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误会谢宴,阮晟也颇为尴尬,尤其他耳力不错,自然听到谢宴警惕躲着他的动作,深吸一口气:“是朕误会了。”
谢宴没理他,谁能想到他就是露个肚子,这厮就想七想八,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露个肚子咋了?
阮晟低咳一声,冷静下来也觉得尴尬不已,转移话题:“朕突然想起来国师先前说了,这一个月的效果差不多了,可以实施计划。明日朕会举行一场宫宴,邀请文武百官以及楚太子国师到场,到时会质问楚国师的卦文,朕以除了爱妃并未宠幸他人为由,有此引出爱妃怀了龙嗣。刚好爱妃如今肚子平坦,也能说服自己并不知晓此事。”
谢宴再三确定阮晟没转头也没动作,才放心下来,却依然没靠近:“这事臣记下了,明日会配合国师。”
等谢宴回答完,阮晟不知要说什么,一时间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沉寂,最后以阮晟几乎是落荒而逃结束。
谢宴狐疑瞅着阮晟的背影:他怎么觉得阮帝怪怪的?
不过就是露个肚子,这就能诱.惑到他了?那阮帝也太不经诱.惑了?
当初他补过头那会儿也没见这厮这么好那啥?
不过这个疑问一闪而过,谢宴也没多想,等着明天的宫宴。
与此同时,阮晟出了华阳殿就回了养心殿,在里头待了一个时辰才浑身潮湿重新换了一身衣袍出来,坐在御书房时,许公公瞧见这一幕一愣,随即想到什么,没忍住捂着嘴偷乐。
娘娘如今不便,可不就苦了皇上。
可看破不说破,许公公这段时日观察也发现了,皇上是真的中意娘娘,之前还说不要龙嗣,可娘娘这怀了,皇上虽然没说什么,却也没反对娘娘留下龙嗣。
所以之前的那些话,看来也分对象啊,娘娘这不就不一样?
阮晟即使批改着奏折也能察觉到许公公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干脆让他去准备明日宫宴的事,以及宫宴的事可以传出去了。
文武百官傍晚得到消息时都愣住了,联想到最近那楚国国师的卦文,虎躯一震:天啊!明日的宫宴不会是皇上要将那两位宠幸的宫人彻底暴露出来,封妃?同时宣布皇嗣的事?
众人对视一眼,满眼都是对燕贵妃的同情。
独得皇宠又如何?可惜燕贵妃总归是个男的,这无法诞下龙嗣,皇上这不说变心就变心了?还一次变心了两个。
燕贵妃惨,可怜啊,这日后万一那两位母凭子贵,啧啧。
而被众人同情的燕贵妃,晚上又多吃了一些,懒洋洋躺在那里,没忍住隔着衣服捏了捏肚子,虽然依然平坦,不过,还真是长了一点肉。
好在要不是徐太医说他是真的有喜,他除了午膳少吃了点,其余跟以前没啥区别,想想也就不在意了。
翌日傍晚,一改皇宫的清冷,宫门口的马车不少,都是来参加宫宴的百官以及他们的家眷。
楚太子与国师也在列。
虽然身为太子,可是楚国的,在阮国压根没任何特殊待遇,只能跟着文武百官一样进宫。
等入了宫没人的地方,楚太子奇怪,忍不住询问一旁淡定的国师:“宗大人,这阮帝到底想干什么?”
他这次只带了国师和两个随从进宫,他想带二公主,可惜阮帝没邀请不说,二公主如今死活不愿意进宫,之前那几顿进宫吃的膳食,让她足足减了一个月,之后死活不肯再来。
楚太子也怕燕贵妃了,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说得好好的,结果说翻脸就翻脸,万一再来几顿,到时候又是一个月的循环。
更何况,如今燕贵妃被两个宫人截胡,那两个宫人已经怀了龙嗣,他就是送二公主进宫估摸着也没用,国师可说这一年只有两个龙嗣。
楚太子恨啊,都是那个谢宴,他要是早点同意,这时候揣上龙嗣的就是二妹了!
可现在在说什么也迟了。
国师隐晦同情看了楚太子一眼,道:“应该是宣布龙嗣的事。”
楚太子更蔫了,依然不死心:“国师啊,真的……已经揣上了?”
国师嗯了声:“殿下这是对臣的能力不相信?”
楚太子哪敢不信,他在阮国本来就相信,这一个多月来,更是眼瞧着整个皇城对国师的崇拜,不过对于这种情况楚太子乐见其成,毕竟,国师是他的人,国师在阮国被重视,对他而言是大好事。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近这心啊,总是慌慌的,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等众人在御花园设置的位置上落座,众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难得都没吭声,整个御花园静悄悄的,除了四周的灯笼将御花园宴会这块照得恍若白昼,可毕竟皇上如今还没宣布,他们私下里说说也就算了,在宫里都是耳目,可不敢乱自非议皇上的私事。
谢宴随着阮帝到御花园朝主位上去时,等踏上去的瞬间,就感觉底下有视线偷偷瞄过来。
他不动声色瞥了眼,那些人立刻把视线收回去。
只是即使收的再快,还是能察觉到同情。
谢宴睨了眼底下的众人:还是先别急着同情,等下还不知道谁同情谁呢。
谢宴淡定落座,众人齐声行礼。
只是等听到皇上让他们落座,心里却奇怪,怎么只见燕贵妃没见那两个宫人?难道还不到时辰?
他们也不着急,只是他们不急,皇上瞧着更不急。
让人上御膳,还找了舞姬琴师,真的像是只是单纯的宫宴。
可皇上,他们一顿御膳不吃不着急,他们想看重头戏啊。
好在,等宫宴终于要结束时,阮帝终于有了动静,他挥挥手,让舞姬退下,等整个御花园静下来,阮帝开了口:“朕最近听说坊间流传了一件事,说朕的两位龙嗣已经尘埃落定,而这传言最初就是因为一道卦文。宗大人,朕想知道,这是不是你传出来的?”
众人面露兴奋:来了来了!重头戏来了!
只是皇上你怎么还质问上国师了,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宠幸就宠幸了,大大方方承认吧!
国师起身,朝着主位的方向拱手行礼:“回禀皇上,的确有此一事。”
众人听完松口气,就是说吗?
结果,就听阮帝冷笑一声:“是吗?可朕怎么不知朕除了只宠幸过燕贵妃之外还宠幸过旁人?国师这卦文要是真的,莫非你觉得燕贵妃这是怀了朕的子嗣?”
阮帝这话一落,众人傻了眼?嗯?嗯嗯?!
皇上这是何意?只宠幸过燕贵妃?
皇上啊,您不能为了不惹怒燕贵妃就睁眼说瞎话,燕贵妃他可是男的,娘娘他要是能生,他们就将面前的盘子生吞下去!
可这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互相对视一眼,那眼神里那叫一个活泛精彩,恨不得彻夜八卦。
国师垂眼,也是硬刚:“回禀皇上,吾相信自己的卦象,绝无任何问题。”
阮帝冷淡看他一眼:“可朕也相信自己除了燕贵妃,并未宠幸过他人。”
国师沉默下来。
众人也迅速低下头,完了,不会是要发火吧?娘娘诶,您也说句话啊。
而这时候,谢宴默默低头盯着一盘点心,有点想吃。
国师在情况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局势走的时候,终于开口:“既然皇上不信,吾可以再替娘娘占上一卦。”
众人懵了:啊?为啥替娘娘占卜?国师啊,你不会真的信娘娘可能怀了?不能为了证明自己的卦文对这种压根没任何可能的话真的要白费一个卦象啊。
可想想,好像除了这个,也没办法让皇上息怒信服。
众人眼观眼鼻观鼻,不敢出声。
谢宴继续盯着另外一盘:完了,想吃想吃。
可这个节骨眼,他还真不好对点心动手。
于是接下来,众人就看到,一个敢占卜,一个敢同意。
当场就看到国师走到宴会中间,有人立刻拿来蒲团面前摆了红绸缎,只见国师盘膝而坐,在红绸缎上,摆了卦盘以及其余他们见都没见过的玉器。
他们好奇盯着看,却也知道这不用占,除非娘娘是女扮男装,否则,这绝不可能的事。
只是就在国师一番动作,随着猛地睁开眼时,还未等国师说什么,突然只见头顶上方的夜空中,本来只是繁星,这时候一道极为夺目的流光划破夜空。
众人哪里见过这种美景,都忍不住反射性仰头去看。
谢宴也察觉到了,仰头去看,惊喜不已,哇,流星啊。
只是等两道流光划破夜空最后消失在他头顶上方最后消失在他头顶时,谢宴:???
阮帝一向都玩这么大的吗?连这都能造假了?这也太牛了吧?
众人眼睁睁瞧着两道流光惊.艳一闪而过,就消失在燕贵妃坐着的头顶上空,因为位置太过巧,就像是直接消失在燕贵妃身体里一般:“…………”
因为这景象百年难得一见,让他们震惊的一时间忘了反应。
这、这什么情况?
谢宴也奇怪,阮帝这怎么办到的?只是等他偏头去看,就对上阮帝也一脸茫然,等扭过头看到谢宴眼底的好奇兴奋,想到什么,阮晟神色复杂看他一眼,那一眼太过一言难尽,让谢宴:???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