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洱斐安心了些,接着干脆解开了自己的面纱,昂头来问:“那,招琴可美?”
陛下的模样,是任逊看惯了的。任逊便诚实道:“挺顺眼。”
贺洱斐:“………………”
就只有顺眼?
任逊问他:“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贺洱斐扯起唇角,眼瞳瞥到一边,状似娇羞地道:“官爷送的,招琴都喜欢。”
任逊又问:“那,放哪了?”
贺洱斐让侍童呈了过来,说道:“您看,都好好保存着呢。”
任逊“嗯”了一声,从锦缎托盘里拾起鸡毛,挽起袖子,把五根`鸡毛一一`插`在贺洱斐的发冠上。
贺洱斐保持着微笑。
任逊把鸡毛装饰完毕,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说道:“这样不错。”
贺洱斐笑容不变,一旁目睹圣上头上被`插`五`根`鸡毛的侍童,整个人都石化了。
贺洱斐挥手让他退下,面不改色地举起桌上杯盏,给自己灌了一杯,接着踮起脚尖,把自己带着酒味的清冽香气的唇送到任逊唇边。
任逊接住。
心里却是想,陛下又来了。
在任逊裂开的时候,贺洱斐的唇已经贴了上来,酒水从齿间漏过,渡入任逊的口中。酒味带着陛下特有的香甜,令毫无醉意的任逊也有几分意动。
特别是,陛下一亲上来,酒都渡完了,唇还不愿意离开,一边亲着,一边拉着他到灯火通明的房里去。
仿佛一直亲着,任逊就见不到他头上的鸡毛了。
可任逊还是看见了。
任逊进到房里,房门关上,烛光摇摇曳曳,给贺洱斐的脸增了几分柔和的灯色。
连他头上的鸡毛,也流光溢彩,反光时特别的亮,特别的
照人。
任逊却一时陷入了懊恼。
陛下喜欢翅膀,那应该把鸡毛装饰到自己头上,让陛下见到才对。现在反过来了。
正这么想着,贺洱斐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到他头上的鸡毛上,把鸡毛一一取下。
任逊:“?不喜欢?”
贺洱斐柔声道:“很喜欢的,就是一会儿发冠散落,恐怕官爷您第一次送给招琴的礼物会被压坏,就不美了。”
他说着,把取下的鸡
毛收到礼盒之中,看起来极为珍视。
任逊感觉进展有些快,便假装不知道地说:“什么发冠散落,不是要尝尝你的推拿手艺?“
想起小年很热衷给他涂防晒,兴许陛下也是挺喜欢的?
贺洱斐却道:“后面五个字倒也不必说。”
任逊:“………………”
贺洱斐坐了上来,挽住任逊的脖子,又给任逊渡去一口香甜又烈性的酒。任逊却把人提溜起来,把贺洱斐弄得翻身过去,特意看了一眼贺洱斐的后颈。
后颈上,专属于哥儿的印记,还是一个花苞的模样。
任逊却更加奇怪了,明明没尝过,却如此的——?
贺洱斐仿佛不知道任逊在看他后颈,他转身撒娇道:“我想看着官爷,官爷好俊~”
任逊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中毒了?”
这不是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就能这样?
还是记得上辈子的事?
贺洱斐抱着他的脖子道:“没中毒,官爷,我知道你是任逊,我从小就喜欢你,从你把我救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喜欢你,见到官爷我什么都忍不住了。”
任逊听了,找寻原身的记忆,没发现的确没见过陛下。
而陛下小时候的样子,任逊见过。
陛下九岁时曾被作恶多端特别嚣张的星盗绑架关押,任逊奉命执行救援任务,把小陛下完好无缺地救了出来。
这段记忆,原身没有,只有陛下和他才会有。
所以,这是陛下本人在说话?
任逊便诚实道:“我那时候不喜欢你,救援是任务。而且你九岁就喜欢人?早恋是不对的。”
贺洱斐:“………………”
贺洱斐沉默一下,接着亲了一口任逊,问:“那现在你喜欢我吗?”
任逊想了想,想起给小段的赞美词,偷龙转凤的借鉴了句子:“喜欢,就像你喜欢鸡毛一样。”
贺洱斐:“………………”
任逊:“?”
贺洱斐微笑道:“我特别喜欢鸡毛!”
任逊觉得自己的比喻还挺好。
贺洱斐却是补充:“光用嘴说的不行,你用行动回答我,我明天能走路就说明你不够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赫尔菲斯:我枯了,我气死了,但我还是喜欢。
这是最后一个世界哈~
第89章 茶园戏子是皇帝√
任逊以为陛下想要的喜欢,只是一晚。岂料,原来陛下想要的不止这样。
看着连喝粥都不舍得离开他,小章鱼一样坐在他身上的陛下,任逊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不愧是陛下的风格。
贺洱斐抿了一口软绵绵的粥,香甜的唇转头就亲了过来,渡入任逊口中。
任逊把粥饮下,接着就把坐得章鱼一样的陛下摁住,道:“别动,好好吃粥。”
任逊甚至觉得自己大胆了。
竟然喊陛下别乱动。
可见陛下还是挺受用的。
贺洱斐嘟囔一声“嘿嘿”,接着继续作。
任逊只好把人钳住。
贺洱斐总算不乱坐了,只一口一口的喂任逊喝粥,唇舌痴缠,仿佛要把自己都化为粥喂给任逊。任逊终究没顶得住,板着脸问他:“陛下,你还受得住吗?”
贺洱斐却是震惊地回望过来:“你知道我是当今天子?”
任逊一默,惊觉自己说漏了嘴。
可那救援的记忆,不是只有陛下有?
难道在玩扮演游戏。
作为茶园里的招琴,陛下可以风情万种,可以骚出天际。可作为陛下,又被他道破身份,应该会正经些了,任逊是这么想的。
还以为陛下会正经的起身离去,可贺洱斐却不是这样。他更加痴缠了,搂住任逊的脖子,语调轻快地笑问道:“好你个任逊,明知朕是当今天子,还对朕如此放肆?”
就算贺洱斐不像小章鱼,这句话听起来也不像质问。
任逊挑眉:“不是陛下说今天不走路的?”
说罢,任逊直接把人抱进内间。
贺洱斐忍不住“嘿嘿”的笑了,又轻轻的捶了任逊两拳,问道:“那你明知道朕是当今天子,为什么还送朕鸡毛?鸡毛哪来的?”
任逊半路停下了,盯着贺洱斐那张和陛下长得一模一样的脸,问道:“不喜欢?鸡毛来自我亲自抓的山鸡。”
一听到是任逊亲自抓的,贺洱斐瞬间什么闷气都没有了,依靠在任逊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道:“哪儿不喜欢,又更喜欢了~”
——
贺洱斐今天也没走路。
任逊用行动证明了爱意。
两人都挺得劲的,就是房间外面的侍卫队和等候议事的大臣们不太得劲。随行天子南巡的老臣们早就来了,却被院子门口的侍卫拦着,觉得十分奇怪:“陛下一向勤勉,不但风寒也坚持早朝,连南巡也不忘天天早起处理政事,今天究竟发生什么了?为何拦着我们?”
侍卫恭敬地回道:“陛下有令,如非急事大事,今日整日都不得进内。”
老臣们还是疑惑:“真的?陛下龙体是否——?”
侍卫却道:“无事,一切安好,诸位请回,明日再来。”
正
这么说着,院子里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在拆屋,那声音听着还不小,令老臣们更疑惑了。
有位老臣忽然记起:“昨夜陛下请任将军相聚,屋内这声音莫不是——”
侍卫们有些羞赧地小声道:“天子之事无需议论,诸位请回。”
其他老臣却是紧张了起来,迈腿就要闯进去:“胡闹荒唐!任逊乃是弑君之人,背弃原主,岂能容他和陛下共处一室?里面听着怎么像是打起来了,莫不是任逊要造反?”
“任逊还在里面?陛下可还安全?你们这些侍卫怎么做的?快进去看看陛下!”
老臣们紧张惊慌地想闯进去,却又被孔武有力的侍卫们拦下。侍卫们小声道:“陛下以什么身份出现的,各位都知道,任将军救原国万民于水火,岂同一般弑君之人?陛下亦是推崇备至,不惜以这等身份接触。各位请回,再擅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里头贺洱斐像是听到外面的争吵似的,忽然一声“好爽”高叫着传出,令老臣们瞳孔剧震。
老臣们:“………………”
是了,陛下是以茶园花魁的身份出现的。
传闻任逊将军不但翘勇善战,还仪表堂堂,长相英俊不凡,多少家的姑娘哥儿都芳心相许。
此时,有几位年轻臣子听说老臣们来寻陛下,也赶紧前来,把老臣们拉走:
“陛下是位哥儿,隐姓埋名向翘勇善战、俊伟无匹的任将军借个种也不奇怪。”
“正常天子大婚都有三天不上朝呢,今天才第一天,如今天下太平,没什么要紧事,我们让陛下好好休息。”
“走了走了,圣上的事岂是我们能妄议的?我们过几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