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首《盛开》,是前几日粉丝新写给苏镜,也是她第二次尝试作词的歌曲。
“在听什么?”
路面不太平坦,车子有些轻微抖动,白清清侧靠着椅背看窗外一闪而过的绿树、行人若有所思,完整捕捉到了苏镜的话。
“在听一首还不错的歌。”白清清摘下一边耳机,为了更清晰地听到苏镜所说的每一个字,“名字叫《盛开》。”
“给我也听听,好吗?”
给我也听听,好吗……这是怎样一双迷人的眼睛,又是怎样温柔得让人不自觉深陷的语气。
白清清不自觉地想起了她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的苏镜——精致的面庞带着温暖笑意,眼神温柔如水,缓缓流进了她的心中。
这一流淌,便是许多年。
那是一档旅游节目——苏镜半蹲着,好看的手轻柔地抚摸草地上的那一只雪白小兔子,低声说着些什么。
话语从她口中而出,宛如悦动的音符,奏出一篇美妙乐章。
回忆起那个片段,白清清愣了半晌。而苏镜自然不知道白清清因何而走神,但她却也耐心地等待着。
重新戴回左边耳机,白清清将另一边的耳机又摘了下来,小心翼翼替苏镜戴上。
但限于耳机线的长度,她只能往苏镜旁边挪了挪,距离她更近了些。
指尖碰到她耳朵的那一刻,白清清的手几不可查地颤了颤。
这首曲子旋律很柔和,女声干净清澈、悠扬婉转,向听者娓娓道来一个坚强而美好的成长故事。
而这首歌的歌词,更仿佛是为苏镜量身打造一般,一字一句都唱到了她心里。
苏镜不露痕迹地扬了扬唇角,再次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白清清:我难道不可爱吗?(气鼓鼓
第16章
自拍完杂志回来后,这几天苏镜的心情似乎都很不错,拍戏时状态也佳,而白清清依旧跟在剧组,有时也会帮着剧组干点力所能及的琐事。
时间指在了晚上七点半,今日苏镜没有夜戏,她们便早早下了戏回到酒店休息,为明晚八点开拍的夜戏做好准备养精蓄锐。
看拍摄安排,明天白天没有苏镜的戏份,倒是晚上的几场戏尤为重要,导演说要拍到后半夜了。
此时此刻,白清清坐在床上背靠床头,目视着手中的平板发呆。
最后一集了……白清清叹了一口气,指尖终究还是点了下去。
没有冗长的广告,《犯罪者》第二十集 ,这便开始播放了起来。
微风拂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天台围墙前站了个身穿卡其色风衣的女人,似乎正在俯瞰这座由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的城市。
镜头推近,陆绘颜一张精致的脸面无表情,却在下一刻不知为何眉心微微一跳,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通往天台的门边,头戴鸭舌帽的黑衣男人双手垂于身侧,只一眨眼的时间,一把匕首从衣袖里落了出来。
他反应迅速,右手五指一个合拢,匕柄便被他抓在了手中。细看便可以看到,那把匕首的刀尖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轻转匕首,水泥地面上匕首投下光影。黑衣人微微抬眼,白清清相信光是这眼神也足以杀死一个人。
男人锋锐的目光直逼前方不远处的陆绘颜,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眼下一片青黑,想来应是有几天未曾合眼了。他一侧唇角狠狠地向上勾起,歪着脑袋一副轻蔑模样,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白清清的心悬了起来,她专注地看着全然不敢移开视线。
就在这时,一声消息声于她耳边响起,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突兀。
白清清一怔,暂停画面,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
虽说是苏镜给她发来的消息,但她脑中却一直回想着刚才剧中那副场景,心中迫切地想知道接下来的剧情。
不过,看剧与回苏镜的消息,很显然后面一个选项更为重要。
【苏镜】:来我房间一下。
这个时间让自己去房间,白清清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是因为什么,似乎自己白天的时候也没有哪个地方是出了错的……
随即,她还是将手机黑屏一把揣在了睡衣兜里便下了床。
白清清未曾想到,苏镜喊自己过去竟是为了让自己陪她看《犯罪者》最后一集。
白清清进屋后,发现苏镜已经将笔记本电脑摆在了圆桌上,画面正好停在那个黑衣人轻转那把匕首上。
“结局还没看吧?”苏镜坐在沙发上,目光瞟向双人沙发空着的那一侧示意白清清坐下,“一起看吧。”
白清清按捺下紧张的情绪坐到了苏镜身边,和她隔了约莫两个拳头的距离。
播放继续,一直到白清清方才看到的地方。
背景乐在这时响了起来,“咚咚咚”节奏快得让白清清的心一并激动了起来。
她坐在沙发上,往前挪了挪身子,双手紧攥着裤子,视线却未曾离开过屏幕,一双黑眸紧盯着似乎要将笔记本电脑上的这块玻璃硬生生瞪碎。
苏镜就坐在那里,余光瞥见白清清紧绷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便侧过头去望她。
她倒是没想到白清清会紧张成这个样子,不由浅笑。
黑衣男人距离陆绘颜越来越近,陆绘颜却好似毫无察觉一般依旧望着前方。
蓝天白云之下,一座座建筑物高耸屹立着,平地上人来人往,如蚂蚁般微小。
黑衣男人已走至陆绘颜身后,情况愈发危急。
就在下一秒,他举起了匕首对准陆绘颜后背死命猛扎下去。
与此同时,镜头给了陆绘颜一个特写——她眉头一挑,倏地侧身往旁边一躲,堪堪躲过黑衣男人这一刀。
刀尖擦过陆绘颜的风衣,黑衣男人因为惯性整个人猛然向前冲。
他反应也极快,将匕首向右侧一转两只粗糙的手掌便撑在了围墙上,只几秒便借了这力让自己站稳,接着又是一刀刺向站于他左侧的陆绘颜。
陆绘颜再次灵巧躲开。
“姓陆的,为什么你一定跟我作对?”黑衣男人没再继续攻击,他站在那里,抬起下巴高傲地看着陆绘颜。
其实他今天敢出现在这,就没想过可以活着回去,但只要能杀了陆绘颜,他也无悔一死了。
杀了这么多人,最开始是爽啊,那种杀人的快感是会让人上瘾的。虽然杀的人越多,暴露的可能就越大,但他欧阳勇,玩的就是一个刺激。
他曾说过,若是不玩得大一点,怎么对得起他妈给他取的‘勇’这个名字呢?
“无论你因何而犯罪,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此时的陆绘颜,面对着一派居高临下模样望着自己的欧阳勇,并未表现出丝毫畏惧。
相反,她还在笑。
而她这笑,也成功惹怒了欧阳勇,他微微扭动着脖子,眼里迸发而出的怒意燃烧成一团火。
“呵。”
扯了扯嘴角,欧阳勇抬起紧握匕首的那只手,自左侧经面前徐徐往右移动。伸出舌,他轻轻舔舐着刀刃。
刀身经阳光照射,刺眼夺目。
欧阳勇手上稍一用力,锋利的刀刃便划破了他的舌,一时间血液流淌而出,自他口中滑下一条血线。
血腥味在他口腔中弥散开来,他喉结微动,似是吞下了一口血,“这就是血液的味道,任何一杯红酒都比不上它的迷人……陆绘颜,现在啊就剩下你的血了,我相信你的血,会比任何人的都要美味,来吧,快让我来尝一口。”
欧阳勇鲜红的嘴一张一翕,无比骇人。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鼻孔怼人’,丁老师这场戏演得真不错,有拿有放的,很稳。”看了这段戏,苏镜忍不住赞叹道。
“这一段看得我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丁老师真的厉害。”白清清也跟在苏镜后头夸了一句,真心真意,不掺半句假话。
“那苏老师呢,你不夸夸苏老师的吗?”
白清清心头一跳,目光落进苏镜眼中。
她看不出苏镜究竟是认真的抑或只在开玩笑,因苏镜分明态度语气都很认真,可眼神里又充满了玩味。
白清清不得不感叹她们当演员的是真厉害。
“夸!当然得夸!苏老师这一段也演得很好,情绪到位台词也好。”
苏镜轻笑,未再多说什么。
电脑屏幕中,《犯罪者》依旧在播放中,苏镜和白清清没了声音,都认真地看着。
天台上,头戴鸭舌帽的黑衣男人拿起匕首,空着的那只手在刀刃上从刀柄一路划下,立时便在他手指上划出一道血口子来,鲜红的血滴落在地上。
男人将匕凑近自己唇边,伸出猩红的舌舔舐着刀刃上的血,微抬起头来,眸光如同手中这把匕首一般冰冷锋利。
轻呵一声,黑衣男人面露凶相,悄无声息朝着站在天台边俯瞰城市的陆绘颜走去。
陆绘颜心绪不宁,并未发现身后离她愈来越近的持匕首男人。
陈雪娇紧张万分,两手紧攥成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全是汗。
陆绘颜从与嫌疑犯的回忆中走出,蓦地察觉出不对,急急回头,但却早已来不及——“扑哧”一声,匕首穿透肉.体的钝响声乍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