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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医院
白淳熙和白妈聊了很久才回房间。
他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觉，干脆拿出手机玩一会儿。
不知觉间，手指落在QQ上，他里面的好友少之又少，并不怎么用。
最上面的是楚旬笙的好友申请通过消息。
楚旬笙的QQ头像一片漆黑，名字是CXS，简单易懂。
白淳熙看了眼自己的，头像是系统自带，名字是个问号，他向来对起名字不是很有天赋。
不过他看了会儿，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BCX。
改完之后他才发现，他和楚旬笙都有CX这两个字母，有些开心。
这个点也不知道楚旬笙睡了没，他很想把自己母亲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告诉楚旬笙，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
最后，他在聊天框内输入两个字，发了过去。
BCX：晚安。
楚旬笙那一边回复的很快，像是一直在等一般。
CXS：晚安
后缀的还有两颗小小的爱心。
白淳熙侧过身子，眼睛盯着那两颗爱心，伸手点了点。
没一会儿，楚旬笙又发来消息。
CXS：我明天可以来找你吗？我们一起去见穆爷爷
BCX：行啊。
楚旬笙没有回话，而是回了他一个兔子跳着求抱抱的表情包。
白淳熙翻了翻自己的相册，没有一张表情包，他两辈子以来都不怎么用QQ，上班后用的微信，之前和其他人聊大多用的也是手机短信。
图到用时方恨少。
少年点开了宫逸萧的聊天框，向上翻了翻很久以前的聊天记录，然后关上，对方用的图太骚了，不适合他。
他抓耳挠腮了一会儿，最终选择放弃。
BCX：明天见。
之后便是漫长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等待环节。
一直等到白淳熙快睡着，楚旬笙才发来消息。
CXS：好
然后紧接着发了一个两只兔子抱在一起的表情包。
CXS：存一下
楚旬笙摆明了是猜到了白淳熙的情况，又给他发了几张表情包。
BCX：……
于是等到第二天在白淳熙等待楚旬笙来的那会儿，对方收到了一大长串的表情包轰炸，什么款式的都有，完全是一次表情包的盛宴。
楚旬笙的求饶直接淹没在了这些图中。
白淳熙和楚旬笙已经很久没有一起来看过穆爷爷了，两个少年的突然到来让穆爷爷十分的兴奋，特意给他俩准备了一大桌午餐。
两人左一搭右一搭的哄着老头，逗得人一上午都乐呵呵的。
小白缩在两人的脚边，没事舔两口。
等差不多快到下午三点，白淳熙两人给穆爷爷道了别，又坐车去了段舒离那个补习班，看看老师。
他们那儿，寒暑假的时候最热闹。
前台的还是小赵老师，东西倒是翻新了一些，她一看到白淳熙后，眼睛一亮，指着人喊：“小酸奶？！你怎么来了？旁边这位小帅哥是？”
“这我朋友，我们来看看段老师。”白淳熙对这个外号彻底没了反应。
小赵老师听到他的话，面色一僵，神色间带了点忌讳，“他已经离职了。”
“嗯？”白淳熙微愣，他也不过是两三个月没来，怎么人就离职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赵老师四处看了看，现在小孩们都在上课，前台就她一个人，“是这样的，你知道王老师吧？”
“知道，教小班的。”白淳熙点了点头，印象里一开始的时候，补习班的老师只有段舒离和王老师，那个人很爱干净，长得应该算是清秀，但他俩没怎么说过话。
“唉……”小赵老师深深的叹了口气，又说：“其实也没过多久，就前几天王老师的母亲带着几个大汉来补习班大闹，说段老师害了他儿子，你看这新装修的，就是当时砸坏新补的。“
白淳熙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又问：“怎么回事？”
小赵老师看着少年的脸，挣扎着不想毁掉段舒离在少年心中的形象，但对上对方探究的眼神时，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段老师是同性恋。”
小赵老师在说完这句话时，眼中带着异样。
明明不是在说白淳熙，他却觉着有把刀直接怼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这关王老师什么事？”站在一旁的楚旬笙微微向白淳熙侧倾了一点，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在开着空调的前台，互相传递着热意。
小赵老师没发现两人的不对劲，挥了一下手说：“你们等我说完嘛。我也是旁敲侧击里才弄清楚的。”
她微皱起眉，似乎对这件事感到费解，“好像是王老师一直喜欢段老师，后面发现段老师是同性恋后，告白了，结果对方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受不了就自杀了。”
“自杀？”
“对啊，我说句冷心冷肺的话，虽然我和王老师曾经也是同事，但自杀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段老师一个人，”小赵老师又叹了口气，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他们来闹，要求让把段老师辞了，还把段老师是同性恋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但咱们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补习班，段老师身为元老级的教师，校长怎么可能会开除他？
后来也不知道那女的从哪里找来了咱们学生的家长，说是不想让同性恋教孩子，怕被带坏了，不开除的话，就退学退钱。
但这也只是段老师离职的一小部分原因，更大的是因为其他。”
“因为什么？”白淳熙又问。
“这个……”小赵老师面露难色，思索再三后，拿着一边的本子，写了个地址，撕下来递给白淳熙，“他现在在这个地方，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本人吧。”
白淳熙接过来，那是个医院的地址。
他忽然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那我们先走了，谢谢老师。”
“嗯，去吧。”小赵老师应了一声，和人说完话，瞬间舒服多了。
一路上，白淳熙都没有再说话。
楚旬笙跟在他旁边，默默的陪着他。
小赵老师写的地址不远，但坐公交也坐了快一个小时，到地方后，白淳熙问了段舒离的病房号。
护士查了下，并没有这个人。
正当两人茫然时，段舒离从楼梯上下来，他看起来很憔悴，胡子拉碴的，眼下一片青影，像是好几天都没睡了。
白淳熙忙追了过去，“段老师！”
段舒离的身子一震，抬头看向声源，在发现来者是白淳熙后，眼底猛得升起了一丝慌乱，他抬手抹了一下嘴，顺势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眯起眼睛再看向对方时，那丝慌乱已经没了，声音发哑，“小熙？”
“段老师，你怎么在这里？”白淳熙快步迎了上去，楚旬笙紧随其后。
段舒离一侧头，看到楚旬笙的时候，愣了下，“这人……有点眼熟啊。”
“他是楚旬笙。”白淳熙解释道。
“哦？你们遇上了？”段舒离挑了一下眉，“和好了？”
“嗯，”白淳熙挠了下耳朵，“老师你别转移话题，事情我都知道了，是你生病了还是谁生病了？”
段舒离抬了一下手，“出去说。”
“好。”
两人跟着段舒离走到医院的花园长椅，坐下来，他从兜里掏出来一根烟，“介意吗？”
“没事。”白淳熙以前很少见段舒离抽烟，此刻再看他的姿势，却是熟练到一气呵成，也不清楚他之前抽了多少了。
楚旬笙坐在白淳熙的旁边，玩手机。
这是他们两人的事，他本就没什么话语权，他们能带着他旁听，少年已经很满足了。
段舒离深吸了口烟，慢慢吐出来，烟雾缭绕遮挡了他一点视线，“在医院的是我男朋友，之前救你朋友的时候，就是他帮我查的地图。”
白淳熙略微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是什么病？”
“这里有个瘤子，已经压迫了视神经，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段舒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又抽了口烟，“他以前电脑玩的特别好，现在也玩不了了，我怕他想不开，这几天都不敢离开。”
“能治好吗？”白淳熙抿了一下唇，问。
段舒离扭头看着他，咧着嘴笑了一下，原本那股痞痞的感觉被沧桑取而代之，“你不觉得我喜欢的男的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我妈说了，只不过是喜欢个人而已，更何况，我也喜欢男人。”好像是找到了同类一般，白淳熙对段舒离似乎可以放的更开了。
段舒离夹在指间的烟掉了，差点没烧到他的腿，“什……什么？！”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白淳熙他妈还是说白淳熙。
“现在的小孩这么厉害？”段舒离嘴里的话酝酿了半天，最后化为感慨，他看向坐在旁边的楚旬笙，“是他？”
白淳熙点了下头，“昂。”
这下轮到楚旬笙不淡定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从白淳熙嘴里听到确切的答案。
段舒离眼神有些复杂，他笑了一声，“行吧，我也想不出你会喜欢怎样的女生，怪不得你从小和我投缘。”
“难道不是因为那个时候就我打的顺手，不会哭？段老师？”白淳熙一想起小时候，就浑身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