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太子殿下 (遥的海王琴)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遥的海王琴
- 入库:04.10
文官治国,地位更为尊崇一些,不过想要爬上高位,非得走科举不可,一步一步考上去,直到金銮殿,点了金榜才有出头之日。
这样想来贺惜朝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能科举去。
读书啊……别的贺惜朝不能保证,这读书他最会。
贺惜朝微微一笑,翻个身再次躺平,抬起手握成拳。
幸好如今年纪小,无需费劲心思表现才能,只要比同龄人能多背几本书,多理解几个意思就够了。
他双手相合,朝天拜了拜。
感谢老天爷,贺惜朝依旧是这个贺惜朝,过了奈何桥没喝孟婆汤,生生比别人多了一世珍贵的记忆。
贺惜朝想定之后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可忽然他听到了一个脚步声,于是立刻歪过头,闭上眼睛。
煤油灯被小心地搁在桌上,李月婵在贺惜朝的床边坐下来,将贺惜朝放在被外的手轻轻地藏进里面,然后掖了掖被子。接着忽然低下头,唇在他的额头上碰了碰,轻声说了句,“娘真是不争气,让你受苦,惜朝。”
贺惜朝的眼睫毛颤了颤,没有睁开眼睛。
待李月婵走后,他伸出手摸了摸被亲吻的额头,接着侧身,弯起了嘴。
这一世还是比上一世要好,有娘疼,爹若在,也是爱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贺惜朝:我娘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能靠的只有我自己。
遥:知道就好,努力吧,少年!
第4章 何去何从
在被晾了三日之后,终于有人来传唤了。
一个体面的嬷嬷带着两个丫鬟走进这个小院,对着拘谨的李月婵扯了扯嘴角道:“我是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
李月婵陪起笑容,忙道:“孙嬷嬷好,不知道老夫人有什么示下。”
孙嬷嬷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视线往她身后的贺惜朝看过来。
李月婵正要让贺惜朝跟着问好,就听贺惜朝说:“孙嬷嬷请坐下说吧,喝口水润润嗓子,春香。”
春香忙端了把椅子过去,又拣了桌上的茶杯,倒上茶。
“我来吧。”贺惜朝举着茶杯迈着短腿走过去,睁着圆溜大眼睛瞧着孙嬷嬷道,“惜朝摸着,不烫的。”
贺惜朝长得是真乖巧,说话也好听,让人不忍心苛责他,孙嬷嬷也没有为难一个六岁稚儿的癖好,便接过茶喝了一口就搁在一边,说:“两位来府里也有三日了,为着你们,老夫人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尽想着怎么办。今日趁着国公爷和二老爷休沐,便将这事儿给解决了,待会儿就跟我走一趟。”
李月婵听了又是紧张又是期待,握着贺惜朝的手不觉使了劲,“是,是。”
而贺惜朝的目光往另外两个丫鬟的手上看去。
孙嬷嬷微微一笑,起了身,“这儿给你们母子各备了一身衣裳,既然来了国公府,不管怎么样,不能太寒掺。换好衣裳就跟我去见见主子,何去何从就看你们造化了。”
“多谢老夫人,多谢孙嬷嬷。”
两个丫鬟将衣裳和匣子放下,其中一位催促道:“动作快一些,别让主子们等急了。”
说着跟着孙嬷嬷一同出去。
李月婵轻舒了一口气,看着儿子,带着愁容,“也不知道会怎么安排我们母子,但愿能留在这里。”
“衣裳都送来了,娘就放心吧。”贺惜朝拎起衣服看了看,都是素色的,正好符合他们戴孝身份,没什么问题就立刻开始宽衣解带。
李月婵忙过来帮忙,贺惜朝旁边上的一套裙装看去,虽颜色单衣,可样式看着复杂的多,“娘,您还是赶紧忙您自己的,时间长了,外头会不耐烦。”
贺惜朝人小鬼大,自从能下地走路,手脚利索了之后,这穿衣吃饭都不让旁人帮忙。
李月婵闻言也就不坚持了,而是看自己的衣裳,她摸着料子,拎起衣裙一看,忍不住感慨道:“我都多久没见过这样的样式了。”
贺惜朝没有管她,三下五除二穿完自己的,走到铜镜前,大致看了看前后,最后一整袖口衣襟,搞定。
若不是人小腿短,很有当初去谈个千万项目的架势。
再看后面……
“春香,过来帮我绕一下带子。”
“来了,奶奶。”
贺惜朝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耐心地等着。
女人,不管在什么时代,梳妆打扮都是一件麻烦的事。
好在,他们如今在孝中,一切从简,一盏茶的功夫,结束了。
人说要想俏,一身孝,不管贺钰是不是被李月婵的美貌所迷惑,贺惜朝从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如今未施粉黛,还是一个孩子母亲的李月婵,不管是身段还是容貌,都是世间难得的美人。
同理集齐了父母外貌的优点,贺惜朝对今后自己的长相也非常有信心。
“走吧。”
厅堂下,贺惜朝双膝落地,随着李月婵给正堂上端坐的魏国公和国公夫人磕头问安,之后低眉顺眼地跪着,等待上面发落。
他们母子俩跪下之后,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很多,大多并不友善,贺惜朝心中早有准备,不为所动,跪得稳稳当当。
只听到一个杯盏轻磕之声后,国公夫人问:“是国公爷说还是妾身说?”
“夫人说吧。”魏国公举着杯盖吹着茶水漫不经心。
“那好,我就说了。多年前贺钰做了荒唐事,不管是魏国公府,还是李侍郎家,都因此丢尽了颜面,最后委屈了二房媳妇。那时候贺钰就已经被病死了,按理三房不该有孩子。”
国公夫人说得清清淡淡,可听在李月婵的耳朵里却让她害怕不已,整个身子不禁抖了抖。
“不过,毕竟是贺家的血脉,没有流落外头的道理。妾身跟国公爷商量,既然贺钰已去,妻儿找上门来,自不能再赶出去。那日府门前跪了那么久,有心人怕早就已经打听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虽说事出有因,可如今盯着国公府的人那么多,没的再丢一次人,也不能给人弹劾国公府欺负孤儿寡母的理由。”
“夫人深明大义,老夫惭愧。”
魏国公此言一出,此事就定了。
李月婵顿时一块大石落下心底,忙带着贺惜朝磕头谢罪,“是妾身考虑不周,鲁莽行事,请国公爷,夫人赎罪。”
国公夫人没有看她,而是对魏国公说:“还有一件事,关于族谱……”这下周围可就不淡定了,二夫人的脸色顿时沉下来。
魏国公撇了眼安顺垂眉的贺惜朝,不咸不淡道:“今后再做打算。”
国公夫人顿时脸上露出笑意,“也好,只是贺钰的院子早已经改了,给了明睿,怕是得另寻地方。西边的安云轩还空着,可使得?”
“这等小事,夫人安排便是。”
“那就这么定了,这两天我便派人将安云轩整出来,就暂时委屈你们母子住在原处。”
“多谢夫人,多谢国公爷。”李月婵神情激动,再次带着贺惜朝磕头谢恩。
“那就别跪着,回去吧。”国公夫人和善地说。
“是。”
然而还不等她们起身,就见二夫人忽然站出来,“母亲,媳妇有话说。”
国公夫人看了眼国公爷,然后问道:“你想说什么?”
二夫人冷眼盯着李月婵,压着愤怒说:“贺惜朝是贺家子嗣,留下他媳妇没有任何异议,就是要让他上族谱,也不是媳妇能置喙。可是李月婵跟着贺钰私奔,无媒苟合,礼法之上连妾都不如,如何称得上妻,与这样卑贱的东西互为妯娌,实在是对媳妇的侮辱,也对大嫂的侮辱。更何况,事情虽过去多年,可媳妇心里却永远忘不了那种屈辱,若不是国公府深明大义,二爷又对我极好,我就是想死的心都有!”
二夫人越说就越气愤,旁边的二老爷起身想要拉住她,却都被她推开了。
她继续说:“这不只是媳妇的私心,她让国公府蒙羞,让李家蒙羞,这样的人进府,定会带坏府里风气,以为凭借勾引男人的手段就能攀上高门。母亲,留下这种人这让其他讲究的人家如何看待我们,这让淑妃娘娘在宫中如何抬起头来?连带着太子和三皇子都得被人说上一嘴!”
贺惜朝本还老老实实跪着,这会儿就不能再淡定了。
他抬起头看向魏国公和国公夫人,只见这两人微微皱眉,彼此看了眼,最后轻轻颔首。
他的心顿时咯嗒一声,直觉不好。
再看一旁的李月婵,身体已经明显发颤,放在身前的手紧紧握着,关节都泛了白。贺惜朝知道她在忍耐,尽量没让抽泣声出来,可垂下的脸上怕已经泪流满面。
“二房媳妇说的也有道理,府里头还有三个女孩儿,不能受这股歪风邪气影响了。”
国公夫人这样一说,李月婵身体抖得更厉害,全身发凉,她伏在地上不住地摇头,最终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惊惧的眼里满满哀求:“求夫人开恩,求夫人开恩,惜朝还小,他还不能失去母亲!求求您,让我照顾他,没名没分怎么样都可以,只求在他身边啊,夫人!”
接着她忽然想起来,跪着转身,对着二夫人不住磕头,“姐姐,我错了,我罪该万死,您怎么罚我我都愿意,只是求求你,别让我离开惜朝,他是我的命啊!求你怜悯我一颗慈母之心,我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