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是真的很有钱,而且陈家唯一的女儿陈容名声在外,江南第一美人,江南第一才女,文能题词写诗,武能玩枪弄棍……最重要的是,还很能赚钱。
前世她即便在最顶尖的学府也是凡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这一世一心赚钱暴富,和那些女子来往很少,便有人觉得她十分不好相处。
这实在是大锅!
“容容,你可算回来了。”陈容一回家就被她母亲顾氏拉住了,“张家的客人在前厅,快随我一起进去。”
“张家?”陈容愣了愣,张少楚那家伙风流肆意,已经在五年之中被她全面碾压,如果不是顾氏再次提起,她都要忘了那货的存在了。
她眸光在大厅里一扫,落在了那黑袍锦服的少年身上,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倒是长得好看,也难怪是男主。
“张哥哥好。”她乖巧地开口,扯了一起笑容。
“少楚,还愣着做什么,叫妹妹。”张寒戳了戳自己那白眼翻到天上的儿子,有些不满意:“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你看看妹妹多懂事。”
张少寒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看着那个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眸,忍了又忍,“妹妹。”
不过陈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坐到陈文疏身边去了,还是自家哥哥最好了。
张少楚对陈容的不喜也是有原因的,只要陈容存在一天,他在这富阳城里就只能是万年老二。他暗自较量了那么久,而且陈容居然还一副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模样!
岂有此理!
陈有武看了眼张家小子,心底嫌弃他浮躁年轻气盛,哪里配得上自家女儿,不过他不希望陈容嫁入官宦之家,放眼江南也只有张家入得了眼。
“我们陈家有所不同,容儿从小聪慧有主见,这婚事,还是得由容儿自己做主。”陈有武犹豫这开口。
婚事?
陈容吓得抬起头看向正瞪着自己的张少楚,小心肝儿颤了颤,不对啊,书里可不是这样写的!
“容儿,你看如何?”
第2章 欺负她问过我了?
“不行!”陈容脱口而出,她想起女主杀伐决断的性格和折磨人的手段有些牙疼。
她才不当炮灰女配,珍爱生命,远离男主。放着万贯家业可以挥霍,何必想不开去找死?
陈有武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陈容,心里有些欣慰,自己女儿眼光果然高。
张少楚见陈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拍桌子站了起来,冷笑了一声:“你不同意,我还不答应呢!”
想嫁给他的人从这里能排到城外去,他才瞧不起这个只知道钱的女人,庸俗!
陈容也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我小时候有大师说过我命里有劫数,所以断然不能耽误张哥哥。张哥哥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值得遇到更好的人。”
这番话说的体面周到,张家人也不至于太生气,只有张少寒黑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文疏笑了笑,声音温和:“妹妹年纪还小,婚事也不用着急。”
陈容支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文疏:“那哥哥年纪可不小了,有没有心仪的女子啊?”
她和陈文疏那么几年相处下来,觉得这哥哥满腹经纶,才情相貌更是出众,并不比张少楚差,孤独终老什么也太浪费资源了。
顾氏也跟着笑了:“过几日长至节冬宴,让你哥哥也跟着去玩玩,看看有哪家姑娘入得了眼。”
“对对对,你只管和我说,我帮你去碰瓷……咳咳,帮你去结识一二。”陈容及时把话头扭转了,惹得陈文疏哭笑不得。
长至节是在太守府办的,陈容知道徐意如会去,特地拿了檀木盒子装着那把宫扇带去了。前一晚熬夜清算了账单,一路上打着瞌睡很快就到了。
长至节冬宴一般都分成两个场地,内厅大人们喝茶品茗,外厅则布置给让未婚少年少女们玩,也算是给个脱单的机会。
“容容,这边。”太守之女乔桐梓看到陈容挥了挥手,满脸开心。
陈容看到乔桐梓,果断抛弃兄长过去了,乔桐梓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这人一心钻研兵法,很有理想抱负,陈容非常欣赏。
乔桐梓把手里的暖炉递给陈容,拉着她去房间里坐:“你这眼睛下面黑了一圈,最近又在忙生意了?”
“是啊。”陈容叹了口气,颇有些深沉:“我总觉得自己不够富有而担忧伤神。”
乔桐梓噗嗤一声笑了:“你还不富有?”
“没有最富,只有更富,人只有不断地追求卓越才能进步。”陈容摇了摇头,以前她还可以玩玩闹闹,现在总不能再这么划水了,毕竟她还要养徐意如,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自然是要富养的。
乔桐梓懒得看她少年老成的模样,兴冲冲道:“我前几天得到一本兵法书,里边的兵法非常诡妙,你来看看。”
陈容朋友少,乔桐梓就更少了,毕竟还真没有几个女子能够跟她一起谈论兵法的。
太守府种了许多梅树,此时红梅已经打了花苞,银装素裹,在冰雪天里倒是分外妖娆。路上的雪已经被扫干净了,唯有梅园的雪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徐意如跟着表姐们来后院赏梅,有些心不在焉的,她本就不喜热闹,况且……
为首鹅黄色衣裳的女子是林家嫡女,很瞧不上徐意如,回头道:“我听说意如是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来弹一曲助助兴怎么样?”
“我也想听啊,妹妹就不要推辞了。”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冰天雪地本就冷,还让人在外边弹琴助兴,本来就是刁难人了。徐意如低着头,掩在袖下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寄人篱下这几日她也见识到了舅舅这一家子有多势利。
她忍了忍,勉强笑道:“意如没带琴过来。”
“那好办啊,去,把乔小姐的琴借来。”林月娥扬了扬下巴,吩咐身边的丫鬟,嗤笑了一声:“我们也来听听才女的琴艺如何。”
才女两个字,咬得意味深长。
乔桐梓跟陈容一样不爱什么这些琴啊画的,一把上好的焦尾琴放在书房里落灰,有人来借自然大大方方的给了。
“刚那丫鬟说是谁家的?”陈容捏着一颗棋子,迟迟没有落下。
乔桐梓愣了愣:“林家啊。”
陈容想了想,林家那几个女的小家子气得很,也不知道会对她的小祖宗怎么样呢,这么一想哪还有心思下棋啊。
陈容赶紧把棋子往玉篓里一放,下了暖榻:“我得去看看。”
乔桐梓觉得莫名其妙:“等等,外边冷,你拿了暖炉再出去。”
陈容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大家都在梅园,寻了个丫鬟带路过去,刚过垂花拱门,就听到一阵宛若天籁的琴声。
“没看出来徐妹妹的琴居然弹得那么好。”一个男声响起,语气赞叹不已,“若能娶妻如此,也是人生幸事。”
陈容一看才发现这不是张少楚吗?徐妹妹?陈容在心底冷哼一声,你这娴熟的语气也不怕咬断舌头!
“娶妻如此?做梦吧你!”陈容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的小祖宗,绝对绝对不能让张少楚这大猪蹄子祸害了。
见张少楚瞪了过来,她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以前她不把张少楚当做对手,现在却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不过就因为张少楚这么轻飘飘地夸了一句,不少女子都脸色紧绷起来,要说脸色最难看的自然是林月娥了。
“我弹完了。”徐意如从石凳上坐了起来,长发遮挡了侧脸,让人看不清楚神情。依旧是素白的长裙,长发如瀑,身姿纤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林月娥却开口道:“表妹弹得那么好,真是让人听的不尽兴,不如再弹一曲,想必大家也很想听的吧?”
林家那几个自然是帮腔看热闹。
“是啊是啊。”
陈容看到徐意如按在琴弦上的手都冻得泛红了,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从人群里走了出去,“这是长至节,又不是弹琴节,你要听不会自己弹?难道说林小姐这双手生的不灵巧?”
众人看着那个容貌娇美的红衣少女,都愣了愣。这位不是陈小姐吗?这里估计也没有人不知道她。
“这么冷的天,让人家小姑娘受冻给你找乐子。”陈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月娥:“我看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林月娥脸色变了变:“陈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知道林月娥是在故意为难徐意如,不过别人家的后宅之事也没人多管闲事,况且在后宅之中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不过这陈小姐向来不与她们来往,竟然会维护林家一个表亲小姐,真是让人意料不到。
陈容冷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惯你,如何?”
林月娥咬着唇,自然……不如何!
“哼,我们走!”林月娥气冲冲得带着那些人离开了梅园。
“陈小姐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张少楚好好的心情被陈容破坏地一干二净,真是有点想不通这女的怎么就这么和他相冲。
陈容看都没看张少楚一眼,跑过去心疼地捧着徐意如的手嘘寒问暖,气的张少楚翻着白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