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就您就是照亮奴婢整个人生的明君,流传千古的当代第一。奴婢敬仰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想着出宫。”
“......”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在他这么献媚的份上别盯着他了?
邵桀内心不知道什么滋味,他听闻拒绝的时候是生气的。
朕一个皇上看上你,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拒绝,还嫌弃命太长了吗?
可是听到后面他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他听过无数转移话题的方式只是都没有听过是靠着拍马屁转移的话题。
邵桀好笑的摇摇头:“你起来吧,朕收回刚刚的话语。”
顾余松了口气,默默的站了起来。
他是听见有一瞬间的动心,可是他有自知之明。
纵观历史根本没有伺候完皇上还能出宫的。
最好的下场就是往宫里一放老死或者熬成太妃随着儿子出宫。
可他又不能生育,身份卑微将来肯定逃不过一死。
何必一脚踏进去,还不如好好的指望邵泽那边成事。
凭着他多年来的忠诚待遇也不会差了。
“皇上,您今晚早些歇息吧。熬了好几个晚上了。”顾余秉承着关怀上司的心理,讨好着。
邵桀意外的看了一眼顾余,这小子是不是拍马屁上瘾了。
怎么今天敢来关怀朕?平时不是一句话不说的哑巴吗?
“你有事就说。”
顾余表情一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奴婢想着狩猎的事情,奴婢在外面隐隐听说您打算下个月狩猎?”
邵桀神色一变,眼神瞬间看向顾余。
这奴婢是真傻还是假傻,听见了敢这么明晃晃的问出来?
谁给的胆子段业都不敢这么明晃晃的问。
邵桀厉声呵斥,声音中夹杂着冰:“是又如何,这些事情是你该讨论的吗?”
顾余仿佛是没有察觉到室内的气氛变化,仍然对着皇上笑了笑。
温和的嗓音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皇上,奴婢前几天看话本,那话本子里面说凡是狩猎总会出现大大小小的意外,如果能够加强巡防就不会了。”
邵桀仔细盯着顾余,双目中透露出认真。这种认真让人感到心颤。
顾余心里一跳,他就知道赌对了。
邵桀这人真的是涉及到政事都不会马马虎虎,这人真的会认真的听所有人的意见。
“如果能够让巡逻的士兵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口令,这样就不会让一些小人钻空子了。”
“这可是皇上您第一次举办狩猎,到时候史书上肯定会记载的,要是发生什么意外那岂不是...”
顾余说话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抬眼瞥了一眼邵桀:“岂不是让后人耻笑。”
“放肆。”
邵桀一拍桌子,咣当一声一掌上去让这室内麻木的众人心头染上了惧怕的成分。
室内的众人吓得赶忙跪了一地,请罪声此起彼伏。
顾余站在那里既没有像以往一样跪在地下请罪,也没有求饶而是平静的看着邵桀。
这是顾余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这么平静的看着这些上位者。
因为他从邵桀的眼中并没有看到怪罪。
相反当皇上的总是喜欢棋逢对手的人。
就比如说出身世家的段业,能让皇上那么容忍还是看重了才华。
邵桀看着一点都没有露出害怕的顾余,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欣赏:
“朕知道了,会安排下去。你也是好心,不必害怕。”
说完看着顾余也没有像是别人一样突然表情放松的松了口气,而是仍然平平静静的站在那里。
“从今天起你就伺候朕的日常起居,贴身伺候吧。其他的事情不用管了。”
邵桀顿了顿想到了如今的司礼监是段业,这个人当了许久的司礼监了看来他还是心理膨胀了。
要是自己在那么等下去还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
“好好做,到时候提拔你当司礼监的掌印。”
邵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余:“就是当东厂的头儿也不是不可能。”
顾余内心一阵无语,这算什么用完就丢?
这压根不是奖励而是把他推到了段业的对立面。
相信这番话段业知道了肯定对自己麻烦无比。
顾余弯腰,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奴婢谢过皇上。”
段业站在门外全程听完了屋内两个人的对话。
精致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转身走的衣袖翻飞,脚步迅速。
段业忍着笑意一路回来宫中的司礼监,‘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一个人在屋内无声的大笑,笑得浑身抽搐,笑出了眼泪。
邵桀也就这点能耐了动不动就拿撤他职位的事情威胁。
上次这么说还是他们两个人单独的。
虽然这次对着一个人许下了承诺。
可他教授顾余毛笔字的那段时间他对于顾余也算是有了一个了解。
那孩子对于宫中这些事情向来看不上,内心仿佛像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学究。
顾余是绝对不会对上他,绝对不会对这些感兴趣的。
段业在房间里待了一晚上没出来,期间没有吃喝任何东西。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如同没有人在,门外的众人皆是一副面面相觑。
消息传到顾余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顾余听闻那晚段业就站在门外听完了全程又把自己关到了房门中不吃不喝,吓的一大口茶水喷了出来。
顾余拍了拍胸脯惊魂未定的喘息。
邵泽看着顾余这么大的反应挑了一下眉毛。
难不成外面传的都是真的?这人要接替段业的地位了,皇上厌弃了段业?
“恭喜你啊,你这升官发财的速度真是快。”
邵泽酸溜溜的啧啧了两声,他一个皇子都没有得到什么呢,这人居然要成太监之中的第一人了。
这才用了多久,不到半年吧。
这速度真的是后宫中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的。
顾余诧异的看了一眼邵泽,无语半响:“奴婢哪里升官了?还不是成了一个贴身太监而已?”
这熊孩子凑什么热闹。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看戏的不嫌事大。
“段业都要死了,你就要接替他的一切了。这还不算发财?难不成你想当皇上不成?”
顾余听闻一口口水差点噎住自己。
这人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自来熟的?好像是从送了礼物之后就变的一样了。
变的脸皮越发的厚实了!!
“段督主怎么就要死了...奴婢不稀罕那劳什子东厂司礼监。”
邵泽眼中疑惑闪过,这都瞧不起果然是想谋朝篡位?
那...选择他是不是因为他好控制,到时候推他上位,这人做背后的控制之人。
邵泽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很快又重新笑了起来,漫不经心的问:“这你都看不上你这么努力是要什么?”
说完觉得自己口气不太对,赶忙又补救了一句:“毕竟我也算是你选择的主子,有权利满足你的内心。”
顾余听着笑了一声,随意的说道:“只是想要将来出宫而已。”
然后找一个人相伴一生,收养几个孩子。
“这还不简单,你当上东厂的督主之后宫外你想买多少宅子不还是随意,到时候想要多少女人伺候也是随你。”
顾余眼睛望着邵泽,认真的看着:“奴婢说的出宫是脱离奴籍,到时候...”
邵泽打断了他的话,眼睛睁的大大看着顾余,那眼睛里慢慢的不可思议。
“你可知道你一个太监出去生活多么的难?”
“宫里面是习惯了这些,可是外界的人对于你们这个身份多是鄙夷,唾骂。”
“认为你们根本不是正常人,不男不女。这样你可受得了?”
“而且你出去之后尽管脱离了奴籍,那你的身体是不是这辈子恢复不了。”
“你身后又没有任何的背景势力,到时候你受欺负了告状都无门路。”
顾余听着内心感动了,他望着一脸‘你可不要想岔了,误入歧途’的邵泽,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这人真是别扭的可爱,往往都是表面凶巴巴,内心温柔不已。
他深陷桓王府深夜前来带他走;他中了毒药,递给他解药;这会儿子又苦口婆心的劝说他。
这感觉就跟妈妈一样,温暖。
上辈子的家人都没有这么劝说过他,更不要说陌生人了。
“奴婢知道这些的,奴婢不在乎。”
那会儿身体就长好了,谁知道他曾经做过太监?
他照样可以随便风流,今天泡这个明天要那个。
邵泽看着顾余的表情,沉重的摇头:
“不,你不明白。这事情多么严重,你从小待在宫里哪里见过那么多刁民,那么多闲言碎语。”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个道理永远不会变。
顾余好笑的点点头:“奴婢知道您关心奴婢,可是奴婢是真的想出宫生活,宫外最起码自由。”
邵泽抿抿嘴,看着笑着发自内心的顾余主动退后了一步:“那你必须得待在我眼皮底下。”
表情凶巴巴的,声音沉下几分:“否则我就去全国通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