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的很多。”祁战不明白那些细枝末节的词汇,只是大概理解秦柯的意思。
“闲的呗,我以前在医院没事的时候就拆东西,跟了梁叔之后还拆过枪,发射的原理能明白,又查了相关的资料,就是忘了□□的成分。不过炮的杀伤力太大,做出来会死很多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给你做出来。投石器就简单了,原理跟□□差不多,就是把巨石投射到指定的地方,攻城最好,杀伤力也没那么大。”
“以前就想问你医院是什么院?”祁战揉着他的头发,这不是他第一次从秦柯口中听说了。
“治病的,不过不是治伤,是治脑子。”秦柯指了指脑袋,“精神不好的疯子。”
“你?”
“对啊,我!”秦柯继续趴回他身上,“跟我一块儿的还有个女孩儿,她比我小,关的更久,没治好就自杀死了,死的时候十二岁。”
“你也会……”想死吗?后面的祁战没说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开始会,后来就不会,想找我弟弟。但不好不让走,就只能努力去好,找事做去转移注意力,能控制的住就行。”
“你弟弟找到了?”
“死了。”秦柯笑了笑,翻身挨着祁战躺下,看着天,“我请江叔帮我找,用了两年才找到,他被我爸卖个一对生不出孩子的夫妻,没两年那对夫妻就生了一个,不想要我弟,随手一丢冻死了。”
祁战搂着他不说话,安慰人的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怕适得其反。
“不管是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我都只有你一个人了!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死!那怕只是一个虚假的梦我也不要醒!”
两人躺的黄昏才起身收拾好衣服从树林里出来,暗卫已经恭候多时了。
“易将军请主人议事。”星河向祁战禀告。
“明日再议!”祁战冷声道。
“别明天了你现在去吧!”秦柯下马,在祁战大腿上拍了一下,“光顾着跟你约会了,地皮还没看。”
“夜里凉,你穿的单薄明日再来。”
“没事,我就走一圈瞧瞧,议事不能耽误。”秦柯拢了拢衣服,的确有些凉。
祁战无话,将外袍脱下扔给他,对一旁的星迟星野说,“一柱香,送他回来。”
“是!”
祁战带其他人策马离去秦柯才把衣服裹好,骑到星迟的马上,让星迟牵着马在树林外走了一圈。
地方大,种植可行,再养些家禽在树林里,不说日日可餐也能改善,至少不会耽误了伤患。
一柱香过后星迟便牵着马送他回去了,路上能看到不少列队巡逻的士兵,见到秦柯都会行礼!
到了院外秦柯跳下马来,见庄幸礼还在,秦柯问他,“你是没走还是又来了?”
“秦公子。”庄幸礼对他行礼,“末将一直没走。”
“你找我有事?”
“末将无事。”
“找靖王有事?”秦柯又问。
“不是!”
“那你做什么?巡逻?一个人?”
“末将想报答秦公子!”
“你已经谢过了。”秦柯说完就打了个喷嚏,这会儿太阳已经完全下去,冷的不行。
“只要是末将能做到的,公子开口末将定当全力以赴!”庄幸礼说着又跪了下来,惊的秦柯往后一退。
“你别一口一个末将,动不动就跪的,我又不是什么将军。”秦柯把他扶起来,“元亲王对我有恩,救你大哥也是因为元亲王,你不用这样。”
“但公子过血救我大哥是事实,有恩不报非大丈夫所为!大哥不日便会跟随伤员离去,此后怕是难有相见之日,再次之前他想还了恩情,也好安心离去!”
“走?回乡?”
“是!大哥伤势严重,虽保住性命却是再不能上战场,只能回乡。”
“听你这口气他不想回乡?”秦柯又打了个喷嚏,看来是感冒还没好,“进屋说,冷死个人了!”
秦柯折身回屋,再待下去他又该吃药了,秦柯走了两步,回头看庄幸礼还站在原地,正和星迟二人视线交流。
“让他进来,你们也进来!”秦柯说完就进了屋,往床上一坐被子一裹,星迟二人还好,这段时日相处已经习惯了,只有庄幸礼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你刚说你大哥会跟着其他伤员被送回乡?”秦柯裹着被子就舒服多了,特别暖。
“是!”
“朝廷补贴多少银子?”秦柯揉了揉鼻子,已经不打喷嚏了。
“除了俸禄额外补贴二两。”
“二两?”秦柯想了一下,二两银子好像就一顿饭钱吧,真是少的可以。“他们不愿走?”
“没有愿不愿的,上不了战场便不能就在军营中,只能回乡谋生。”庄幸礼回答。
“哦!”秦柯撑着下巴想了想,把漏风的空荡裹好,问一边的星迟,“祁战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在路上了。”星迟回道。
不一会儿秦柯就听到了马蹄声在院子外停下,祁战下马进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秦柯,见他裹着被子不禁好笑,再看到庄幸礼时面色又沉了下来。
“靖王殿下!”庄幸礼行礼,不敢直视他。
祁战没让他起来,直接越过到了秦柯身边,手背看着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你们朝廷这么小气的吗?战伤返乡才给二两?”秦柯问他,要知道他那个世界对士兵的待遇可是很好的。
“应是十两。”祁战坐在床边,目光定格在庄幸礼身上,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又被一层一层扣下来了?”秦柯挪了挪屁股挨着他,“你先让人起来吧。”
祁战不语,就是让庄幸礼跪着,“谁让你来的!”
庄幸礼不回,只是把脑门贴在地面,看样子还真是故意说给秦柯听的。
“你别管谁挑唆的,这事你该管管。怎么说都是为凤西国流的血,这钱都剥也太没人性了!”秦柯说,“还有扣军粮的一块儿管管!”
祁战瞧着他不说话,像这等琐事他便是听闻了也不削于顾,懒得管。
“你先回去,这事我们会商量。”秦柯自作主张让庄幸礼退下,问祁战,“是不好管?”
“不想管。”
“那你管不管!”秦柯瞪他,什么叫不想管,伤兵也是人啊!为凤西国卖命连钱都拿不到算什么?
“管!”祁战妥协,都被他这么瞪了怎么能不管。
“不过这事还真不能让你来,太不符合你的气质了。”秦柯笑着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我写封信给祁容,抱怨一堆,他肯定心疼跑去找你爹诉苦。”
“你确定你会写字?”
“怎么不会?你拿纸笔给我!”
祁战拿着毛笔宣纸过来的时候秦柯就怂了,这毛笔字他还真不会,不过为了证明他会写字也只能硬来了。
秦柯握笔的姿势就不对,写出来的字不算丑,但墨水深深浅浅不连贯,更关键的是秦柯写的简笔字,他也看不懂。
“看不懂?”秦柯刚写两个字就停下来,繁体他不懂,简体祁战不懂,还真是无了个语了。
见祁战点头秦柯只能把笔给他,“你写,就说这里伙食差,伤患多,医者少,还有那个二两银子都写进去,说我没吃好生病了。再写一封晚两日送回去,写我病好了,也找到了元亲王身边的人,让他别担心。”
“你有怀疑的人?”祁战停笔,秦柯应该还未见过元亲王才是。
“一直就有,这件事还得你来,想办法让他露出马脚杀了他!”
“好。”
第19章 开荒地
秦柯起了个大早,祁战却是比他还早,问星迟说是去练兵了,秦柯点头,打算就这么走去湖边。
“这么早?我还以为你没起呢。”宣华挎着药箱,“这是要出去?”
“嗯,一起?”秦柯邀他同行,“庄幸礼是你叫来的?”
“是,也只有你肯帮这忙!”宣华说着按上他的脉搏,气血不足,风寒已经好了。
“下次有什么直接跟我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靖王可应下此事?”
“昨晚传书回去,让祁容帮个忙,要祁战去说不管用的。”
“也是,靖王朝野上树敌众多,信折子定会扣下,总归不是什么大事。”
“有钱人看是小事,我看着也不小。你说在这儿吃不好,受累,还有生命危险,苦了几年换来的钱凭什么让别人扣了?”秦柯不喜欢这样,“他们明知道被人克扣,敢怒不敢言的,要换了是我,绝对写成童谣唱出去,管他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都是扯淡。”
“你也是什么都敢说。”宣华摇头笑,对秦柯的言语大多都很吃惊。
“我没钱没权又是奴籍,也只能过过嘴瘾,要祁战听我说愿意管还好,他要不愿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在他身边是好的。”宣华说,祁战大小是个王爷,手握重兵,比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做到的多得多。
“祁战不坏,他就是看的太多了。”秦柯并未说的太多,画风突转,“你那验血的办法想到没有?”
“已经初有成效,若是成功日后在军医处当能救更多的人。”宣华侧目看他,“靖王可有跟你说接管军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