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没有偷偷看左羡。
左羡撅噘嘴, 吃了个莫名其妙的飞醋。
自打上一次从M岛回来之后, 她和陆星闲之间好像也没有更进一步。
彼此之间虽然说依然是亲近,也住在一起, 但却总是少了些什么一样……没有爱爱的情侣不是好情侣!这样下去可不太好啊。
左羡想到这里,就有点郁闷。
那天晚上陆星闲的反应她也是看到了的, 不是对她没反应……左羡想到这件事, 忍不住脸上有点热。
她出了口气,原地转了个圈圈, 最后拍拍脸,振作起精神朝着片场走去。
反正这些担心的东西一时半会儿的也解决不了,还不如先放在一边不管, 等到想到了办法解决的时候,再重新提起这件事情, 也算是不浪费时间嘛。
……反正左羡是不相信她撩不到陆星闲的!
×
开拍在即, 所有机位准备完毕后,左羡也到了自己应该去的位置上。
“好——演员就位!action!”
此刻天上正飘着茫茫的细雨, 天空阴沉,浓墨重彩的充斥在天空当中,黑沉沉的压在头顶,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 让人从心里觉得喘不上来气。
司柔漫无目的的驱车行驶在山道上。
这是从她家到上官家那栋别墅的必经之路,山道狭窄,还有不少地方都有十分陡峭的弯路以及年久失修的护栏,如果打开窗户,山间还偶尔能听到山风呼啸而过的轰鸣声,让人从心底觉得自己在这天地之间是何其的渺小又脆弱不堪。
眼泪已经又在不知什么时候涌上了眼眶,热辣辣的充斥了整个眼睛,司柔眨去眼中的泪意,抿抿唇,将车速更增快了一些。
对于上官家,她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连续失去的两个孩子,无一不让她从心底里觉得心灰意冷,更对这个家恨之入骨。
她的父亲,她的家庭,更几乎可以算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即便是她不爱那个家,甚至是恨那个家……可是更多的时候,她的父母却还是对她很好,心里也总是牵挂着她的。
司柔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个赋予了她生命,又养育了她二十多年的原生家庭。
无法摆脱,无法拒绝,只能被迫又痛苦的接受着来自于固执的父亲以及懦弱的母亲给予的强制的爱。
终于,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的停了下来,司柔深呼吸了几次,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将车速稳定了一些,打开车上舒缓的音乐,安安静静的开起了车。
就在这个时候,有“嘟嘟”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在静谧的车内显得十分的明显也刺耳。
司柔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低头快速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标识的座机号码,但是区号来自于B市中心,而且号码她看起来特别的熟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她也没有再多做迟疑,皱眉按下了接听按键。
对面一阵的慌乱声传来,之后入耳的便是一个虽然悦耳,可因为语速太快而显得有些焦急的女声,“司柔?请问是司柔吗?我们这里是省第一人民医院,你父亲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同时被送来的还有你母亲,两位的第一紧急联系人都是你,喂?喂?有人吗?家属在吗……”
随着电话那边的忙音结束,司柔本身已经缓和了下去的表情逐渐再一次变得空白。
终于,眼泪再一次布满了她的视线。
车子依然在平缓的向前行驶。
过了不知道多久,在车子行驶过了下一个弯道的时候,司柔唇角挑起了一抹十分讽刺的笑意,随后,她盯着自己手中的方向盘,慢慢的松开了一只手。
3——
2——
1——
三声倒数计时过后,司柔双手都离开了方向盘,缓缓闭上了双眼,解开了安全带的暗扣,向后仰躺。
有一滴眼泪顺着她眼尾的方向直接坠落到了发丝间,转瞬便再也看不到一丝的踪迹。
然而就在车子即将脱离道路,冲向悬崖前的那一刻,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漂移的急刹声,响彻了整个车道!
“吱呀——嘶——”
“砰——!砰砰——!!”
刺耳得声音一下子充斥在了所有人的耳膜当中,随着声音消失,浓厚的白烟过去后,映入在众人眼帘当中的,则是两辆车头相撞,已经看不清原型,正在冒着白烟的轿车。
一黑一白,一高一低。
两辆车横在道路中间,模样十足的惨烈。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黑白两辆车的车门同时被推开,有两个人跌跌撞撞的从车里走了出来。
那正是浑身染血的司柔,和对面身穿一身黑色劲装,看不出身上有没有受伤的人。
司柔……不,此刻或许是应该换个称呼了。
秦芜几乎是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了就快要脱口而出的痛呼——她现在,上面头疼,中间肚子疼,下面腿疼。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鲜血的东西一直顺着身体向下流淌,难受非常。
而且右腿不能触地,没什么脾气的拐了一个弯,分不清是骨折还是断了,只移动的时候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没走两步路,秦芜整个人就跌倒在了地面上,再没一丁点力气了。
而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身黑衣,手中抱着一个煞白色骨灰盒,正沉默着站在她身边,同样一头鲜血的褚黎。
迷蒙间,秦芜扯起唇角讽笑一声,“褚黎……?呵——哈哈,我都死成这样子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话音刚落,她便陷入了深沉的昏迷当中。
黑衣人——也就是褚黎闻言浑身一震动,平静如古井般无波的双眸终于出现了一丝异色。
随后她上前一步,半蹲下去,将怀中的骨灰盒依旧牢牢的护在了怀里,手却已经伸向了秦芜那张被散乱的发丝遮挡的什么都看不到的面部。
等到一张掺杂着鲜血,却不然清秀漂亮的面容终于映入了褚黎眼前的时候,她冷厉的表情才终于发生了变化,双眸一瞬间涌现了无数的情绪,最终慢慢的还是化为了平静。
只是一个名字被她捻在唇舌之间,反反复复的念道,“秦芜……秦芜……”
此刻一阵风吹起,夹杂着路边树叶上的雨滴倾斜而下,将褚黎淋醒了一些。她这才检查了一下秦芜的伤势,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偌大的一条盘山公路上,只有还在不停的冒着白烟的车辆,以及车辆附近一站、一躺,神色不明的两个人,能够证明这里刚才究竟发生过什么。
“好——到这里可以!”导演在后面喊了卡,浑身舒畅的让演员们收工打卡去休息。
左羡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被化妆老师簇拥着去卸妆。
走之前她还忍不住凑过去问了一句,“阿闲阿闲,这一幕就这样一次性就过去了?”
导演没走远,刚好听到这么一嘴,闻言忍不住笑了笑,捧着自己的水杯说,“一次性过去还不好吗?你想多来几次啊?”
“哦,不想的。”左羡歪了歪脑袋,给了导演一个十分不走心的官方回应。
虽然不想多来几次,可是……
手中捧着已经逝去的挚爱之人的骨灰盒,面无表情,脸色雪白的陆星闲,穿着一身黑衣站在她身边时,那感觉……简直是帅爆了啊!
如果现实生活就是一场戏剧,那就凭着她左羡,铁定能把陆星闲给打扮的比剧中的褚黎还要帅,还要攻气十足的!
可惜一次就过了……
有点不满足怎么办?
左羡叼着曾小雨递过来的柠檬水没什么滋味的嘬了两口,润了润唇之后,看着陆星闲卸妆极其快速的模样,忽然想——那一幕,好像就算是再来几次,她也是愿意的?
毕竟一个长相帅气,浑身充满着肃杀之气的人,一身黑衣,却在雨中对着自己露出了那种十分复杂的眼神……啧啧啧,想想都满足了自己小时候经常做的梦成现实的心愿啊。
这边咂摸着饮料的左羡脑海里面不由自主的开始想入非非,然而隔壁卸妆的陆星闲却完全不知道她这会儿的想法。
只是左羡偶尔得空了,会扭过头看一看,之后再悄悄地弯起一双杏眼笑一会儿,笑的旁边帮忙卸妆的化妆师也都不明就里的总想跟着一起笑。
×
今天这一场结束之后,也就没什么拍摄任务了。
但是陆星闲因为环球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得先过去,不能和她一起回家。
左羡想了想,也没有直接走,上了车之后说道,“小雨,你知道附近哪里有猫舍吗?”
曾小雨还真不知道哪里有猫舍这样的地方,闻言摇了摇头,“这我也不清楚啊,羡羡姐,你是想养猫吗?”
“是呀。”左羡点点头,摸着下巴的模样显得有点忧伤,郁闷的说道,“你星闲姐不在家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老寂寞了。”
曾小雨:“……”
寂寞这两个字……用的还真是精妙啊。
真是不怪她会想歪,这实在是没办法让她不想歪啊。
于是曾小雨神色扭曲了一会儿,十分艰难的说道,“那……我帮你……那个,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