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娥道:“是真的!”
她回忆道:“我前一阵子做过一个梦,梦见好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时候,有一次去死斗场假装陪酒歌女。”
“我们本来是要设局埋伏仇人,结果我就遇见了个陌生的大姐姐,不光点破了我的身份,还给了我几颗糖,就是这种松子糖,我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
姮娥说着,同时惊奇地又拿出来一枚糖块端详:“不知道为什么,我醒了之后把那个梦记得特别清楚,原来世上真的有这种糖吗?”
这么离奇的事情,管宛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道:“没准你那个大姐姐是仙女,故意给你托梦的。”
姮娥认真道:“她真的长得很漂亮!就是,漂亮到只可能在梦中见到那种程度。”
无论是她还是管宛琼,都是已经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美人,听姮娥如此称赞,欧阳松忍不住笑道:“可惜了,那么漂亮是个女人,否则我非得看看不可。”
姮娥本来想说,那个女人也喜欢女的,才不对你们臭男人感兴趣,想了想忍住了。
管宛琼也笑着说:“我得回去问问师兄,这糖是不是哪位美人送给他的,故意不和我说。”
正在这时,另一头派出去的弟子们已经折返回来。
“管师姐。”
一名少年跑过来,匆匆说道:“王师兄回去报信还没有回来,但方师兄和张师兄已经探得,在前面两条路的方向上,都有阵法设伏。”
管宛琼道:“太毒了吧。”
那少年道:“目前所知道的只有这两条路可以离开,要不然再在这里等上一会,去探一探还有没有别的出路?”
管宛琼把剑重新配上,沉吟道:“我看不行。他们既然已经将出路堵死,说明一定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在此将我们围炉,说不定追兵很快就到了,需得换个地方躲藏。”
欧阳松一开始还看这姑娘看着娇滴滴的,竟然也是玄天楼十二司主之一,让人颇觉惊奇,此时听见管宛琼判断的理智迅速,觉得果然不简单。
管宛琼道:“欧阳先生的伤?”
欧阳松说道:“伤没关系,完全挺得住。管司主只管按照你们的行进速度,我与姮娥绝对不会拖后腿的。”
管宛琼也干脆,说道:“好。那这就走……”
她的话还没完全落地,便听有个声音笑道:“走?凭你是谁,走的了吗?”
管宛琼目光一紧,她身上没了符咒,直接出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砍了出去。
窗户被劈成两断,掉落在地,那道剑气却似乎放空了,倒是一阵铺天盖地的风沙狂卷而入。
欧阳松隐约闻到风中有股淡淡的腥气。
他虽然受伤,但经验却远非一般人可比,脸色微变道:“你们小心,有妖兽!”
欧阳松的话音还没落,外面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这里除了欧阳松和姮娥之外,剩下的全都是玄天楼弟子,管宛琼十分担心,顾不得其他,一步便抢了过去。
只见大约五六个人聚在前方,又两个人扶着一名弟子半躺在地上,剩下的人都手持佩剑四下打量,严阵以待。
管宛琼人还没过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管司主。”一名扶着伤者的弟子惊魂未定,颤声说道,“刚才有个人头过来,咬了刘师弟一口,就、就走了。”
他是从外门新调任上来的,胆子较小,这时候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管宛琼先低头查看了一下伤者,发现他半边身体血肉模糊,掉了一条胳膊,而伤处留下了一圈类人的牙印。
管宛琼心里有点难过,但眼下也没其他办法,只能尽量早点脱困。
她令人照料伤者,又道:“什么叫有个人头过来?说详细点。”
说话的同时,管宛琼用神识在周围查探了一圈,没感到任何异常。
若不是欧阳松经验丰富,恐怕死了一个人之后,他们也依旧会摸不着头脑。
那名弟子抬起头来,正要向管宛琼解释,忽然眼睛瞪大,满脸惊惧之色,说道:“身后!”
一阵腥风袭来,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是近在咫尺,管宛琼来不及转身,直接抬剑反手一挡,只觉得手腕发麻,铮的一声在耳畔响起。
她顺势回过头来,却发现身后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管宛琼抬起自己的剑一看,发现上面沾着一枚带有血丝的牙齿,看起来比正常人的牙大了两辈,形状倒是一模一样,看得人十分恶心。
不怕敌人正面攻击,但是这样神出鬼没,却使大家一直被笼罩在一种恐慌的范围之内,这就让人非常难受了。
欧阳松同姮娥随后走过来,建议道:“管司主,这树林四下都很容易让人埋伏,不如我们快点离开吧。”
哪怕是去一片空地上,少了遮挡,他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管宛琼道:“好,走!”
话音未落,忽又是一声惨叫响起,这时大家的精神都高度紧张,第一时间向着发出惨叫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巨大的人头被一条长长的脖子连住,正恶狠狠地张开大嘴,咬住了一名弟子的半个身体。
幸好这名弟子紧急之下用剑卡住了他的嘴,因此这一下没有完全咬实,故而拖延了片刻时间。
但紧接着在下一刻,长剑折断,人头继续一口咬了下去。
欧阳松跟那名弟子距离最近,见状也无法袖手旁观,高声喝道:“妖孽,看剑!”
欧阳松勉强提气,一剑斩出,威力依旧非同小可,顿时将那妖怪的脖子斩断,人头骨碌碌滚到了底下。
那名玄天楼的弟子半身都是鲜血,但只受了皮外伤,侥幸逃得一名,坐在地上喘气。
欧阳松自己的伤势也很重,但想着人家玄天楼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总不能一点力都不出。
退一万步讲,多做点事,他死了,姮娥也还能受到一点荫庇。
勉强出完这一剑之后,欧阳松连站都站不稳了,脸色惨白,姮娥扶住他,低声道:“外爷,下次你说敌人的方位,我来出招。”
欧阳松勉强笑笑,说:“没事,快走吧。”
由于已经探明前方两条路上都已经设下了法阵陷阱,他们现在别无选择,只能暂时顺着来路往回折。
不管怎么说,先走出这片林子,才能尽量避免妖兽隔着遮蔽物那样出其不意的袭击。
玄天楼的弟子们将欧阳松和姮娥夹在中间,护着他们向外且战且走。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半空中传来,让人摸不准方位。
“几位道友,我们任务在身,一定要取走你们中间那老头和丫头的性命。几位跟他们非亲非故,就莫要掺和进来了。”
“我们也不想跟玄天楼结仇,如果各位此时罢手,这边必不会再有其他冒犯。”
姮娥低声道:“管姐姐,这些人多半是他们花重金雇来的亡命之徒,下手阴狠,特别不好对付。现在情况危急,你们不要再管我们了,先走吧。”
管宛琼知道她是觉得拖累了玄天楼,心里过意不去。
“玄天楼弟子接了任务,从来没有半路而逃的规矩。明圣和法圣下令让我们保护两位,我们就要保护到底——没关系,小阵仗,你不要担心。”
她回头问道:“有人想先回山上去吗?可以提出来。”
身后的众位弟子齐声道:“没有!”
那个说话的声音笑了起来,这回却带着几分怒意:“不识抬举。”
紧接着,林间十几个人的声音同时高喊道:“破!”
只见地面上的泥土顿时如同煮沸的开水一般翻涌起来,咕嘟咕嘟向上冒出气泡,绊住他们离开的脚步。
管宛琼立刻喝道:“凝!”
泥土重新变得坚硬,玄天楼弟子们的十几道剑气向着方才发出声音的方向袭了过去。
周围的大树却立刻发挥作用,枝条枝叶瞬间长长,张牙舞爪地向着中间想要走出林子的人们聚集过来。
敌暗我明,他们的符咒又早在之前的伏击中耗尽,玄天楼这一边的形势非常被动,只能尽力抵挡住攻击,然后向着树林外面飞快地撤退。
而正在这时,四下的光线忽然一暗,天上的太阳被一片浓重的阴云给挡住了。
有人惊声道:“那是什么?”
众人齐齐抬头,向着前方看去。
之间就在刚刚那一片遮日的黑云正下方,竟赫然汇聚起一片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白雾。
脚下的地面微微震颤,然后那片云“哗”地裂开了一道口子,阳光从当中投下一缕。
像受到了泉水的浇灌那样,竟然有一座宫殿缓缓地从地底下长出来,而后巍峨耸立在了众人的面前,彻底将他们的路挡的严严实实。
身后的敌人穷追不舍,玄天楼的弟子面露惊喜之色,欧阳松和姮娥的脸色却同时变了。
管宛琼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是这样遇险的。”
姮娥道:“走在山中,地面上突然长出来一个村子,进去之后,里面非常诡异,如果你想出来,还要破解谜题,错了就会受到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