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每日行一善 完结+番外 (一斗白日火)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一斗白日火
- 入库: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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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药拽着铃星去了间酒楼,挤了个窗边的好位置,扭扭头还能看见海景。虞药翻了口袋的盘缠,要了最贵的酒。
点完了酒,虞药翻着酒牌看:“你说这东湖是挺有意思,说是文地墨乡,可看看这酒名,没一个离得了女人。什么桃花粉婵娟什么白玉绣眉细柳腕。”虞药撇了撇嘴,笑了,“文化人都是流氓。”
对面铃星没有听他说,他手里还拿着最初捡的两朵花不知道该怎么办。
虞药看着他笑了:“小子,不错啊,知道怜人心意。”说罢把筷桶拉过来,将一个腾空,拎水壶倒了些水,把铃星手里的花接过来,放了进去。
等虞药做完,便有了一个“花瓶”。
来上酒的姑娘看着这花瓶咯咯地笑了,虞药递给她:“女公子帮个忙,照料一下?”
姑娘请了安,留了酒,欢喜地接了过去。
虞药拉来杯子开始倒酒,一边倒一边说:“我酒量不好,一杯倒,我打算喝三杯,等会儿你把我背回去。”
铃星看了看他。
虞药改口:“或者等他们俩来。”
虞药一杯倒真是谦虚了,半杯他眼神就开始飘了,却诡异地非常安静。
铃星也举了酒杯,尝尝这杯“花月风尘熟落莲”,是烈酒,带点辛辣。
那边虞药拱起身子站起来,贴着桌子沿边儿转到了铃星身边,又搭上了铃星肩膀。
铃星索性随他去了,他想这人估摸着是有病。
虞药半醉半清醒道:“我决定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老子豁出去了,反正我的命也是捡来的。”说完他呵呵地笑起来,“还真是捡来的。”
铃星眯了眯眼:“要回去?”
“总要回去的。” 虞药的情绪忽然又低落了,看向铃星,“我把北海托付给你了。”
铃星端着酒杯笑了:“我不要它。”
虞药苦笑着,松开了手臂:“对对,不是你的。”
铃星放下酒杯,转头看他:“但是……”
虞药没听完,晕着头晃悠,闭上了眼,栽倒在桌上。
他额头将要磕到桌面时,被铃星伸手接住。
第13章 生倌指路
只两日,权中天的回信便到了,信上只一个字:可。
于是便准备起下一步。虞药与乐厚钻研再三,对着地图翻来覆去地画,仔仔细细地量,又翻出古书字字斟酌,终于确定了阵法。
地缚绞杀阵是大阵,发阵点有三,一在东湖,一在南菱,一在西域。九月初八,三地起阵,称三地勾火,借发阵点之利,在阵眼中可召唤出斥灌。
这在东湖的发阵点,是无喜之地。
无喜之地是佛门之地,佛修云集,在城郊一片竹林外,去客少,香客稀,不是尘间寺庙,不承托活人心愿。偶尔来市,也是做些送人归西,驱除邪魂的工作。
虞药还在天宫当差的时候,便见过由无喜之地度化而登天的佛修,他们仍旧着袈裟,不喜与道人交谈,终日诵经,苦行如旧。经由天宫修炼,最终修得大乘佛法的,去了班竺,也未曾再相见。这就是高出普通仙佛层次的高手了。
乐厚虽说知道无喜之地从竹林往北走,但他其实也从未去过,交代了半天,也只是希望虞药他们运气好,能找到这地方。
事不宜迟,他们抓紧上路。
燕来行游历过不少地方,也听说过关于无喜之地的种种传说,走在路上讲给他们听,听的最认真还数权无用,不惜帮讲故事的拿了所有行李。
快出东坪进山路的时候,他们看见了路口有一群人正在争执。
走近一看,一个头插白花脸抹腮红,唇边刻意点了一颗大痣的女人正跪在地上,挂了块“售卖”的木牌,旁边站了个肥肉横脸的男人。
这女人虽说待价,却穿着上好绸缎,脸上没有一丝恐惧悲惨,反而斜眉冷对,满脸嘲讽地看着旁边肥肉男人。
这男人手里握着条折鞭,在空气中抽打:“各位走过路过,出个便宜价,送个漂亮媳妇儿!”
路边围的人开了口。
“别是你老婆吧?”
“哪儿拐来的,报官了!”
“这也叫漂亮?”
男人抱了抱拳:“这小……女子家里的老爹,原是南菱一富商,嗜赌败光了家,自己拉着老婆吊死了,家里的仆众散完了。就剩这么个小……女子。各位评评理,老爹生前欠我的银两,便是倾家荡产也没换上。他签了卖身契,讲这女子卖于我。”
男人说着便掏出了卖身契甩着晃:“天地良心,这是官府认的,若是他还不上,我便能处置这女子,可不是我拐的。这狗老爹死了以后,我便照着契约,讲女子送入了官宦所,指望着有大户人家买丫鬟把她买了去我好收笔钱。怎么敢拐人口,正经官宦所承认的。”
男人把卖身契收了起来,看着一脸苦涩:“狗老爹损的狠,因为签了这卖身契,官府竟说已当什么物产处置,不继承债务。我呸!坑死老子了!”
男人不甘地扬了扬鞭子,却没打下去,反而蹲了下去,捏着女人的脸:“是漂亮啊,就是瞎他妈抹粉,扮丑卖不出去,让老子赔钱!”
“哎呀呀,可怜。”
“哦嚯嚯,可悲。”
“咿呀呀,可叹。”
众人寻声回望,看见三个金玉冠翡翠饰的公子哥儿,摇着扇子踱了过来。扇子一个写“老骥伏枥”,一个写“国破山河在”,一个写“黄河之水天上来”。
红腰带的收了“老骥伏枥”的扇子:“怎得沦落到卖儿卖女?”
肥肉男人下意识地恭敬起来,弯弯身:“她老爹欠我钱。”
蓝腰带的收了“国破山河在”的扇子:“你又何苦借那么多钱出去?”
“……”男人多少有点不耐烦,“谁让她老爹要赌。”
绿腰带的收了“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扇子:“怎得不送入官宦所,定能寻一个好去处。”
男人翻了个白眼,伸手掏了块毛巾,开始给跪在地上的女人擦脸,边擦边念叨:“其实长得可以,就是瞎他妈画。”
男人下手粗鲁,女人推推搡搡,虞药他们正好赶到,燕来行一看就上了火,伸手站出去:“住手!”
转头看见了牌子,直接一挥手:“多少钱,我买了。”
相当豪爽,完全不多嘴,连肥肉男人都吃了一惊。
虞药默默地戳权无用,让他数数还剩多少钱。
红腰带、蓝腰带和绿腰带拍起了扇子:“爽快!”“豪侠!”
肥肉男人忙说:“二十两。”
燕来行大手一挥,仰头长笑:“好说!”
说完转脸伸出手:“快,有没有钱?”
大家仍在争吵,腰带们仍旧在感慨,燕来行仍旧在借钱,虞药倒是被挤得很靠前。
他转身看这跪在地上的女人,许是划破了衣服,漏了些肩膀,女人有些促狭地伸手拽了拽,但没能遮住。
虞药随手脱了自己的短衫,随手给她披了上去,便转身继续看大家吵架。
肥肉男人喜不自胜,继续给女人擦脸:“好好,给您一个漂漂亮亮的媳妇儿!”
燕来行凑够了二十两,又大手一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要什么媳妇儿……”
还没说完他就惊了。
这卸了鬼妆的女人,实在是漂亮。
不施粉黛,细眉扣月,肤若凝脂,若病似苦,朱唇含玉,好似在清丽水墨上点了片樱花,一垂眼似山河倒流,一转眸是日月不朽。
时间仿佛停止了。
肥肉男人站直擦了擦汗:“真的长得还可以,就是瞎他妈画。”
红腰带:“三十两。”
蓝腰带:“五十两。”
绿腰带:“八十两。”
燕来行比起看女人,更在意叫价输不输:“一百两。”
权无用苦了脸:“哥唉,求求了。”
肥肉男人简直乐开花,忙朝着腰带们作揖:“多谢多谢!就说卖不出去是因为扮丑!”
腰带们连连挥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管什么美丑。”
之前不发一言的女人突然开了口:“卖不出去是因为,老子压根儿就是个男的。”
腰带们:“……”
虞药:“……”
权无用:“……”
铃星看大家愣住了,问道:“怎么了?”
燕来行趁机搞价:“还是二十两吧。”
腰带们连连相让:“您请,您请。”
肥肉男人气不打一出来,挥鞭就要甩下来,虞药说:“铃星。”
铃星动了动指头,把鞭子卸了下来。
燕来行把二十两递给肥肉男人,权无用朝女人……男人伸手。
男人不动,拉了拉虞药披在他身上的短衫,反而拽了铃星的衣角,把自己拽了起来。
肥肉男人拦住他们:“说好了一百两。”
燕来行指着卖身契:“上面就写了十两,我多给你一倍,还不满意?”
肥肉男人捡回鞭子,甩了甩:“既如此,就别怪兄弟不客气。”
随着他挥鞭子,旁边护卫聚了上来,男人阴笑:“没点儿本事老子敢放高利贷?”
虞药兴奋了:“打架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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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虞药还是给了二十五两,出门在外做生意,谁都不容易,这富商子还穿着他华贵的衣裳,也没受过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