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后堵门的士兵,拼上性命,用血肉之躯,堪堪将这些强盗挡在门外,他们身后,就是瑟瑟发抖的涣城百姓,是每一个士兵的职责所在。
这一刻,每个人都拼上了全力捍卫自己的家园,尽管两军差距不小,却任然坚守着寸步不让,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哪怕是死,也要捍卫国家的尊严。
在这个漆黑艰难的夜晚,有不少人死的无名,却被涣城的百姓深深记住。
每个人都在拼命,城墙上分涌而至的敌人,被他们单薄的血肉奋力阻挡,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任凭你如何击打,就是不能攻破,黑透的天边,慢慢溢出一丝霞光,将漆黑的夜晚划破。
长夜将尽,黎明终至。
温焱将刀从身边一个敌军体内抽出,他发丝散乱,浑身上下的铠甲被砍出好几道豁口,他手中长刀已经卷了刃。
力竭的靠在城墙边,敌军的攻势明显减弱了不少,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将垂落的发丝撸到脑后,身旁的魏争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背后中了一刀,鲜血将衣衫染成暗红。
邬熙脸色十分阴沉,他万万没想到,仅仅两万余人,竟真能守住他们的攻势,涣城楼下,堆积了不少尸体,大多数都是他们的人,这一次攻城不可谓不损失惨重。
他看了看天边亮起来的霞光,“天都亮了啊。”,他手动了动,数万大军后方,终于响起了撤退的号角。
那犹如潮水一般的攻势,终于向退潮一样,往后撤去。
涣城内上下举城欢呼,百姓们相互拥抱,“守住了!!守住了!!!”
活下来的士兵,都搀扶着自己的战友,看着一轮圆日升腾上来。
魏争手中的刀终于脱手,掉在粘腻的血泼中,他跌跌撞撞走到靠坐在城墙边的温焱身旁,不由分说一把抱住了他。
不管他虚弱的挣扎,他把脸埋进温焱的脖颈间,深吸了口气,淡淡的香味将血腥味冲淡了不少,他终于安心了些,“小焱,天亮了,你做到了!”
他脱力的侧靠着温焱坐了下来,旭日耀眼的光芒,照的他有些睁不开眼,魏争伸手挡在眼前,侧头看向温焱,金黄色的光晕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连细微的绒毛都散发着柔和的温度。
他竟累的睡着了,魏争站起身,将他抱了起来,像拥着稀世珍宝一样,下了城楼。
午夜,密集的云层压顶,漆黑的夜空没有一丝光亮从云层间透射进来,罗延城两百里开外,宁远将军正带人埋伏在一处暗石后面,他派去的两个打探消息的士兵一直没有回来,鬼面的大军已经在罗延城外一百里处停了一天了,似乎还没有攻城的举动。
陈统领和李统领已经带着军队到了指定位置,只要宁远将军下令,就可如瓮中捉鳖一般,立即从四面扑绞,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前方鬼面军队的营地,这些士兵似乎正集结在远处的空地上一动不动,黑暗,让宁远将军等人看不真切,但从掌灯的帐篷中,投射出些许倒影,军队的统领者们,似乎在帐篷内商议战士。
他做了个手势,身旁一个士兵,立即从口中发出一两声鸟儿的叫声,很快,从侧方,后方,紧跟着响起鸟鸣声,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声音一停,四面八方的士兵骤然暴起,举刀跟着各自的领帅冲进鬼面军队的营地中。
可敌军营地悄无动静,三股力量在中间汇合,喊杀声震天,宁远将军率先带人冲进一旁将领的帐篷内。
可里面等着他的哪有什么人,只有几个稻草扎的草人,正静静坐在主帐之中。
烛光将它们的影子投射到帐篷之上。
“将军,这是假的!”,一旁的士兵走上前查看。
很快,有士兵急匆匆冲进来禀报,“报告将军,前方集结的敌军都是稻草扎的假人。”
宁远将军猛的回头,双目怒瞪,“妈。的,被耍了!”
他一抽刀,狠狠削在那稻草人脖子上,草扎的头颅立时掉下来滚出老远。
“不好!”,他大喝一声,眉头倒竖,这鬼面把他们骗到这里来,抽空了营地的大量兵力,那涣城...
“快!撤回去!”,宁远将军迈步走出帐篷,他刚出来,黑暗中飞奔来一匹马。
四个蹄子踏在地上发出噼啪的响声。
马儿刚到近前,便累的四个蹄子一软,竟然侧翻倒地,一个人顺着从马背上跌下来,他后背中了箭,浑身上下都是血。
“胡、胡统领!”,有人大喊!
胡统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有气无力的喊道:“快!我要见将军!我要见将军!”
宁远将军急步走过来搀扶住他,“你怎么来这里了?涣城那边......”
“将军,鬼面使计将你们支走,此刻数万大军正在攻打涣城!还请将军立刻回援!”
他声嘶力竭,踉跄着要跪下去,宁远将军一把扶起他,“我已经知道了,即刻便启程回去,你放心吧。”
胡统领得了保障,心下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没有辜负温焱的嘱托,他受伤不轻,此刻又卸了重担,竟是头一歪,晕死过去。
宁远将军将他交给一旁的士兵,“集合!”,他大声下令,正准备带兵往回赶,一旁一直跟着他的陈统领却突然伸手抓住他。
顺着手臂看上去,陈统领附到他耳边,“将军,现在回去恐怕来不及了,我们一旦失了涣城,想要在攻下只怕是难上加难,如果战败的消息传回京城,必定龙颜大怒,您可别忘了,此次作战计划,全是您一手制定的啊!”
宁远将军皱眉,“那如何是好?”
陈统领献媚的笑了笑,小声道:“将军不如将计就计,罗池城离罗延城并不远,这鬼面想要攻打涣城必定要抽走不少兵力,您大可以趁机夺回罗池城,这样一来,就算失了涣城,也可以说是温副将守城不利,而您趁机攻下罗池城,想来皇上也不会多加责怪,再则,您不是想要那个人死吗,既然刺杀不成,那要是城破了,那个人还有命活?”
他说完静静看着宁远将军等待他的答复,男人眉头绞紧,似乎是在思量,陈统领见他犹豫不决,“将军,你可要想清楚了,是弃车保帅,还是兵行险招。”
宁远将军抬头看他,又看了看帐篷内的假人,如果战事失利,他可是要担重责的,再则自家爱女受辱,这件事必定要讨回来。
他咬了咬,随即下令,“大军听令,即刻向罗池城进发,一举将它夺回来。”
“是!”
第59章 我要你时时刻刻都受着
等胡统领醒来之时,他正躺在一辆板车之上,明晃晃的阳光照射下来,他难受的抿了抿干燥的唇瓣。
一旁随行的士兵立马给他递上一个水壶,他接过来狂喝了几口,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正用干净的绷带包扎着。
他坐起身环视四周,如长龙一样的军队正在缓慢往前进发。
可慢慢的,他察觉出不对来,这个方向似乎并不是回涣城的方向。
他拉过一旁的士兵,“这是要去哪里?”
那士兵恭敬的回答,“宁远将军准备一举攻下罗池城。”
“什么?!”,胡统领脸色大变,“不是说回援涣城吗?”
那士兵茫然的摇摇头,“最多再有一日便到罗池城了。”
胡统领不可置信的松了手,“我躺了几日?”
士兵回答:“已三日有余了。”
他突然狠狠一拍车板,不顾阻拦从板车上翻下来,他的伤口还没好全,此刻又崩裂开,将纱布染红,“我要见将军!我要见将军!”
长长的军队停了下来,宁远将军骑在马上立在大军前头,他的马旁跪着一个人。
“将军,您说过会回援涣城的,上万人的命等着您救啊将军,您不能舍弃他们啊。”
胡统领声嘶力竭,他不明白,他一直敬仰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个决定。
宁远将军眉头紧皱,“胡统领,现在回援已是来不及,最好的办法就是攻下罗池城,已待良机,在将涣城夺回来。”
“可是涣城上万人都在等您啊,温副将说过一定会坚持到您回去,您是他们最后的指望啊,将军!”
只要立刻回援,明明是有机会的,他伸手抓住宁远将军的靴子,希望能够让他回心转意。
宁远将军却正颜厉色的呵斥他,“温焱那个小儿会什么行军之道,怕不是早已吓的弃城逃了吧,倒是你,平时不是最看不惯他吗,怎么这会儿巴巴的上来替他说话。”
他说罢一脚将胡统领踢开,“行了,来人,胡统领的伤口又裂了,将他带下去好好医治。”
胡统领跌坐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一心敬重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他满脸不甘,温副将将他们所有人的命托付给他,他竟然这样无能,愧对温副将的期许。
他推开上来搀扶的人,狼狈的转身跑开。
一旁的陈统领看向宁远将军,“留着是个麻烦,要不要...”,他比划了一下脖子。
宁远将军皱眉,伸手制止了,他是很厌恶温焱,但他也绝不会对军中的同僚下手。
夜晚,胡统领悄悄牵了匹,翻身上去,既然求不回援军,那他自不会当那怕死的懦夫,他要回去,哪怕只是尽一些绵薄之力,也要同涣城的兄弟们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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