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头见他那战战兢兢的模样,乐了,“够。你那些钱,足够在下城生活一年了。”
这么多!
陈渊喜上眉梢,立刻招手道:“那赶紧安排,进了上城直接送我去军事大学!”
“行。”
蛇头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陈渊坐不住了,开始给天目发信息:你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钱吗?
天目的回信很快过来了:
‘渊哥你进到主城了?我们怕暴露你,都不敢给你发信息!’
‘什么钱?你说小说的赏金?我也不知道啊。’
陈渊:就是赏金。我记得之前看过一次,那时候没这么多啊,你最近写什么了?是不是写小黄文了!
天目:没有!大哥,写小黄文会被网站封号的!最近来了个土豪读者,一出手就是千金,还每天都来。
陈渊回到小说网站看了看,果然有个ID名为‘扁桃’的读者每天都来打赏,撑起了一半以上的收益。
扁桃?
陈渊皱了皱眉,翻到评论页面,看到‘扁桃’的评论大多是没什么营养的‘大大神仙写文’,‘撒花好看’之类,陈渊把评论页面滑到底,才看到‘扁桃’在文下的第一条评论:
‘写得非常棒,我的居里夫人。’
陈渊脑子一嗡,飞速给天目发信息:你不知道扁桃是谁吗?
天目:谁?不认识啊,可能是B圈的有钱人。
陈渊吸了口气:扁桃是巴旦木的学名,他给你的第一条留言,叫你‘居里夫人’。
天目:……不可能吧,巴旦木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说不定他还真有。
陈渊想了想,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陈渊:我现在去军事大学。联系上K了吗?
自从上次K跟天目通过话以后,天目一直试图用那个号码再找到他,之前他们飘在海上信号不稳定,现在船进了主城区域,或许会有新进展。
天目:没有,还是联系不上。你现在去?大晚上的他会在大学里吗?
会不会的,陈渊也无法得知,但他总不能直接去沈放家敲门吧!他只能叫天目继续想办法,找到K以后让他马上联系自己。
这时,蛇头的车一路风驰电掣地进了下城,窗外陡然明亮了起来,陈渊不禁转过头,睁大了眼观察这个传说中的联邦主城。
虽说是下城,但跟E城的下城区截然不同,宽敞的街道,明亮的路灯,马路两旁错落有致的街区,看着跟21世纪的一线城市差不多。
陈渊仔细看了看,路面画着清晰整齐的车道,红绿灯运作完好,前后左右的车辆也都遵纪守法,整个城区洋溢着富足安定的氛围。
那蛇头当真有本事,到了城门口,直接让人把陈渊带了过去,进城后又有车在路边等着,算得上五星服务了。
不过这一趟,他从天目的账上划走了好几万,陈渊这会儿也顾不得心疼钱,催着司机直往军事大学赶。
上城跟下城的街景并没多大差别,只是路上的行人更少,街道更宽,眼看K就在前方,陈渊根本没心思再看别的,紧紧盯着前方,手心直冒汗。
K,你在哪儿?
抱歉,隔了这么久,我才来找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机把车停了下来,冲陈渊抬了抬下巴,他怔怔地转过头,看到了身边高耸的铁门,联邦军事大学,到了。
仲秋的晚上,夜凉如水。
陈渊就穿了件长袖,从车上一下来,就被晚风吹得打了个喷嚏,他搓着手臂朝铁门走去。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军事大学的门禁不同其他,两位持枪士兵一左一右地护在门口,见陈渊靠近,子弹都上了膛。
最可怕的是,他们还只说英文。
陈渊用他的破烂英文,跟人家鸡同鸭讲了半天,败下阵来,颓然转身,走到了百米开外的街道上,缩着脖子吹冷风。
靠,还真进不去!
语言也不通,没法向对方打听K的下落,自己这一趟,看来是要白跑了!
陈渊吸着鼻子打开终端,没有看到天目的新信息,也就是说她依然没联系到K。
又一阵风过,陈渊身子禁不住地发抖,寒气从心底往上升,冲散了他憋了一路的那口气,使他颓丧了下来。
自己到底在折腾什么呢?
小半个月没说上过话,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看了点新闻,自己就贸贸然地跑来,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不都是自找的吗?
陈渊吸了吸鼻子,想笑,嘴唇抖了抖,却往下滑了。
得了,现在身无分文,想去个旅馆酒店也没办法,这鬼地方晚上冷得瘆人,得赶紧找个避风口落脚。
他抬头最后看了眼大学紧闭的铁门,扭身往外走,边走边搓手哈气。
K,再坚持一晚,明儿就能看到哥哥了!
就在此时,陈渊的后背一重,有什么衣服搭了上来,他身子一僵,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一个熟悉的,隐忍的声音——
“你穿这么少,是为了勾|引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别骂我,我不是不码字,而是这么点我坐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
收尾真的卡到飞起,呜呜呜呜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哦扑克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夜风吹得猛, 呼呼刮过耳畔, 把那声音也扯得零碎了,陈渊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汗毛霎时炸开,他急匆匆转过头,就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K背对着路灯光, 神情淡然,身上就穿了件衬衣, 外套正披在陈渊肩上,那上面还残着他的体温。
陈渊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冲,他张了张嘴, 没说出话,鼻尖的汗倒是比声音更急地冒了出来。
K眼神闪了闪,左右一瞟,朝陈渊伸出手:“走。”
陈渊想也没想地把手递过去, 被K攥进温热有力的手心里, K还下意识地捏了捏, 眼神却没在他身上多做停留,转过身领着人急匆匆地往另一条路走。
风没有变小,只是前面有个K挡着, 陈渊顿时觉得那么冷了, 原本惨白的路灯也变得温暖了起来,K似乎又蹿高了一些,陈渊的视线刚好跟他的耳垂平行, 再往后移,就是K剪成短茬的后脑勺。
一个月没见,这小子变成熟了,剪成寸头也帅!
陈渊浮起傻兮兮的笑,禁不住伸手去碰K的圆寸,刚摸了两下,被K捉住包进手心里暖了暖,偏头瞥了他一眼,压着嗓子问:“干嘛?手这么冰,还冷吗?”
陈渊笑着摇摇头,“不冷。我想试试你这头发扎不扎手。”
K也牵了牵嘴角,把陈渊的手使劲揉了两把,垂着眼睫问他:“扎吗?”
“不扎。”
陈渊含含糊糊地笑,眼神像蜜糖一样粘在K的脸上,仿佛天地再广,他眼里只容得下面前这个人。
K被他瞧得有点走不动路了,喉结滑了滑,呼吸渐沉,停在一个路口边,侧头问:“在这儿将就一晚?”
陈渊根本不知道K在说什么,见他停下来了,才像回过神来似的,朝周围瞟了两眼,发现来到了一条灯光暧|昧的旅馆街,脑子里也不知开了什么牌子的车,蓦地脸红了起来。
“行、行啊。”
陈渊莫名结巴,也不敢再去看K,转身随手指了个招牌,“那、那个就可以。”
K没再说话,用力紧了紧牵着陈渊的手,带着他走进了有着闪烁霓虹招牌的‘Love Masion’。
一进大门,不甚流通的空气迎面罩来,从门口走到柜台的短短十来米路,就让陈渊出了一身汗。
他环顾四周,看到低矮的天花板,晦暗的粉色灯管,褪色的沙发和进出都勾肩搭背的客人。
陈渊不由自主地做了个吞咽动作,被K牵着的手心开始发烫。
K回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开手独自去柜台要了房间,拿着钥匙转身,一手揽过陈渊的肩,拥着人往电梯间走。
陈渊脑门上的汗都浸出来了,加上光线不明,进电梯时被绊了一脚,整个人栽进K的怀里,K顺势将他紧紧搂住,在电梯门关上后,贴着他的耳朵,哑声发问:“等不及了?”
K的怀抱坚硬火热,呼出的气更是带着灼人的温度,让陈渊一下就烧了起来,他反手背到腰后,跟K抱着自己的手指交|缠,微一抬头,啄了下K的颈侧,感受到对方明显的一僵后,低声笑了:“难道你不急?”
下一秒,陈渊被猛地调转了个方向,后背撞上电梯厢壁,还没等他缓过劲来,K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到两人鼻尖触碰时,停了下来。
头发剪短后,K的五官愈加明显,在艳俗的粉色光源下,像极了胶片时代的混血港星。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陈渊,贪婪又霸道,不放过任何一处,在感觉到陈渊的呼吸明显加快后,轻挑唇角,吐出一个‘急’字,然而没等话音落地,夺人呼吸的吻就落了下来。
这场景像是坠入了见过无数次的旖|旎梦境,陈渊后仰起脖颈,用最热烈的姿态回应着K,这样的触感、力度、温度,他渴望了太久,想得心有些疼了。
作为一个男人,有些话有些事打死陈渊,他也不会承认。他不会承认自己怯弱、胆小,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提心吊胆;他不会承认只有在K身边,他才能彻底放松,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闻着K的味儿,他就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