴需要注意的细节太多,真忙起来一刻也闲不住,不久便觉得烦躁心累。
正当他在殿外跟人争论门前究竟该如何布置,忽然有个身影从不远处的石径上走过,身形虽然劲瘦颀长,但瞧起来没睡醒似的,伸着懒腰绕过了假山,隔着老远就听见打哈欠声。
“诶——站住!”
萧成简立了头等功,从此在宫里便是横着走,见了面神态语气比往日还要嚣张,走过去“啧啧”上下扫量了温玹几眼,道:“干嘛去啊?”
温玹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备车准备走了。”
“这刚什么日子你就要走,上赶着出嫁啊?”
萧成简眉毛一挑,刚没个三五句就忍不住戏谑他。
“……”
温玹跟闵韶的“私情”在不久前便已经暴露了,如今不止是萧成简,哪怕连街边卖鸡蛋的老人家都能将他们两个的事说出个大概。
不过众人并非是热衷这两人八卦,而是热衷于当日在锁灵塔发生的那件大事。他们两个的事只能算是稍带的。
据传言所说,修真界的人们险些就在一夜之间,无缘无故的统统入魔了。
这话不知情的普通百姓们只是当笑话来听,连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都故意往虚幻了讲。再往上,那些个入了宗门但一知半解的弟子修士们,也只是清楚太玄老祖修了魔道,连带他的亲传徒弟,也被带进了沟里去,好在那俩弟子齐心协力,结局还算圆满。
而再再往上,只有那些个宗主长老们,才是真正知道当中内情的。
若非当日闵韶将灵力耗得枯竭殆尽、几近透支性命,加之有他的师弟温玹在旁协助破阵,这世间怕是早就失序大乱,如传言所说的那样疯魔了。
至于有关那两个人之间的“私情”问题,最热衷议论的不是那些茶楼里谈天说地、喝茶扯淡的百姓们,而是那些看似威风端正、严肃秉直的宗主长老们。
当日的情形,首先是由浮荒之巅的各位长老当场目击,后来又在宗门圈子当中广为流传——
那天铜鼎在锁灵塔中炸开,山摇地动,险些将锁灵塔震塌了。阵法彻底被破坏,被困在阵法中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得以解脱,多数都因为在里面待得太久,灵力难以维持,一出来便处于昏迷状态。
但唯独温玹不同。
当时铜鼎炸裂后,闵韶的是模样最惨的一个,不仅昏迷不醒,唇角和衣袍上还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脸上白得惨无人色,比一旁的镇宁君还要白上几分。一把脉,几乎没有搏动,在场的长老们险些就要当场给他点根蜡。
那个时候,温玹是哭得最大声的一个,竟连闵琰也没比过他。
整个暗室内被炸得犹如废墟,遍地石块残渣,四周还尽是滚烫流淌的焰流,只听见温玹几近崩溃的嘶哑声响彻整个暗室——
“师兄!你醒醒,师兄!!”
一旁的长老也急了,锁灵塔里危险重重,倘若让他这么哭下去,待会又出变故怎么办?于是慌慌忙忙的劝道:“六殿下啊,节哀顺变,你们方才在铜鼎之中——”
长老急着询问阵中的情况,却被温玹自顾自的哽咽责骂打断了:
“我都说了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你怎么还敢这样乱来!闵应寒,你起来把话说清楚,闵应寒……!”
“……六殿下呀!你先听老朽一句话,这锁灵塔……”
“闵应寒,你醒醒啊,呜……你若是死了要我怎么办……”
“……”
总之场面太过哀伤深情,在场的人除了同样激动的闵琰,都不插不上话了,只看着他抱着闵韶的身躯哀哭。
“等等……我的万魂丹呢?!”忽地,温玹哽咽声止住了,仍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想起来什么,疯了似的指尖颤抖着,立马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找起来,“万魂丹,万魂丹呢……??”
在从东靖离开的那日,温玹本可以隔日就赶到浮荒之巅的,但他那时隐隐感觉到山雨欲来,便折路去了一趟天隐山,取回了那枚万魂丹,以备后患。
没想到这样东西,此刻竟真派上了用场。
他拿出那枚万魂丹,但丹药的个头太大了,闵韶此时深度昏迷,根本就吞不进去。于是令人瞠目结舌、相传甚广的场面就来了——
在数位宗中长老以及闵琰、赫连玉的眼皮底下,温玹直接含住了那枚丹药,当着在场众人的面,贴着闵韶的唇以口渡药,接着又是搂抱又是喂水……虽说人命关天,生死攸关之际,两个大男人这点肌肤之亲也算不得什么,但是……
——事后,宗中的长老们每每提到这里,都会相互看看,露出个别有深意又不敢张扬的笑容。
都懂就好,不提也罢。
所以后来,这事就不出意外的传开了。
铜鼎大阵已毁,太玄老祖离经叛道,修炼成魔,但颠倒乾坤不成,反倒身败名裂,最终耗干了灵力与命数,油尽灯枯,殒身于锁灵塔。
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具干涸枯竭的尸体。
他的两个弟子同门情谊深厚,最终不仅救出了阵中的受害者,还就此生死相许,双宿双飞了。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每每回想起这里,温玹都觉得无比尴尬。
当时情况紧急,晚一步说不定闵韶就断气了,能让他怎么办?!
偏偏知道这件事以后,萧成简成天除了讥讽就是笑话他——原因不为别的,他就是看闵应寒那狗东西不顺眼,再瞧瞧他这个不争气就知道胳膊肘朝外拐的兄弟,骂个狗血淋头都算轻的。不过看在闵应寒当日那么舍命的份上,他也就只是骂骂而已了。
温玹对此万分不屑,瞪他道:“就你话多,管得着吗?”
“嘿……”周围没有旁人,萧成简肆无忌惮,眉眼轻浮的抱着双臂,张口就来,“怎么跟本侯的说话呢,长能耐了,小兔崽子。”
温玹毫不客气的回敬:“滚。”
萧成简见他这就要走了,又若无其事的多问了句,挑挑眉道:“真不多待几天?好歹是前任国君的葬礼,你这个做弟弟的……不打算留下上柱香?”
“……”
温向景死了。
就在两日前,于阴暗封闭的大殿内服毒自尽。
温玹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急急忙忙从虞阳赶回来的。但他也就只是单纯的来看看。
提到温向景,温玹难以抑制的心绪万千,无论当初那些年再如何,温向景到底是他的杀母仇人,甚至后来经过彻头彻尾的审查,温玹才知道温向景从一开始提防的不仅是他,还有身边的萧成简,心头便无可避免的更觉得厌恶了。
萧成简虽浮名浪荡,但手下多少也有些眼线势力,不知从何时起,温向景已经暗中收买了一部分他手下的人。
当初在虞阳都城外的小镇,那个暗中蹲守了三四日、与温玹秘密见面的线人,便并非是得了萧成简的指令,而是温向景。
包括当初悉灵侯反叛一事爆发之时,首当其冲抓住萧成简的要害、诬陷他构反的,也都是这些温向景提早安排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