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燎一双眼眸里隐隐含着怒意,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审视小胖墩:“你算个什么东西?说说想怎么个不客气法?”
来人说的话威压过重,身上气势又很强盛,双眸锐利逼人,把才十几岁的司马愉吓的一个激灵,咕噜一下从温香软玉身上爬起来,半分惶恐地盯着来人看。
燕燎面上似笑非笑,用拇指将唇角残留的酒水抹去,顺势往后一指,问怂成小鸡崽样的少年:“是你带他来的这种地方?”
司马愉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我冤枉的,其实是他带我来的这儿!”
燕燎听完一巴掌就拍他头上了:“说谎,看来你姐姐最近没怎么揍你啊。”
司马愉都快哭了。
这是谁啊,不会是姐姐的哪个武功师父吧?可看着岁数也不像啊!
司马愉郁闷:不管他是谁,冲我发火干什么?
慌乱中,司马愉脑子忽然一转。
这个人既然认识自己的姐姐,说明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呀,那还不好办了!
司马愉是怕鬼,但他不怕人,挺起胸壮着胆子喊道:“大胆!小爷我可是司马愉,琅琊郡王是家父,你居然敢这么没大没小地同小爷说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燕燎唇线往上一勾,又一掌拍下去。
这一掌他使了点力,把司马愉拍的肩上一麻,一屁股窝在软塌里乱动不得了。
冷笑一声,燕燎睨他:“别说你,就是你爹来了,我照样这么说话!”
燕燎也是奇怪,这个司马愉,两辈子都是这样子,真是难以想象他和司马殷是姐弟。
看把少年欺负的眼泪鼻涕都快出来了,燕燎这才转头看向身后一言不发的人。
挑着眼角,燕燎寒声问:“挺厉害啊,来喝花酒呢?”
吴亥凤目里漆黑一片,清晰印着燕燎神采飞扬的脸孔,情绪深不见底。
被燕燎责问,他也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不厉害,至少请不动花魁琦翱姑娘。”
燕燎:“……!!”
而门外,玉手扶着门框被点到名的琦翱一脸苍白。
琦翱发现自己输了。她竟然输给了一个男人。
难怪这黑衣公子见到自己连半分惊艳的反应都没有,甚至还会一脸失望。任谁见过这位白衣公子,都不会再对其他人表露出惊艳的情绪了吧……
琦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一伤心,面色更苍白了,我见犹怜至极,瘪起樱桃小嘴:“太过分了!”说完水袖一甩,漂亮地转了个身,含恨跺着脚小步跑了。
燕燎:“…??”
什么玩意儿?她说谁过分呢!什么过分?哪里过分了?
吴亥这回冷笑出声来:“您不追上去吗?”
燕燎斥责他:“闭嘴,准你多话了吗!”
为什么要追,明明什么也没干呀。
吴亥那幽深的眼底浮上霜色,走过去领着哗哗掉眼泪的司马愉。“公子,回府吧,改日再来玩。”
燕燎一听,被琦翱勾起的奇怪想法又被气愤所代替了:吴亥刚刚说什么?改日再来玩?
可真有他的!还改日?难不成还是个常客?
这还得了,燕燎当场就拔刀了。
刀背架在吴亥脖子边上,燕燎可谓咬牙切齿:“好啊,你现在可真是不错,都会来这种地方玩了?”
两年不见,这变化,也太大了。
燕燎是反着握刀的,他这刀背冲着吴亥,雪亮刀锋则就刚好悬在了司马愉头顶。
司马愉心里太苦了,一时忍不住,“啊”地嚎了出来:“吴濯!你要死吧!这他娘的是谁啊,快把他给小爷赶走!”
“闭嘴!”燕燎听了眉心一跳:“我看你才要死。”
这心里的一团火,不受控地蹭蹭蹭直往上冒。
吴亥离开漠北两年多,燕燎军务那么繁忙,还曾试图让人去姑苏试着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吴亥。
可他倒好,不仅没回姑苏,反而跑来了青州琅琊郡,还和琅琊王府不清不楚。
更重要的是,现在竟然还被一个小屁孩这么呼来喝去。
他难不成被别人呼来喝去了两年吗?他有病吗!
燕世子那一颗护短惯了的心,正被司马愉用力的鞭挞着。
抿了抿唇,燕燎对眼前冷静又冷漠的吴亥说:“跟我走。”
吴亥听了,面上立时掀起一抹微笑,平和的问:“为什么?”
这一句话把燕燎熊熊燃烧的怒火当头浇熄了一半。
是啊,为什么。
他和吴亥,两年前就已经分道扬镳了。
燕燎冷静了下来。
他这才好好看到了吴亥。
吴亥看上去已经完成长开了。
他的个头已经和自己一般高,芝兰玉树的风华。便是在这种风尘之地,他往那一站,那一块的地方似乎都清雅起来。
吴亥长大了,且长得很好。
不单单是他的外貌和气质很好,还是一种健康的好。
燕燎目光微闪,他还深刻地记得,上辈子在皇宫里拉弓射杀自己的吴亥,那么病恹恹的模样,清瘦且羸弱,射出一支箭都像快要了他半条命…哪像现在,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皎洁的就像天上的弯月。
燕燎心里忽然就有些堵得慌,闷闷的,不是很舒服。
见燕燎不说话了,吴亥拨开还举在自己颈边上的刀,拉着都快吓尿了的司马愉,和燕燎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的时候,吴亥闻到了燕燎身上不仅有淡淡的酒气,还有女人身上的胭脂气。
吴亥的目光瞬间沉的更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颜料怒:“我欺负归我欺负,我让别人欺负了吗?”(拔刀)
我:“傻儿子你醒醒啊!!除了你谁欺负的了他啊!!”
无害不说话,躲起来兀自酸的一比。
平安夜!圣诞节!提前祝快活~玩呀快活呀!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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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料盯着一个包装的十分可爱的苹果:“这叫苹安果?不就是苹果吗?算了,给无害送去个吧。”
…
接到苹安果,无害嫌弃脸,将其放在桌上:“不想吃苹果。”
颜料(怒气值+20),忍住:“那你想吃什么?”
无害(无辜脸):“…想吃樱桃…”
颜料:“现在哪来的樱桃??”
无害(盯、紧盯、一动不动盯)
颜料:“……你看我干嘛。”
无害轻轻揽住颜料,率先一步解下了他后腰横悬的火燕刀,眼神幽暗,哑声道:“想吃樱桃,想边吃边种草莓。”
颜料:“……这孩子傻了吧。”
——拉灯
第47章 松了口气
等出了这腻死人的莺飞草长,门外林二转着圈地找被他跟丢的燕燎。
燕燎出来后, 沉着脸按住林二的肩头:“吴亥在这?”
林二心里咯噔蹦了一下:不是吧?这怎么知道的?
燕燎一指前方。
林二顺着看过去, 看到一排花灯红红绿绿, 月光印着青墙, 那跟在摸着鼻子的司马愉身后的, 可不就是吴亥!
林二真是快疯掉了,这一个个的,怎么了,居然都到青楼来?
燕世子找人就算了, 吴公子是吃错药了吗?
他也只能打哈哈:“这…属下不负责吴亥公子的生意, 那是林七的事儿。”
燕燎笑了:“居然在这碰到他了。”
这一声轻笑,居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林二惊讶,一转头, 见燕燎面色不明地看着没入黑暗中的吴亥。林二有些茫然, 燕世子其实一直是担心吴亥公子的吗?
燕燎忽然又拧眉:“他为什么要给琅琊郡王做事?一个闲散王爷能让他做什么事?难不成每天种花喝茶养老吗?他要是想过个安静日子,去哪儿不能去?”
林二:“这…咱也不知道啊。”
“算了,随他吧。”燕燎往回走。
走了两步,又有些不高兴:“不行,你给我看着他,要是再有人欺负他, 比如那个司马愉,你就找个机会把吴亥打晕了,绑了送回漠北去。”
林二抹了把脸:“您…就别担心他了。”
他虽然不接吴亥的生意,但大家都在青州, 青鸟坊情报密集如蛛网,吴亥和哪些人哪些势力有牵扯,林二还是能知道一二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想着种花喝茶?
燕燎眸子里融着暖色的灯火,亮的像漫天的星子,可他不去看那些灯火,而是仰头注视着寒月,淡淡说:“吴亥他好像…”
半天没了声,林二忍不住问:“好像什么?”
“没什么。”燕燎变扭地转开脸,剩下的话却被补在了心里:“他好像,特别不想看到我。”
燕燎微哂。也是,毕竟吴亥从漠北走的时候,唯一带走的就是老师的灵牌,大概只有那才是他对漠北所有的美好回忆。其余的…
“算了,大不了等将来拿下咸安,我再回来接他吧。”
燕燎摇摇头,不欲继续瞎想。
来日方长,既然知道这小子现在挺好,那他也就不至于惦记着了。
林二眨巴眨巴眼睛:“您要回来接吴亥公子?”
“现在不行,军中太忙,还有十万大军等着我呢,等将来吧。”
林二脚步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