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遗失殆尽。
享受过美貌带来过好处的宋盼盼,再也不想回到以前,所以这次来京,她准备不成功便成仁。
只是没有想到她好不容易遇上顾元青的继母,准备通过她继母再次接触顾元青,结果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情况。
“大娘,你还有事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的。”
宋盼盼实在是被李英给唠叨烦了,她见李英眉间有一股匆忙之色,明白她待会还有事,遂准备打发她走。
李英说了半天见这姑娘都无动于衷,也打消一劝二劝的念头,再听她这一说,干脆不劝了。
“那行,我还真有急事,那大娘先走了,听我的,小姑娘家家的要是实在找不到人就去找公安。”
说完李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路走到一半,李英再次想起宋盼盼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心里有些不得劲。
她就这样把人给丢下自己走,好像有些不好吧?
内心好像无端生起一股罪恶感。
李英自己都觉得奇怪,以前她遇见这事,肯定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但今天她不管总觉得良心过不去。
但那姑娘又不肯去公安局……
李英想了想,眼睛一亮,女孩子家家抹不开脸皮,不好意思去公安局,她让公安去找她不就对了。
于是李英去公安局说明了情况,带着一堆公安出现在宋盼盼面前。
宋盼盼,“……”我可去你妈的!
做了好事的李英心里舒服多了,高高兴兴去看房子去了。
第49章 辅导
蒋国武在医院躺了两天, 就醒了过来,睁开眼,医院白炽灯的灯光刺着他双眼生疼。
“我…死没死……”
蒋国武虚着眼睛看清屋里的陈设后, 得知自己还没死的结论,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在所有人给他下死亡通牒的时候,他的内心也是恐惧的。
只不过他一向要强惯了, 不愿意在人前显得自己很脆弱, 所以在装作一副满不在乎,不惧生死的神情。
此刻感受到自己还真真实实活在人世间, 蒋国武的眼睛也忍不住湿润起来。
一滴眼睛从他的眼角溢出,缓缓划过脸颊,将所有的恐惧都一扫而空。
“大哥,你醒了,又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一直在病房里看护的蒋国文,看见蒋国武醒了, 脸上难掩激动之色,一个劲地问着,却忘了蒋国武的唇鼻上还挂着氧气罐。
蒋国武眨了眨眼, 表示自己没事。
蒋国文误以为大哥在说不舒服, 急急忙忙出去叫医生。
不一会顾志恒进入病房,给蒋国武检查一番, 问道,“你若是有不服的地方就眨一下眼睛,没有就眨两下。”
蒋国武眨了两下。
顾志恒身心放松了。
蒋国文指了指蒋国武脸上的氧气罐问道, “顾医生,我哥什么时候才能取下这个。”
顾志恒笑了笑,“病人醒来自然就可以取下了。”
说着顾志恒就帮蒋国武去掉了氧气罐,退出房间观赏房门,把空间留给这兄弟两。
蒋国武看了眼因为连日照顾他而有些疲惫的弟弟,缓缓开口问道,“小君去哪儿了。”
蒋国武还记得他能活过来都多亏了蒋茂君从中斡旋,此刻不免有些惦记。
他膝下无子,平时又忙于工作,对几个弟弟家的孩子都不怎么关注,也就空闲的时候问候两句,这次生病他深刻的意识到有个孩子是多么重要。
如果不是他还有几个真心实意对他好的弟弟在,恐怕他现在都在选择墓地了。
蒋国文惊讶了一下,说道,“小君是个静不下来的,我让他出去耍了,省的吵着你。”
蒋国武轻轻颔首,又说了句,“等小君回来,让他来一趟,我有些话想问他。”
说完便阖上眼,浅浅呼吸着,闭目养神了一会,又睁开眼,看着弟弟,淡淡地说道,“我想离婚,麻烦你们帮我写个登报声明吧。”
“啊?”
蒋国文直接惊讶地乎出声来。
如果是别的兄弟跟他说离婚这事,蒋国文一点都不会惊讶,但大哥说这事,他整个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大哥与大嫂成婚三十年,膝下一直无子,大嫂还成天对大哥甩脸色,动不动就回娘家住小半年,大哥都没有想过离婚。
这次怎么就想通了呢。
蒋国武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食指和拇指轻捻着,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蒋国文皱了皱眉,问道,“你可要想好了。”
“嗯。”蒋国武轻应一声,早已做好决定。
旋即又叹息问道,“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很可笑。”
蒋国文沉默着不说话了。
大哥大嫂的感情他们外人不好插手,更不好多说什么。
他们蒋家出生不是很好,一户普普通通的农家,大哥从小就要兼顾养家和带弟弟妹妹的责任。
有一年大旱闹饥荒,他们全家准备去投奔远方的亲戚,在路上差点都要饿死了,这时有个军阀家的小姐路过,扔给好些粮食给他大哥。
仅此一眼,大哥就对这个小姐念念不忘。
后来大哥参军,为国出生入死才有了些许成就,但也于军阀站在了对立面。
后来军阀倒戈,大哥不顾上级劝阻强娶了军阀小姐,并保住军阀一家老小,背了处分,上升之路也就此断送。
若不是后来大哥在战场上不畏生死,建国后可能连今天这个地位,当然他若是不娶军阀家的小姐,也不可能止步于此。
如若这是一出戏文的话,那结局肯定是一番佳话,落魄军阀小姐感激军官救命之情,从此两人过上白头偕老的日子。
可惜戏文终究是戏文。
现实却再残酷不过。
大哥与大嫂成婚后,大嫂却并不感激大哥,反而认为若不是大哥带兵逼迫,她们家何止于此。
并骂大哥是个白眼狼,她当初就不该施舍粮食,养大了大哥这头狼,最后把他们家吃得骨头都不剩。
大哥这些年一直活在对大嫂的愧疚之中,因此就算大嫂不愿生孩子,不愿意与蒋家人来往,大哥都依着她。
其实他们都知道,当初若不是大哥带兵前去阀军阀,大嫂一家哪还有命在。
但这件事有理也说不清,最后只得这样僵着。
本以为两个人会这样纠缠至死,没有想到大哥病了一场,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没有以前锋利了。
“我以前想着,她心里就算有气,但只要我死的时候,她还在身旁陪着就好,现在想来还真可笑。”
蒋国武一双锐利的眼睛里,充满了讽刺。
“罢了,罢了,她这样不喜欢我,把她这样拘在我这里,也不过平白多添几分怨气,不如放手,让她去罢。”
蒋国武轻轻笑笑,说出这句话,只觉得全身都松快了不少。
这些年,因为内心的愧疚,每次面对妻子,面对自己家的时候,都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但他又觉得这是他应该受着的。
却重来都没有想过,或许妻子并不需要他的保护,就像她平时说得那样,当初你就该我让我死,好歹我死也死得风光,死也死得高高在上。
以前他以为这句话是气话,现在想来是自己自以为是了。
“申明上就写我对不起她,我配不上她吧,终究是我欠她的。”
蒋国武说完,体力渐渐有所不支,闭上嘴不在言语了。
蒋国文轻手轻脚出了病房,一颗心脏还激动地跳着。
把蒋国武要离婚的事给家里人一说,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就连被临时抓回来的蒋茂君也不相信,大伯和大伯娘两人会离婚。
“坐,别拘谨。”
病房里恢复不错的蒋国武慈爱的抬抬手,让蒋茂君坐在他的面前。
蒋茂君束手束脚的坐下,有些忐忑不安,不明白大伯找自己有何事。
“小君,最近都在忙什么。”
蒋国武轻声问道。
蒋茂君一边惴惴不安,一边小声回答,“就是跟几个朋友在一起疯玩。”
蒋茂君说完等着被教训,结果蒋国武只是笑笑,“挺好的。”
蒋茂君紧张地抓了抓裤子,显得有些局促,今年的大伯明显有些不正常呐。
“别紧张,大伯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上给我做手术的那个神秘医生,我想亲自感谢一下。”
蒋茂君的心思就算掩饰得再好,也瞒不过人精的蒋国武,说话的语气放缓了一点,也不再卖关子。
蒋茂君内心一个咯噔,大伯不找父亲说这事,而是直接来找他,是不是意味着大伯知道我知道那个神秘医生是谁。
也是哈,这世界上有什么事瞒得过大伯。
但是蒋茂君自觉自己是个有志气的人,不会轻易出卖人,拘谨地笑了笑,“大伯,那些高人都是淡泊名利的,我爸都请不动,别说我了。”
蒋国武笑得更加柔和了一些,“请不出来也没有关系,我可以亲自去见他,怎么都得当面感谢一下,这救命之恩,若是就这样不闻不问,是不是显得我们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