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斌正借着油灯微弱的光芒,仔细看他之前在折叠桌上画的东西。
见他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今日劳累你了,明日我……”
“家里事情少,累不着我的。”
贺林轩打断了他的客气,笑着走到他身边。
还要说话,他明显感觉到李文斌有些紧张,贺林轩眉峰微微一动,吃饱喝足到了夜里,该是洞房花烛的时候了。
不过,李文斌显然还没准备好。
贺林轩便装作不经意道:“刚才在做什么呢,我看你的脸都要贴到桌子上了。”
李文斌脸一红,不过实在好奇,便指着桌面道:“你在上面写的什么,我竟一个也不认得。”
贺林轩画的正是房子的平面图。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规划,不过之前没考虑到李文斌的性格喜好,很多东西都要重新计划,所以调整了一些东西,做了一点简单的记录。
见李文斌感兴趣,他索性拉着李文斌坐到床边,拉过桌子一一和他说明。
“这是我们的房子。你看,这里是大门,这里是我们现在在的主屋,这里是厨房,这里是浴间……”
他比对着方位和李文斌说起来,见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又是新奇又是佩服的样子,心里免不了有些得意。
“之前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这么住着也够了,现在很多地方要改。”
他的手指点了点房子外圈出的那一片地方,说:“村里人都不爱往这里来,也管不了我用这些地方。我想着,房子先暂时将就着,等秋天了再推倒重建。现在,咱们先把这些地方利用起来。”
他已经在房子外划出一片养殖地,打算蓄养捕捉到的野鸡和兔子或是其他活禽。
这是第一件要做的事。
因为李文斌实在太瘦了,他之前抱他放回床上的时候,几乎没感受到他的重量。
贺林轩没有灵丹妙药,在饮食上多费些心思还是能做到的。
再有就是李文斌的书房了。
房子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他打算在外搭一处竹屋专门当做书房。
贺林轩连书架、书桌的样式,摆放的位置都想好了。李文斌听他的描述,那雅致清新的竹屋仿佛已经在眼前。
他心动不已,可还是按捺住了。
忐忑道:“秋税就在三个月后,也不知道今年是什么光景。家里的余钱应该不剩多少了,还是攒着,我并不需要这些的。”
贺林轩也想到了那操蛋的秋税。
他作为猎户,除了固定的人头税外,还要缴纳山地税,比农户收的更要重一些。
如今家里添了人口,要缴纳的银钱算起来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想了想,道:“没关系,这竹具我打算自己做,并不需要花钱。”
他上辈子是南方人,家乡竹子很多,家家户户都有一把编制竹具的手艺,他也会。虽然肯定手生了,但多做做就能上手。
“这……”
李文斌还想劝,就算不花钱也很耗时间,那他打猎怎么办?
贺林轩忙打住话题,说:“话说得再好听也不如本分做事。就让我试试,要是真的不行,我肯定不会逞强的。”
李文斌看他把油灯吹灭,折起桌子放回角落朝自己走过来,也顾不上想这些事了。
昏暗里,贺林轩都看到了他的坐立不安。
“勉之,你习惯睡在里面还是外面?”
他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不过李文斌很紧张,没听清他说什么,“嗯?”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呆,贺林轩忍笑扶他上床,说:“还是睡里面吧,夜里我得起来看外面的情况,免得有什么东西跑进来。”
“啊?”
李文斌瑟缩了一下,听贺林轩笑出声来,就知道他是吓自己的,不由暗瞪了他一眼。
等躺回了床上,他发现贺林轩似乎不打算对自己做什么,反而摇着扇子催他睡觉。
“林轩,你……”
贺林轩问他:“怎么了?”
李文斌咬了咬嘴唇,到底没脸问他为何不愿和自己圆房,只好小声说:“你也睡吧,不用给我打扇,现在已经很凉快了。”
贺林轩哪里不知道他在等待什么。
原本是担心夫郎接受不了,现在看来他不入了这洞房,才是大不应该。
这么想着,他的身体老实地有了反应。
李文斌听着贺林轩的笑声近在耳边,带着一点暗哑的磁性,让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贺林轩很心机地往他身边凑,语气闲聊一般麻痹夫郎的警惕,他说:“你是不知道这山里的蚊子有多厉害。你比我还招蚊子喜欢呢,下午脸上都被叮肿了一个包,用皂水给你洗了才好的。”
“我、我不知道。”
他那会儿睡得太死了,竟毫无所觉。
李文斌想到,脸就更热了。
贺林轩真怕他把自己烧坏了,卖力地摇着扇子,说:“是我之前疏忽了,改明儿去问问什么草木能驱蚊,我也从山里移植一些回来。”
李文斌忙说:“我倒是认得,我阿爹以前教过我的。”
“那太好了,勉之真能干。”
贺林轩的视线落在了夫郎白嫩的脖子上,语气却还是一本正经。
“那过几日我们一起进山去找找,顺便,还能移一些你喜欢的花草带回家来养。”
“那,会不会太麻烦了?”
李文斌丝毫没察觉身边躺着的是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只为这个提议而惊喜。
“没事,挺好的,看着也养眼。”
“你真是……我还认得一点简单的草药,寻常解暑防寒的在家里备些也好。”
贺林轩听了就笑了起来,他朝李文斌凑近了些,低沉的声音里带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正好,要是我不在家你还有事做,这些不花力气我也放心。”
李文斌脸更红了,却不敢往后躲,只是有些不服气地说:“我能做的事情很多,你莫要小看人。”
贺林轩笑得更欢了。
丢开蒲扇,他翻身撑在李文斌身上,哑声道:“我在家的时候,还想你省着点力气陪我呢……勉之,你说好不好?”
他在暗示着什么,李文斌哪里听不明白。
他紧张得发根都绷起来了,手脚僵硬,却没想过要拒绝自己的新婚夫君。
在黑夜里迎着他火热的目光,李文斌轻轻点了点头。
贺林轩低笑一声,低头亲了亲他的唇瓣。
在李文斌紧张的呼吸声中,他摸了摸李文斌耳后的一片肌肤,任由他在身下敏感地瑟缩。
贺林轩凑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听人说,哥儿的花菱变红的时候最好看。勉之,我今天看到你,就一直想看看它变红后,会有多美。你知道吗?”
李文斌没料到一直斯斯文文的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情潮未到,哥儿的花菱只有在最迷乱的时候才会变红,他居然一直在想这种事……
李文斌浑身都热起来了,感觉到贺林轩在他耳后亲吻他的花菱,脚尖不由自主地缩了起来。
而那双大手已经掀开了他的衣服,粗糙的掌心毫不客气地开始摸索。
贺林轩直奔主题的摸了一把,确定夫郎身上没多出什么,完全放心后更兴奋起来。
李文斌咬着嘴唇忍着身体涌起的、让他战栗的感觉,好半晌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声,“下流。”
回答他的是贺林轩让人心尖发痒的笑声,还有,绝不辜负他夸奖的行动力。
李文斌最后是哭着睡过去的,也管不了他还打算在身体里胡闹多久。
第二天醒来,腰腿酸软更不必说。
胸前和脖子都有些刺刺的疼痛感,身后那处倒是不疼,但不知被抹了什么药,清清凉凉的,想忽视都难。
他下床走了两步,发现脚步虚浮,双腿像是忘记该怎么走路一样,只能认命地坐回床边。
贺林轩听见动静快步走进来,就看到他掀开衣领看自己胸口是否肿了,被撞个正着,那白皙的脸上刷地红透了。
李文斌揪紧衣领,恼羞成怒地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贺林轩赶忙装失忆,问他:“怎么醒的这么早,不再睡会儿?”
李文斌强自镇定下来,也不去看藏着一脸笑容的贺林轩,扭头看了看天色,说:“不早了,我去给你做朝食。”
贺林轩能是睡了老婆一夜,还要老婆给自己做饭的禽兽么!
见他要站起来,他连忙半抱住夫郎说:“早饭我已经做好了。你醒了也好,吃过早饭再睡吧。”
李文斌扶着他的手臂试着走了两步,慢慢恢复了腿力,摇头拒绝:“不了,一日之计在于晨,怎能躲懒睡觉。”
说着就要推开贺林轩自己走。
贺林轩已经看出他要强独立的性格,也不和他争辩,只是没舍得让他这么一深一浅地走路,直接把人横抱起来带去洗漱了。
李文斌惊呼一声,急声道:“快放我下来,这像什么样子!”
贺林轩哈哈一笑,低头在他通红的脸上亲了一个响的,边大步走边说:“这有什么。昨晚我们都——嘶,好好好,我不说了。反正这山上就我们,也没人看见,别害羞了。”
被掐了耳朵,贺林轩赶忙转开话锋,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又在他嘴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