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房门匆匆抬眼一扫,嘴角一抽。
淑妃身上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鸳鸯肚兜,浑身几乎一_丝_不_挂的跪在那里小声哭泣。
旁边挂着满脸血迹同样跪在地下的,则是他那位太子殿下了。
往床榻只上一瞟,邵期赶忙移开。
传闻中,邵弘因为那次大婚伤了身子,他一直不知道真假,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只能靠着这些道具助兴。
邵期瞟了一眼父皇高大的身子,又瞟了一眼邵弘清瘦的跟排骨一般的身子。
他万分想不明白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干嘛非得跟个无能的男人在一起!
沉默的叹了口气,估计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他进来之前还以为这两个人也就是互诉衷肠,还未来得及办事,现在看来……
这事情就是放在一个普通的男人身上都难忍受,何况是一国的皇帝。
难怪外面跪着那些人瑟瑟发抖,恐怕今天要见血了。
淑妃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够邵桀的靴子,语气期期艾艾:“皇上……皇上,臣妾真的不是自愿的,都是太子强迫于臣妾的。”
邵桀冷笑一声,一脚踹开淑妃:“好一个强迫!强迫到榻上一片混乱,强迫到你身上全是事后的痕迹,贱妇!”
淑妃被一脚踹出几米,脑袋骤然磕在床榻边缘,顿时血流如注。
眼见装扮可怜挽回不了皇上的心,哈哈大笑起来,宛若疯妇:“哈哈哈,皇上您大概想不到,妾身早就跟太子殿下在一起了,且还不是一天两天。”
“你!贱-人。”邵桀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着喋喋不休的淑妃扔了过去,气得胸口发闷。
宣王赶忙上前扶住邵桀的胳膊,一脸的关切:“父皇,要不然您去休息一会儿儿臣替您审问如何?”
眼神阴郁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声音冰冷:“这些腌臜玩意,还轮不到您亲自审问。如果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邵桀深呼吸了几次,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有气无力的点头,“你问吧,朕就坐在这里就是。无妨,朕还不至于为了这对j夫y妇生气。”
“是。”邵期笑眯眯的点头。
转身脸色瞬间榻下来,勾着嘴角:“本王问你,你最初的时候是否是自愿的?”
看着张口就要回答的淑妃,邵期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
“你可要想好了,你似乎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公主,据闻本王那妹妹也快到了要议亲的时候了吧?”
淑妃面色一变,声音猛然拔高:“不不不,这跟公主没有关系,公主是皇家的血脉。妾身保证。”
随即眼睛痛苦的瞟了一眼旁边始终没有开口的太子,声音苦涩:“大概也就是在几个月前,有一次太子进宫来拜见皇后娘娘,臣妾那会儿恰好去跟皇后请安,就跟太子撞上了。”
“太子已经长大成人,本就是外男,臣妾于是草草的跟皇后请了安,打算立马回去。”
说到伤心之处,淑妃一把捂着嘴巴低低的哭了起来,声音哽咽:“谁知臣妾不知道怎么就昏倒在了皇后宫中,待醒来之后臣妾就……就失_身了。”
“由于害怕被皇上发现,牵连公主罪及家族这才满下来。”
邵桀冷笑一声,“所以你以后就能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偷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不不,不是的”淑妃猛然摇头:“这是臣妾第二次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进来臣妾就闻着他身上不知有什么香味,使得臣妾昏昏欲睡,再次醒来就是……”
“咳咳!”一旁跪着的邵弘突然咳嗽起来,慌忙捂嘴,然而淅淅沥沥的血迹顺着指缝滴了下来。
鲜红的颜色,虚弱的咳嗽之声彻底点燃了邵桀的暴怒。
“把这个无君无父的畜牲拖下去,灌入哑药,扔回从前的王府,无招令不得外出!”
邵桀看着地下瘫软的淑妃,语气淡然:“稍后朕会给你送来白绫或者毒酒,自己选择喝下去吧。”
打开房门的前一刻,扭头瞥了一眼淑妃精致的面容,眼中神色不明:“朕不会罪及公主和你的家族。”
带着邵期穿过跪了一地的宫人,走出门口看着禁卫军首领,指了指里面:“都处理了。”
“是。”
“你们不必跟来,朕一个回去即可。”
“是。”
邵桀一个人穿过红色的宫墙,来到了一处假山之下,坐了下来。眼神平静的望着湖中。
其实他后宫中这些女子他根本对她们无任何感情。
既然无任何感情,也就谈不上对这件事情愤怒于否的事情了。
这个湖是当初他还未登基之前经常过来的地方。
那时宫中一团乱麻,先帝喜爱贵妃常常带在身边,吃穿用度皆是一起。
母后身为皇后就跟这宫中的隐形人一般,任何事情都顶不上用。
刚开始的时候,母后还能一个人独自忍受先帝的忽冷忽热,还算是面色平静,能够好好的跟他交谈。
后来,先帝越发的不待见他们母子两个。
以至于母后经常对他非打即骂,常常骂他是个废物,不能够像是贵妃一般讨先帝喜欢。
说,等先帝一死,恐怕他们母子两个的生活更加的难过,也许也会紧跟着追随而去。
这些话语天天充斥在耳边,他忍受不了犹如怨妇一般的母后,常常偷偷的跑过来缓解心情。
他还记得那天是一个宴会,先帝并没有邀请他们母子两个。
母后又犯病起来对他打骂之时,他一时挣脱跑了过来。
也就是那天遇到了段业,从此以后就视段业为心中的烛火。
他们越聊越投机,以至于当时他根本没有发现段家是什么时候投靠贵妃的。
邵桀沉沉的叹了口气,眼睛无机质的盯着一点不动。
要不是他一时冲动,恐怕现在也不会成了这样。
想到他的几个孩子,并没有遗传了他们母妃的相貌,就更加惆怅了。
这步棋,或许真的是他走错了。
可是,或许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行事的吧。
...…
顾余睡了一觉起来后,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说了宫里的几大新闻,顿时嘴角一抽。
他觉得他错过了无数个瓜,而且这些瓜还极香!
太子被圈禁在了以前的桓王府,无招不得外出,这就算是废了。
淑妃死亡,她留下的女儿,被下令提前一个人搬出宫中居住。
剥夺了身上的封号,降为郡主,无令不得进宫。
淑妃的母家唐家,在朝官员全部外放,三代之内不得入朝堂,即日起搬离京城。
至于,惠妃直接命令提前毒发身亡了。
顾余目露不解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邵泽,“那贤妃和成王呢?”
邵泽叹了口气,撑着下巴幽幽说道:“放出来了,皇上没说什么。似乎是证据不足,不能定罪。”
“啊?”顾余惊讶的睁大眼睛,“那皇后呢?太子,不对,废太子都成了这样了,皇后还有脸在宫中待下去?”
“皇后自请出宫祈福了,大公主也跟着去了。”
邵泽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两个女眷,无妨。她们既然敢去,那么就让她们死在外面。”
“不可!”
邵泽疑惑,眼睛恢复平静,“怎么了?”
顾余站起身来坐到邵泽对面,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喘了口气:
“你忘记我们给了成王,江家的无数条罪状。她们死是迟早的事情,我们不必沾染满手的鲜血。”
“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邵泽望着顾余眼中的愧疚,皱了皱眉,不在意的一笑:“我们什么关系,你还愧疚上了,说就是。”
顾余叹了口气,给邵泽讲述了前几天他回来勤政殿中毒的那件事情,又讲述了皇上最后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我可能陪你去不了边疆了,你自己去的时候要小心。”
邵泽眼中的神色一暗,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心中感觉压着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其实顾余不去也是好事情,这样他就不用背负天下人的骂名。
只要顾余不背负骂名,他也就放心了。
毕竟,这是要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他不想全天下的人看不起他。
“无妨,不去也好,宫中的这边的事情我交给你了,到时候等我回来,这边的威胁就已解除。”
“我在边疆好好的帮助异姓王,我们各司其职。”
顾余点点头,笑了,眼中的愧疚散去:“只要你不介意就好,我一定帮你把这边的事情都弄好。”
“至于你那边的事情,你也要写信告诉我,我们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强一些。”
“好。”邵泽眼中点点星光,骄傲的笑了。
看,这就是他看中的人,就是这么的优秀!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邵泽提起来一叹气,想到皇上也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下旨让他进宫,他匆匆忙忙的进宫还以为有什么事情。
结果,第一句话就是让他过来看看顾余,让他帮忙照顾的些顾余。
还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