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脸色惨白,身体晃了晃,“燕妃你休要血口喷人!”
谢宴:“你意思是岚郡主说谎了?”
明王脸色也沉下来,转过身,“玉妃娘娘,本王倒是很想知道,舍妹今日刚随着本王进城,压根不知发生何事,甚至都不知宫里多了燕妃娘娘这个人,途中只见过你攀谈几句,既然不是你说的,舍妹还能有未仆先知的本事不成?”
玉妃白着脸,她不敢得罪明王,否则,她爹能骂死他,她心里不安,惶惶看向阮晟,“皇上表哥……”
阮晟冷冷看着玉妃,“原来在玉妃心目中,朕就是个昏君?能随意被人蛊惑迷失心智是非不分?”
玉妃腿一软倒在地上,她能感觉到表哥这次是真的怒了。
阮晟看向许安,“玉妃口出妄言,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哄骗岚郡主,意图影响两国邦交,从今日起贬为玉嫔,禁足半月,带走。”
“表哥!”玉妃吓傻了眼。
许公公赶紧上前,刚想敢玉妃,想想赶紧改口,“玉嫔娘娘,请吧。”
玉妃对上阮晟黑沉的瞳仁,一哆嗦,不敢再惹这位表哥,只能先回去再去求姑母。
等人走了之后,天色也差不多快黑了,阮晟面色稍缓,走过去让明王不必在意,他们这边刚说了几句,就看到阮书岚不知何时蹭到谢宴身边,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看谢宴偏头对她露出一个笑,更是眼睛睁的大大的,捂着心口激动不已,“娘娘你以后是不是都要住在宫里啊?”
谢宴颌首,“是啊,本宫进了宫就是皇上的人,自然是要一直待在宫里的。”
听到这句的阮晟回头看了眼,是吗?不是还一直偷摸寻好路线打探侍卫巡逻时辰要带着他跑的?小骗子!
阮书岚俨然从之前的一头狂躁的小犊子变成一只温顺的小迷妹,“那、那我能时常进宫来找娘娘吗?”上次分开之后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恩人哥哥,这下子可再也不怕找不到了。
谢宴这边还没开口,阮晟先一步开口:“不行。”
“为什么啊?皇上堂哥你平时不是还要去陪这个妃那个妃的,我就每天见娘娘一小下也不行?”阮书岚双手合十祈求看着阮晟,皇上堂哥这次怎么一点都不友好了,亏她还一直惦记着他的安危呢。
阮晟自然有现成的理由,“男女有别,再说了,燕妃整日要陪着朕,没时间陪你。”
阮书岚张着嘴难以置信,皇上堂哥怎么能这么赖皮?他还能时时把人拴着不成?
可这是皇上堂哥,她只能求助地看向自家兄长,明王低咳一声,摸了摸她的头,“玉岚别闹皇上了,的确于理不合。”
阮书岚半晌只能耷拉下头,头一次觉得皇上堂哥真过分。
谢宴本来还想着怎么拒绝这小姑娘,闻言倒是松了口气,岚郡主如今瞧着十六七,该是要嫁人的年纪,他虽然入宫当了男妃,可也是男的,的确于理不合,再加上他以后要跑,与人接触得多了顾忌也多,自然也不想跟过多的人牵扯在内。
因为有旁人在,这次用膳的时候,谢宴难得没敞开肚子吃,毕竟外人在,他都吃了客人吃什么?既然都吃不饱,干脆回去再吃一顿,再说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要脸的,总不能别人吃饱了全程看着他吃?
于是,这顿饭谢宴吃得很是斯文很是小口很是低调。
阮晟本来怕他不够吃还让许安多弄了一些,结果就看到他一口一口的吃,凑近,“不合胃口?”
谢宴刚想回答,一旁的明王和阮书岚也听到了齐刷刷都抬起头,他笑笑打哈哈,“皇上就爱开玩笑,臣平时就吃得少,没有不合胃口。”
阮晟:???吃得少?这是说谁?谁第一次正式用膳就当着朕的面吃了十几盘?这话说出来爱妃你自己信吗?
第15章
谢宴像是没看到阮晟那难以置信的目光,他淡定矜持小口吃完,送走明王和岚郡主,也跟一脸谷欠言又止的阮帝告了别,回到华阳殿,痛痛快快又吃了一顿,摸着肚皮去睡觉了。
他这边今个儿小日子过得舒坦,李家却是炸开了锅。
玉妃被降为玉嫔的事传到李府,李将军直接砸了书房的一个价值不菲的摆件,气得脸都黑了,磨着牙狠狠盯着一处,却是并未骂出声,即使他对阮晟再多不满,他也没骂出来。
副将在一旁胆颤心惊的,直到禀告的心腹离开,他才上前把刚刚一并甩落的佩剑重新放回原处,才轻声道:“将军,皇上这般……像是不喜……这事怕是不好办。”毕竟,一个不得宠的妃嫔,甚至新帝不踏足后宫,这玉嫔若是无法诞下皇室血脉,即使李将军是新帝的亲舅舅,可没有一个皇子让两边彻底稳在一起,对李家而言,始终不放心。
李将军这会儿冷静下来,却没开口,他又何尝不知?新帝怎么想的他清楚得很,不就是怪他失踪的三年,他李家伙同其余的老臣将他手里头的那些权势都瓜分的差不多,如今直接差不多将他架空,本来想着好歹他那妹妹是太后,会管着些,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太后像是并不着急子嗣。
副将一直观察李将军脸色,看他一直没开口,轻声提议,“将军,要不……让下头的人给那几个老臣打个招呼,在明日朝堂上,给皇上施压一番?”
李将军面无表情看他一眼,“他若是这么容易屈服,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踏进过后宫。”更何况,如果是之前仗着亲外甥这层关系觉得玉儿肯定更得宠,如今她成了玉嫔,一旦施压一番皇上去了后宫,却是宠幸了别的妃子,他不是出了力得罪了人还给别人做嫁衣?
副将没敢再开口,而李将军等人走了后,去了后院,看到刚得到消息哭哭啼啼的夫人,让她明日准备一番递个牌子进宫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并附耳说了一番,让夫人告诉玉嫔不必担心,他会想办法让皇上与她成事。
李夫人本来还担心自己那小女儿要受罪,等听到最后,四下看了看,确定只有他们夫妇二人,才压低声音,“老爷,这、这……真的行得通吗?”
李将军哼了哼,“等着吧,离岁旦不到一个月,前一日可是要祭祖,你忘了往年他只要出现会发生何事了?到时候,有他求老夫的时候,再说,正月里不是老夫人寿辰,他可是老夫人的亲外孙,他会来的。”两件事加起来,他会让这个翅膀硬了的新帝知道,他这个亲舅舅才是他的依仗。
李夫人想想过往的事,虽然担心万一祭祖的时候没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可她一向没什么主心骨,只能先听老爷的话。
翌日李夫人就进了宫去见了一趟玉嫔,等李夫人离开后,玉嫔一改整晚都闹腾不休的架势反而冷静下来,甚至乖乖呆在殿内不再作妖。
李夫人走了没多久,两人的谈话就禀到了阮晟的面前。
暗卫单膝跪地,垂着眼禀告:“皇上,李夫人见了玉嫔娘娘,让玉嫔稍安勿躁安心关禁闭半月之外,只提了两件事,一件是除夕的祭祖事宜,说是到时候……祭祖失败皇上自然会求到李将军那里;第二件事,就是正月十四老夫人寿辰,到时候皇上和玉嫔都会过府,会想办法撮合皇上与玉嫔……成事。”
暗卫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他是先帝留给皇上的十二暗卫之一,他们自小就被先帝培养,无论是身手还是隐匿手段都是一流,也一辈子都忠诚于皇上。
只是三年前皇上虽然知道他们的存在,可像是一直孤僻久了,在先帝驾崩之后,并未调用他们,直到后来失踪回来,才正式开始调用,让他们出现在身边。
他们忠心也不会多嘴,可即使如此,听到这些还是觉得挺尴尬的,毕竟这牵扯到皇上的私事,而算计他的,还是皇上的亲舅舅。
阮晟像是没听到,面上没什么起伏,甚至听着禀告的时候还批改了几个奏折,等听完了,嗯了声,“下去吧,继续守着,有动静再过来禀告。”
暗卫摸不清皇上的心思,可他也只是负责禀告,闻言应了,很快从密道离开,像是从未出现在御书房里。
阮晟一直面无表情批改着奏折,像是不知疲惫,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天色都要黑了,许公公一直没听到传唤也不敢随意进去,直到天色都这般,许公公想着也快到燕妃娘娘过来的时候,才在外轻声询问一声,“皇上,可是要摆晚膳?”
阮晟的声音许久才从里面传来,“不必,你亲自去告知燕妃一声,今晚不必过来了。”
许公公不解,可这是皇上的意思,他只能应了,不过想想皇上怕是晚膳又不用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阮晟一直坐在御书房直到天彻底黑了,又坐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去了后殿,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矫健的黑影从密道飞奔而出,几个纵跃悄无声息避开侍卫朝着华阳殿的方向而去。
谢宴本来已经准备要去御书房了,虽然觉得麻烦了点,可谁让阮帝的御膳比他的级别高不仅好吃花样还多,最重要的是,分量够大,他能吃的特别好。
听许公公过来说皇上心情不好今晚上就不必过去了,谢宴还挺遗憾的,等送走许公公,立刻让人去准备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