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替反派皇子养崽[穿书] 完结+番外 (冬月青)
沈初忙道,“有侍卫跟着殿下吗?会不会凫水?”
李狄示意他看花船,只见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从船上一跃而下,将掉入水里的百姓救上了岸,并站在岸边维持秩序。
沈初疑惑道,“这些侍卫看起来不像是百花坊的。”
李狄:“当然,这些侍卫都快赶上宫里的禁军了。”
沈初一惊,瞪大了眼看着李狄。
李狄摊手道,“孤可什么都没说。”
即使闹出这么大动静,花船上的歌舞也没停,围观的百姓也没受影响,大家还是兴致勃勃地人挤人地在伸长了脖子看。其实离这么远,光线也不好,压根看不清花魁蔻丹姑娘的面容,但偏偏就是这种似远非远、似近非近的朦胧距离,蔻丹姑娘月下红衣翩跹的身影,越发让众人趋之若鹜。
人群中不少人高喊蔻丹姑娘的性命,更有癫狂的往河里扔鲜花、花灯之类,更甚者有土豪之类的傻缺往河里扔银两,算是鸡血上头了。
沈初简直叹为观止,觉得自己还是要远离这疯狂的人群比较好,结果没走多远,被一名相貌普通的侍卫躬身拦住了。
“五殿下,太子殿下有请!”
沈初一惊,没想到这花船上的竟然是太子,可太子不是快要大婚了吗,今晚竟敢来逛花船?!他直觉撞破并不是什么好事,立马对李狄道,“既然太子殿下相请,那沈某就先行一步告辞了。”
没想到这侍卫压根没想放过他,“太子殿下也请这位沈公子一并。”
沈初一惊,心道为啥太子竟然连他知道,莫不是李狄和他走得太近,他已经上了名单?这种事想想就有点可怕。李狄作为文里的大反派,战功赫赫,最后还是没有好下场,全是拜登基后的太子所赐。上了李狄的贼船,沈初只怕他比李狄还要先挂,他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带口的他能不怕吗。
他朝李狄垂死挣扎道,“殿下,崽崽还在等着我呢,您看我要不先回去?”
李狄挑眉道,“你说呢,太子都唤你过去,你还不去?”
沈初突然想起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李白,好像下场的确没有太好,这些身居高位的,动不动来一个藐视皇权,简直吃不了兜着走。
李狄看沈初认命的样子,对侍卫道,“带路吧。”
沈初亦步亦趋跟在李狄后面。
李狄宽慰道,“青竹会把崽崽和令弟送回家的,你不用担心。”
沈初心道,他担心的可不止这一点半点,哎,都到这份上了能有啥办法。
侍卫将两人带到了河边,用轻舟将他们送到了花船上。
花船足有三层高,歌女舞伎们都在一层的甲板上,太子殿下与众人则在三层高台。
两人上了船,就有太子贴身伺候的太监接了过去,引着到了三层的画舫。
还未见其人,只听太子金言玉质般的声音传来道,“没想到五弟今日也好雅兴,出来与佳人赏灯。”
李狄与太子行了礼,“见过太子殿下。”
沈初虽然窘迫,但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了,被取消几句并没觉得什么,也淡定行礼道,“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后,沈初瞧见冯京、邓煦、王勒、沈庄、沈恒几人都在场,还有几个和王勒、邓煦长得像的,以及一些沈初不认识的。沈初心想,基本上整个汴京城门第最为显贵的世家子弟恐怕都在场了吧。
这在座之中,也没叫什么歌女来唱个小曲陪个酒啥的,看起来就是单纯地游画舫、看花灯,沈初不禁暗地松了口气,觉得没目睹啥不宜画面,也不用翻车了。
但是他直觉还是有点不对劲。等到太子赐座时才发现,太子左边坐着的本来是王勒的兄长王勤,也就是安国公世子,再左边是王勤和胞弟王秀,右边坐着的则是沈庄,再右边是沈恒、冯京、邓煦,其他人再依溜坐着。
李狄身为皇子,坐到了太子左边,沈初本来想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结果被李狄叫住了,“沈公子就坐孤身边吧。”
沈初哪敢这么蹬鼻子上眼地得罪京城一干世家子弟,找了个脚蹬在李狄左后方安分地坐下了,当自己跟个透明人似的。
这时他才发现他那个便宜弟弟,坐的离太子也太近了些吧,按说邓家、冯家门第都比宁远侯府高,也不该他坐那个位置。但是只是太子私下召集的场合,按照血亲关系远近来说也没啥毛病,看来他这弟弟还颇得太子青眼。
第36章 恩科
太子一身白色狐裘大氅,内里也是月白色锦衣,上有暗绣蟒纹,头戴白玉冠、身系金腰带,右侧别了一只蟒纹玉佩,左侧别了一只香囊。容貌俊秀贵气,和李狄还有几分相似,不过李狄因为有胡人血统,眉眼要更为深邃、鼻梁也要更挺,不笑时带着一股天然的肃杀之气。
相较下来,太子李璟看起来就要温和得多,一双狐狸眼总似微微笑着,唇角也是一直勾起,可以说是言笑晏晏、面如冠玉。但是沈初是看过原著的,知道太子这样的外貌相当具有欺骗性,如果可以为他所用,可以骗得你心甘情愿肝脑涂地,如果不可以为他所用,那他绝对会雷霆手段、杀人于无形。
作为太子,这帝王之术修炼得还是相当到位。
太子端起酒杯,对着李狄道,“今日机会真是难得,竟然能与五弟在这画舫巧遇,把酒言欢共度佳节。”
“五弟骁勇善战,为我云梦王朝立下汗马功劳,为兄敬你一杯。”
在座的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敬李狄。
李狄不苟言笑、一本正经道,“这是臣弟身为臣子的本分。”说着一干二净。
太子爽朗地笑了一声,对众人道,“孤这五弟就这样,向来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诸位莫要计较。”
在座众人自然纷纷应诺不敢。
沈初却是一肚子狐疑,心道这太子说的话好生奇怪,大家都习惯李狄这模样了,还偏偏要说出来,看似袒护,实际上像是在强调一样。他心道,李狄其实还是挺好的,只是这些不了解罢了。
太子:“不过没想到五弟今日这般有雅兴,竟然与沈公子一起赏花灯游街,看来孤近日听到的传闻并非作假啊。”
有头脑不好使的又想在太子面前献好的接话道,“不知太子殿下所说的是什么传闻?”
太子笑道,“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这传闻竟说五弟心悦这沈公子呢。”
“孤刚开始定然是不信的,不过近日得见沈公子真容,又觉得这传闻也不一定作假了,毕竟沈公子这神仙尊容,能使孤这万年冰山似的五弟融化,也未见得不可能啊。”
众人有惊讶的、会心一笑的、玩味的、可惜的、不齿又不好表现出来的,脸上的情绪精彩纷呈。
有人在那接话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就连百花坊这蔻丹姑娘,和沈公子相较之下都黯然失色。”
云梦王朝好男风者并不少见,尤其在贵族子弟和南国一带,更不稀奇,但是战功赫赫、不苟言笑的五皇子,竟然心悦一个宁远侯府被赶出家门的庶子,听起来还是有种五皇子跌落神坛的感觉,甚至让他们有些鄙夷。
沈初简直觉得如坐针毡,否认吧太不给李狄面子了,承认吧又和李狄成了绑在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定要成为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关键是这里压根没他说话的份。这太子话里话外的意思,看似在当玩笑、捧着他的意思,实际上在他话里,他和这以貌取人的花魁也无甚区别。
太子目光如炬,盯着李狄道,“五弟,你说呢?”
李狄回视太子,目光淡然道,“不知太子殿下消息竟然这般灵通,臣弟与沈公子的确一见如故、颇有引为知音惺惺相惜之意。”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更何况沈公子这样高才之人。能和沈公子结识,倒是臣弟的荣幸了。”
众人看着沈初的眼神不禁变得艳羡起来,能被五皇子引为知己、还摆在这么高的位置,是他们这些人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对他们这些贵族子弟来说,更有莫大的诱惑。
他们享受权力和富贵带给他们的优越位置,可是除了最上面的那个位置,所有人又何尝不是被这权力和富贵压得直不起腰来,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即使到了最上面的那个位置,也是高处不胜寒。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尤其是一个能够可以为之死的知己和君王,更是不可奢求的。
沈初低垂着眉眼,掩盖了面上的震动,李狄这番话出自肺腑,并没有承认太子的说辞,也没有否认,但是换了个说法,就让在座之人全数变了个态度,更缓解了他的尴尬和难看,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沈初想,若能得一知己如此,倒真是一大幸事了。只可惜,李狄这话骗骗别人就可以了,这人哪点像是想作他知己,明明就想把自己崽崽亲爹的地位扶正。
但是他对李狄的这个心思,还是觉得有点突兀,以李狄的性格和城府,怎么会在仅见他数面之后就对他产生那种心思呢,实在是说不过去。
太子笑道,“好一个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孤再敬五弟一杯。”